一零三臨近

一零三 臨近

“既然表兄是廩生?那爲什麼去年沒下場呢?”孫建章看着眼前儒雅俊秀的青袍少年,問道。

“去年春才考中,自然需再多積澱幾年,老師也說火候不夠。”甯浩元輕抿茶。

孫建章禁不住有些不屑,“是怕考不上吧……”

“可以這麼說。”甯浩元看他一眼。

“呵呵……”孫建章笑起來。

門口的淑娘早將兩人的對話聽在耳中,禁不住一陣無奈。

連四書五經都沒讀過的人,竟然還在笑話別人,哎!

看孫建章張口又要說什麼,淑娘趕緊進去,“你們要不要用些點心?”

“拿些過來吧!”孫建章搶先點頭,“不過要蓮蓉酥,加蛋黃的那種。”

“嗯。”淑娘點頭應了,然後轉向甯浩元,正要問他要什麼,孫建章忽然又叫她,“還有……老婆,再衝一壺碧螺春來,這樣配着纔好吃。”

一聲“老婆”叫的淑娘面紅耳赤,直瞪他。

孫建章怕淑娘真惱了,不敢再多作怪,笑笑,端起茶盅喝茶。

“表哥也來些吧?”淑娘儘量和甯浩元把話說簡短。

甯浩元垂眸不看淑孃的臉,低聲應道,“嗯,好吧。”

淑娘很快去而復返,將點心端來。

“文哥兒呢?”孫建章一邊挑了一塊蓮蓉酥,一邊問淑娘。

“在娘那邊,剛纔困了,哄睡了。”淑娘道,邊說着邊給兩人到碧螺春。

“這孩子,淘得狠,也很討喜!”孫建章看向甯浩元,“表哥,你也要儘快娶親,到時我們親上加親,生了兒子我們就讓他們做兄弟,生了女兒我們就讓他們訂親,另外,可不許反悔呀。”

甯浩元再也坐不住了,起身,“忽然想起來還有兩個好友需拜會,就此告辭!”

“表哥……”淑娘趕緊開口,欲要挽留甯浩元。

但甯浩元卻只是看她一眼,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等甯浩元的消失在門口,淑娘立刻看向孫建章,蹙眉,“你都說了些什麼呀?”

“怎麼了,老婆,我沒說錯什麼呀,是他自己心虛罷了。”孫建章卻一臉無辜。

“你……算了。”淑娘瞪他一眼,最終又閉了嘴。

孫建章見了不由笑了。

他的老婆有原則,比如,絕不會不值當的人爭吵。

想到這甯浩元被劃入了不值當的人,他的心情就超好。

別當他看不出,這甯浩元還想着他老婆,看眼神就知道。

作爲一個留戀過花叢的人,這點眉眼官司又怎麼看不出……

“對了,今晚上你去看看鳳姨娘吧,聽說病了好幾日了。”正得意着呢,淑娘卻忽然又開口。

孫建章一聽立刻斂了神色,雖點點頭,但心頭卻是苦笑。

妻子總是千方百計的將他往外推,並不在乎他去睡什麼小妾,祖母她們總說這是賢淑大度。

只有他明白,其實這是她不在乎他的表現。

對她而言,他只是丈夫,假使不是他,換任何一個人都可以。

都知道他好顏色,妾侍成羣,但那是以前,在這樣的妻子面前,那些空有顏色的小妾都是渣。

有時他就想着權當履行責任,發泄一番,但到了節骨眼上才知道,根本就難動情。也只有在妻子身上,才能得到滿足。

妻子懷孕生產的這些個月裡,他雖沒總是曠着,但卻幾乎沒一次是真正盡興的。

他想自己是中了這女人的毒了……

……

當甯浩元突然去正屋與寧氏說告辭之事時,慧娘就想到肯定是孫建章的原因。

將衆人讓進來寒暄了一番後,孫建章便拉甯浩元去了花廳。

想必是吃了飛醋,故意將這位表哥逼走的,呵……

“……明日再去拜會朋友不行嗎?好不容易來看你姑母。”聽說兒子要走,小黃氏先急了。

“是啊,元哥兒多坐會吧。”寧氏也道。

她是真心疼愛這侄子。

“不了,我真是事!”甯浩元卻拒絕。

甯浩元走了後,小黃氏又繼續發揮她那三寸不爛之舌以及厚臉皮精神,與寧氏和慧娘套近乎。

慧娘擺了耳朵在這裡,但心裡卻在琢磨一個香方。

對於小黃氏,她並不覺得這心不在焉失禮。

“……過了年慧姐兒也十三歲了吧,大姑娘了。”忽然,那與母親回憶了半會兒往昔的小黃氏將話題扯到了她身上。

“是啊。”寧氏點頭。

小黃氏笑笑,又道,“元哥兒也不小了,過了年就十七了,雖說要考功名,但我想着先幫他訂門親,女方要小一點的,可以先等兩年,然後再幫他們完婚。本小說手機移動端首發地址:”

她這番話後,寧氏一愣,慧娘一愣。

舅母,你可以再不要臉點嗎?

慧娘很想大聲問一句,還不是看中了她的鋪子與關係。

寧氏臉色也不好看,看一眼一邊那正低頭翻看慧娘隨手放在一邊的一本香典的寧玉娘,“嫂子,瑤姐兒和琪姐兒也不小了,你下次出門也將她們帶出來吧,省的大伯母和本家那邊論你是非。”

雖然沒直說,但這樣顧左右而他、而又猛戳小黃氏痛點的話自然是很明確的拒絕了。

小黃氏聽罷訕訕的,“是啊……也是,來得匆忙,沒顧上……”

寧氏不說話。

慧娘暗暗一笑。

小黃氏又有的沒的的扯了兩句,忽然看了一眼那整翻書的女兒,然後向寧氏開了口,“妹妹,你看玉兒多喜歡慧姐兒這些東西,抓着這會兒工夫也翻看,要不這麼着吧,讓玉兒和慧姐兒一起陪你過年,也好讓玉兒也跟着慧姐兒學學。”

呃……

寧氏再一愣,慧娘也再一愣。

這是不達目的不罷休。

應該是看幾日後大伯父一家會過來。

慧娘心頭冷笑。

“好,玉兒就留在我這裡過年吧。”但是這次,母親卻並未拒絕。

你知真心疼甯浩元這個侄子,對寧玉娘這個侄女,母親也是蠻喜歡的。

她的母親其實最爲正直厚道!

被母親留下來,寧玉娘也似乎吃了一驚,不過接收到母親的顏色,立刻釋然,向寧氏這個姑母道謝。

可能是看目的達成了,也可能使作爲主母,這大過年的真的很忙,小黃氏起身告辭。

慧娘見了,立刻高興了,母女倆終於可以和姐姐單獨呆一會了。

小黃氏走了後,寧玉娘倒自覺,拿了慧娘那本香典去了寧寧氏仍人給她安排的抱廈裡去看了,慧娘則立刻打發翹兒去看姐姐和姐夫在做什麼。

工夫不大,兩人過來了,但卻出乎慧娘意料,因爲竟然是姐姐臉色無異,姐夫不高興。

姐姐因爲表哥罵了姐夫?不會吧,姐姐這性情最分得清是非呀。

不過見了寧氏和慧娘,孫建章又高興了,問起寧氏的那賣乾果的小生意,又和慧娘說起她的鋪子,另外還給了慧娘許多建議。

慧娘提出讓他參股,他拒絕了,不過卻提出來年讓慧娘算淑娘一份,他出銀子。

淑娘聽了看不出什麼,但寧氏和慧娘卻很高興。

時時刻刻將淑娘擺在先頭,這時愛妻的體現呀。

慧娘又問起西北鋪子的事,孫建章卻蹙眉,“這些日子那邊又不太平,妹妹,這鋪子還是緩緩吧。”

慧娘點頭又應了,但是心情卻瞬間沉重了。

鋪子開不成,該如何改變一家人的命運呢?

後來孫建章去找四堂兄五堂兄兩人,母女三人便坐一處說話。

聽得出姐姐很舒心,慧孃的情緒也多少好了些。

坐了一會兒,慧娘又回屋去拿了新配置的玫瑰源給姐姐,並囑咐她經常用。

淑娘不疑有他,欣然收了。

後來文哥兒醒了,母子三人就一起逗弄這個小傢伙。

小傢伙已經會笑會蹬腿了,不愛哭,十分活潑,而且長得很漂亮,集合了姐姐和姐夫的優點。

快樂的大半日就這樣度過了,傍晚時淑娘夫婦告辭,母女倆個送到了門口,依依不捨。

年的腳步匆匆,轉眼就到了二十五這日,一大早肖家衆人就是一片忙碌,然後終於在近晌午時迎來了大伯父一家——

粉雕玉琢的熙姐兒由豐腴了一圈的楊氏抱着,梳了婦人頭、一臉嬌羞的陸晶晶由二堂兄肖槐領着。

肖老夫人高興壞了。

慧娘本來也想逗逗熙姐兒,然後和陸晶晶說說話。

但靜娘卻走過來拉她,“帶我去看看黑虎吧,我想它了。”

呃……

慧娘一愣。

這麼想這隻狗,應該是薛林的事已經徹底擺脫了吧。

其實靜娘回去時,本來要帶上黑虎的,但卻實在不好帶,又有許多傭人怕極了這龐然大物,最後也只好作罷,然後慧娘又將它送回了山莊。

想着反正這些人也一時輪不到她親近,慧娘便點頭應了靜娘。

楊翠跟了姐妹兩人一起去山莊。

年的氛圍已經很濃,路上非常熱鬧。

慧娘和靜娘閒話,才發現她似乎並不開心。

難道是剛纔她想的太樂觀了?

“嗷——”

黑虎還是那般如黑鐵塔般威風凜凜,只不過讓人吃驚的是,這傢伙竟然還認得靜娘,靜娘喜壞了,也不怕這大傢伙身上沾了草屑,伸手就摸它。

被這樣一個美女摸着,黑虎也激動極了,用大腦袋不停地蹭靜娘,弄得一旁的畫墨“姑娘”“姑娘”的叫着,好一陣欲哭無淚。

後來靜娘又提議帶黑虎去山上溜溜,慧娘也正好想讓她看看自己買下來的山頭,於是姐妹倆便上了山。

應靜孃的要求,不管是隨扈婆子,還是畫墨都遠遠跟着,和她走在一起的除了慧娘,就是黑虎。

畫墨沮喪極了,無處發泄,最後偷偷瞪了靜娘身邊的大黑狗一眼。

“嗚——”

沒想到那大黑狗竟然十分敏感,對着畫墨就吠了一嗓子。

畫墨嚇得趕緊躲到小六身後。

一衆人禁不住捧腹大笑。

“五妹妹,你說我敢不敢跳下去?”

站在幽深的山澗前,呼吸着山中清冷的空氣,靜娘忽然開口問慧娘。

慧娘嚇得心漏跳一拍,慌忙抓住她被山風吹的獵獵飄動的衣袂,“四姐姐,你說什麼?”

“呵……”靜娘笑了,轉頭看慧娘,“放心,五妹妹,不會的,我還有母親父親,還有你們,我不會這樣做,我捨不得……”說到最後一句,終於忍不住哭了。

慧娘不知該怎麼安慰她,只是緊緊拉了她的手。

“五妹妹,”靜娘又流着淚開口,“人人都羨慕我是侍郎府的幺女,從小受盡了寵愛,是天之嬌女,可是誰知我卻根本無法主宰自己的命運,根本無法隨心所欲的選擇我想要的,五妹妹,其實我是個可憐人……”

“四姐姐,別哭……”

靜娘看向她,“前些日舅舅遞過信來,說吳太后那邊已經遞過信來,薛林與吳倩娘六月大婚,大婚後皇上就會下旨立薛林爲儲君,然後將我指給薛林做良娣。”

慧娘一愣。

這薛林竟然根本未被黑虎嚇退。

不過事情怎麼就不一樣了?

時間倒是對付,也是明年靜娘十四歲的時候,也是薛林與吳倩娘大婚後,不過隆和帝並未將靜娘指給薛林,而是指給了華又廷,然後半年後嫁了華家,再半年後,香消玉殞。

而且,薛林也並未做成儲君。

似乎記得那年真鬧了一段立儲風波,而且大伯父還是倡導者之一,不過最後事情不了了之。

難道事情也因她的重生而改變了?

其實想想也是,對於吳太后這個親孃的意願,隆和帝怎麼也不能太忤逆。

再說,薛林也是儲君的不二人選,那薛寧,終歸是太柔弱了點,又比薛林年幼。

其實這樣也好,事情一切都變簡單了。

薛林繼位,吳家不倒,肖家也不用家破人亡了。

想着,慧娘只覺得心頭一陣輕鬆。

“本來娘還說過年幫我定下親事,這下沒法定了,皇家那邊這算是變相的提親了,皇上有意,父親又怎麼可能拒絕,再說,父親前些日子還與一幫大臣上書催皇上立儲君,這會兒儲君要立了,他又怎麼能置身事外,不過,五妹妹,知道嗎……我真的並不願嫁什麼皇家……”靜娘又哽咽。

“四姐姐,不要哭了,我講個故事給你聽吧……”慧娘一邊輕攔了靜孃的肩,一邊沉吟了半響道。

“呃……”

“從前有一個人有幸與佛祖結交,一日他乞求佛祖說,我隨你去到處轉轉,看看你是如何懲惡揚善、普渡衆生的吧,佛祖應了,後來兩人到了一戶農家,這戶農家的主人是個很善良的人,雖自己的吃食也不多,但還是熱情的接待了二人,而且照顧許多無家可歸的窮人,這人就問佛祖,這個農夫一定會得善果吧?佛珠但笑不語,結果到了晚上,這個農夫的牛就死了,農夫夫婦哭的十分傷心,那人就認爲佛祖欺騙了他,更失了公正,去質問佛祖,佛祖還是那副神情,只是拿了一隻通天地乾坤的水晶球給這人看,原來原本這個農夫這個晚上失去的應該是他的妻子,而不是他的牛……”

宮門深似海,但那也好過芳華時逝去,陰陽相隔,不是嗎?

“……”

“四姐姐,你是好人,相信上蒼不會苛待你。”慧娘又道。

聽了她的話,靜娘雖還是淚水漣漣,但卻平靜了許多,正看着慧娘想要說什麼,就發現那黑虎正快速的疾奔而來。

姐妹倆剛剛說話說的動心,不知不覺就忽略了這黑虎,被忽略的它應該是去附近玩了一圈吧。

但等這傢伙到了兩人跟前,兩人才知道,它不是去玩了,而是去打獵了,因它嘴上正叼了一隻肥碩的野兔。

黑虎將口中獵物放下,然後竟然過來扯靜孃的衣角,直到將她扯到獵物前面。

“這是送我的?”靜娘驚喜。

黑虎則是吐着大舌頭看靜娘。

慧娘也跟着走了過來,看向腳下的野兔,探身,想看看死了沒有。

“嗚——”卻沒想到腰還沒彎下去,那黑虎竟然呲着牙,威脅她。

慧娘一愣,然後對黑虎指了靜娘憤憤叫了起來,“什麼意思,不許我動,是給她的?我纔是你的主人,你這隻沒良心的狗……”

黑虎垂了頭。

“哈哈……”靜娘則笑了,一把摟住黑虎的大腦袋,“它是看我哭了,想安慰我吧。”

慧娘一聲冷哼。

兩姐妹回來的時候,自然又多了一個同行者,那就是黑虎。

對於黑虎的到來,肖家人原班人馬已經不驚奇了,因這傢伙已經來過一次。

只是大伯父卻很不喜歡,認爲女兒與這個一隻野獸般的大狗親暱,實在有失名門千金的閨儀。

只不過最後到底也沒說什麼,看得出,一向嚴苛的他,對靜娘也多了幾分縱容,應該是憐惜女兒要入宮吧。

下午的時候,靜娘便拉了慧娘去見了陸晶晶屋裡。

大紅棉綾襖裙,頭戴纏絲赤金鳳簪,這陸晶晶穿戴還是依舊的簡單,但看上去卻比初夏時多了幾分風韻,應該是嫁給喜歡的人的緣故吧。

“看我幹什麼,快坐吧。”陸晶晶被慧娘看的紅了臉。

慧娘笑笑,叫她一聲“二嫂”,陸晶晶禁不住又紅了臉。

畢竟才做了一個月的新婦!

靜娘也跟着笑,然後拉着慧娘坐下了。

幾人倒是還聊得來,陸晶晶明日去拜本家,問了慧娘一些情況。後陸晶晶又和靜娘說起京裡流行的裝扮,積極爲慧孃的鋪子出謀劃策。

就在慧娘和靜娘愉快的告辭之時,陸晶晶忽然一句,“慧姐兒,還記得歐陽燁嗎?”

慧娘一愣。

“那日他向你二哥問起了你,說是想向你討幾個香方。”陸晶晶又道。

“哦。”慧娘輕應一聲。

陸晶晶看慧娘一眼,也就沒再多說。

然後兩姐妹就出來各自回屋了。

迎着傍晚冷冷的冬風,慧娘微微一笑。

這歐陽燁倒是長情,要是沒有以後的那場奪嫡之爭的慘敗,算是個不錯的人選吧。

這個年慧娘過的挺快樂的,雖也有許多堵心的地方——

“五姐姐,你那個玉表姐又去大房了,看了大伯母立刻巴巴的趕上去,恨不得認乾孃,虧平時還總是一副高傲模樣。”德娘不時就會不客氣的在她耳邊道。

慧娘也沒法,娘對這個侄女挺縱容的。

“慧兒,別這樣,娘這病又不是一天了……咳咳,哪年不鬧個兩次……咳咳……”看着舊病復發的母親,她禁不住一陣心疼,暗暗發誓,等春暖花開了一定在給母親找個好大夫。

“姑娘,那二太太又拉攏芳兒呢,也不知總想窺探我們什麼。”經過歷練的小草,也精明起來。

不過聽了她的話,慧娘禁不住一陣蹙眉。

老實了一段時間的顧氏,應該還在疑心那件事與她有關。

她只好將手下的人管的更嚴,力求做到堅壁清野,讓她無機可乘……

年一過完,大伯父一家就回京了,而肖府也恢復了以往的平靜。

肖府、山莊、鋪子、香坊,慧孃的生活平靜又忙碌、忙碌中又平靜。

轉眼就到了端午,大伯母又讓人傳了信來,那就是不回來了,原因,自然又是忙碌。

但這次,肖老夫人卻理解,不只理解,更是讓暫時離任回家、準備調往京城的二兒子肖志斌送她去京中,說是去看看大兒子一家。

只是這次往京裡去,隊伍實在有點長——

顧氏嫺娘母女,理由是要準備明年春天嫺孃的嫁妝。

寧氏慧娘母女。

慧娘之所以在踏上這個地方,有着不得已的原因:一是貞娘幫母親聯繫了一個御醫,帶母親去看病;再就是靜娘寫信來,讓她過去聚聚,因她再不過去,可能以後就不能隨便見了,薛林大婚了,她寂寞行宮的日子也一天天近了。

肖老夫人去京裡,也是存了這個心思的。

再希望自己的孫女將來做貴妃,但想到以後難相見,也十分不捨。

然後就是德娘,肖志水夫婦留守了,但這並不妨礙這姑娘去湊熱鬧。

再就是簡橙兒,這姑娘和靜娘關係很好,這次也是靜娘主動邀她過去的。

最後就是顧青中,考中同進士的他還賦閒着,這會兒準備去京裡託關係謀個官職。

當然,這人目前還不知靜娘內定良娣的事,所以買了一堆禮物,準備討好靜娘。

德娘看了偷笑了好幾次,卻也不敢說。

因這事情是秘密,肖老夫人一再叮囑要封口。

另外,慧娘還帶了汀蘭。

在兩人的一起努力下,汀蘭過了考香師的初始,正準備往京裡參加複試。

衆人定好了四月底出發,所以這會兒忙着整行裝,一片熱火朝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