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夜曦珏,陳瀟然笑了:“我知道你搬了過來,所以特意來看你。”
“上次見的太匆忙……”夜曦珏笑着道:“許久沒有和然叔叔一起喝酒了。”
陳瀟然笑着道:“這有何能?今日我便陪你喝個夠!”
夜曦珏亦是道:“好,今日不醉不歸!”
兩人也不知究竟是喝了多少,反正是從天亮喝到了天黑。
夜曦珏看着陳瀟然,謹慎的問了出來:“耶律悠那小丫頭很喜歡然叔叔呢!”
正準備喝酒的陳瀟然突然頓住,正色道:“我一直教她讀書,那丫頭許是生出什麼錯覺了。”
“我已經跟北遼王說過了,打算回晉元去,不再進宮教她了。”
耶律悠可是未來的越王妃,是他雲靈雲的少主夫人,他不能再給她任何親近的機會,也不會再見她,所以回晉元是個不錯的選擇。
只要他離開了,相信那丫頭很快就能冷靜下來,也會明白說喜歡他是一件多荒唐的事情。
但更重要的是,他不想讓夜曦珏心生誤會。
夜曦珏明白他是誤會了自己,但也沒有要解釋的意思,只是雲淡風輕的對陳瀟然道:“我此次前來北遼是想讓炎舅舅打消息與越王府聯姻的決定。”
對上陳瀟然震驚的眼神,夜曦珏繼續道:“炎舅舅也已經答應我了。”
“爲什麼?”陳瀟然不解的問道:“你不想娶悠兒爲妻?”
夜曦珏坦率的道:“對,不想。”
“悠兒她個性雖頑劣刁鑽了些,但很直率善良,而且又是北遼最爲受寵的公主,你爲什麼不想娶她?”
夜曦珏不答他,而是笑着反問:“既然然叔叔能數出她這麼多的優點,爲什麼自己不娶了她呢?”
陳瀟然一怔,有些窘迫的道:“怎麼扯我身上來了?”
“我不想娶耶律悠,不是因爲她不好,而是因爲我已心有所屬,此生我只娶她一人!”
夜曦珏表白完自己的心意之後,絲毫沒有要讓他迴避的意思:“耶律悠很喜歡然叔叔,這一點想必你比我更爲清楚。”
“那又如何?她才十三歲。”
陳瀟然眼底掠過一抹沉重之色,雖然是轉瞬即逝,但卻被夜曦珏捕捉到了。
所以他更加可以確定,多年的相處,陳瀟然並非對耶律悠全無感情,只是迫於彼此的身份還有年齡,所以纔會刻意壓制,所以纔會不願面對。
“然叔叔也不過才三十多歲,正值壯年,有什麼好介意的?”
“……”陳瀟然沒有再說話,只是一直無聲的喝着酒。
夜曦珏明白,他心中的障礙根深蒂固,並不是三言兩語就可以化解得開的。
所以生怕會適得其反的夜曦珏也沒有再說什麼,只是無聲的陪着他喝酒。
第二日,迫不及待的耶律悠便跑了來,拉着剛剛練過武的夜曦珏追問:“珏哥哥,你說過要幫我的,你可不能說話不算數!”
夜曦珏將劍入鞘:“就沒見過你這樣不矜持的女子,別忘了你可是公主!”
“矜持是什麼?能當飯吃嗎?”耶律悠全無難爲情的模樣,反而爽快的道:“再說了,我若矜持的話,那我這輩子還有希望嫁他嗎?那不得等着父皇賜婚,將我嫁給一個不愛的人嗎?”
“爲了自己的幸福,別說是公主這個身份了,就是自尊我也不在乎!”
對於耶律悠的這份勇氣,夜曦珏還是打心底裡由衷佩服的。
現在陳瀟然已經因爲種種因素裹步不前了,若是耶律悠再如一般閨中女子的話,那這兩個人註定了是有緣無分的。
夜曦珏爽快的道:“放心吧,我早就有主意了!”
“真的?”耶律悠驚喜的雙眼放光:“你真的有辦法能讓然叔叔娶我?”
夜曦珏有些不高興的挑着眉:“我什麼時候說過謊了?”
“不過你若是不相信的話大可自己去做,不必來求我!”
他想的主意雖然是損了些,但只要能達到最終的目的,根本無所謂的好嗎?
耶律悠立刻討好的笑着,拽着夜曦珏的躲避晃啊晃的:“我當然是信得過珏哥哥了,我就知道還是珏哥哥最可靠了!”
這丫頭,還真是懂看人臉色說話。
耶律悠眨着眼睛:“不知道珏哥哥想到的是什麼法子?”
夜曦珏也沒有要瞞她的意思,俯身在她耳邊說着,只見耶律悠滴溜圓的眼睛越睜越大。
“果然是好主意!”
感嘆着的耶律悠想也不想的就踮起腳摟住了夜曦珏的脖子:“我就知道珏哥哥最好、最厲害了,要不然父皇也不會選中你,非得讓我嫁給你不可。”
夜曦珏笑着打趣她:“怎麼,嫁給我不好嗎?”
這時候上趕着討好他的耶律悠立刻識時務的拍着馬屁:“當然不是,能嫁給珏哥哥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事!”
這還差不多!
夜曦珏笑着道:“看在你表現不錯的份上,趕快回去準備嫁妝吧,我想你很快就應該嫁人了。”
興奮的耶律悠一遛煙的就跑開了。
第二日,出宮去拜佛上香的耶律悠被山匪所劫,隨行的侍衛全都重傷,等宮中收到消息派人前去救援的時候已是黃昏時分,距離耶律師悠被劫已過了四個時辰了。
得此消息的陳瀟然不顧鄭嘉銘的阻攔,堅持要跟他們一起去救耶律悠。
一直找到夜裡,陳瀟然纔在荒山中發現了耶律悠的身影,只是她衣衫不整,渾身都是觸目驚心的傷。
“悠兒!”陳瀟然抱起昏迷的耶律悠,拍着她的臉頰:“悠兒,你醒醒!”
看了耶律悠的這副模樣,陳瀟然豈會不知發生了什麼事?
他心中恨極了自己,亦是自責自己沒有能夠保護她。
探着她的手腕,確定她只是昏迷沒有性命之憂後,陳瀟然這才稍鬆了一口氣。
只是……只是耶律悠醒過來之後,該如何面對已發生的殘酷之事?想到她會崩潰絕望的樣子,陳瀟然就心痛的不能自已。
“然叔叔……”不知何時清醒過來的耶律悠虛弱無力的輕喚了一聲。
陳瀟然聲音溫柔似水:“悠兒,我帶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