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目光溫柔:“慢點兒吃,這裡還有!”
似是終於察覺到了夜曦珏的目光,回過頭就那樣定定仰視着他。
血紅的夕陽照在他的臉上,夜曦珏甚至都生出一種錯覺,他的臉是透明的,夕陽都能從他的臉穿透過來。
二人就這樣無聲的對視了許久,微蹙了下眉頭的少年開口問道:“你是誰?”
“夜曦珏。”他如實的說出了自己的名字。
少年點了點頭,然後就埋頭無聲的整理起自己的藥箱。
夜曦珏淡淡的問他:“你,名字。”
少年手中一頓,又一次擡頭看着他。
居高臨下的夜曦珏繼續又問:“你的名字。”
少年稍遲疑了下:“林明桐。”
夜曦珏點頭表示瞭解,隨後問道:“有什麼是我可以幫忙的?”
收拾好藥箱的林明桐站了起來:“你是這城中之人?”
“是!”
林明桐上下打量着他:“看兄臺衣着非富即貴,這種時候留在城中就不怕死嗎?”
夜曦珏笑着問他:“林兄應該不是洛城之人,這種時候卻能冒險進城,難道就不怕死嗎?”
林明桐怔了下,隨即笑着道:“我是個大夫,學醫就是爲了治病救人。”
夜曦珏亦是道:“我是晉元臣民,同甘共苦實在是份內之責。”
兩個彼此打量着對方,然後都爽朗的大笑出聲。
有了林明桐在,城中的疫情很快就得以控制,洛城又一次大開城門。
京中也很快就派官員前來重建洛城,夜曦珏交待了一些事情之後也就再次上路了。
聽到身後傳來的馬蹄聲,林明桐停下腳步回頭看去,沒想到看到的正是夜曦珏騎馬前來。
“林兄這是打算不告而別嗎?”夜曦珏拉住繮繩翻身下馬問道。
林明桐笑着答他:“城中疫情已除,我再呆下去也沒有什麼用處,是時候該離開了。”
他還要雲遊天下,爲天下苦難之人治病施藥。
豈料夜曦珏竟露出一副委屈的表情:“你我畢竟相交一場,不能說同生死,但也算得上是共患難一場吧,林兄這般不告而別,將我置於何地?”
聽他這樣抱怨,林明桐覺得自己好像的確是做錯了,於是愧疚的道:“是我疏忽了,夜兄不要介意。”
說着便鄭重的抱起拳:“既然在此相見,夜兄,我們就此別過了!”
但夜曦珏依然是笑着道:“道別倒是不必了,因爲我也要離開了,不如就搭個伴兒,也免得途中寂寞。”
林明桐眨了眨眼:“夜兄不是洛城人嗎?這是要去哪裡?”
夜曦珏牽着馬就向前走,頗感困惑的林明桐也跟着他的腳步一起走。
“我是晉元人沒錯,但卻非洛城人氏。”
夜曦珏解釋道:“只是因爲前些日子一直住在洛城,所以便這般回答了。”
對此林明桐也沒有跟他計較,只是點着頭恍然大悟的道:“原來如此!”
夜曦珏笑着問他:“我獨自一人上路也實在有些寂寞,所以想着與林兄攜伴而行,林兄應該不會介意吧?”
林明桐爽快的道:“自是不會介意的。”
這些日子相處下來,他和夜曦珏之間也是頗爲志同道合,每天夜裡都會對月小酌一番,所以有這麼個朋友相伴上路,他倒是求之不得。
林明桐繼續道:“既如此,林兄也不要與我客氣,叫我明桐就好。”
夜曦珏自是不會拒絕,也對他道:“那明桐也不要林兄林兄的與我見外,叫我曦珏就好!”
林明桐稍一遲疑:“你較我年長,我還是叫你林大哥吧!”
“好!”
兩人達成共識後就愉快的上了路。
到了北遼境內,剛一進城夜曦珏就發現被人給跟上了,到客棧中將林明桐安置好之後,便找了個藉口獨自出來了。
一直走到一個沒有任何的死角之後,夜曦珏這才停了下來:“都出來吧!”
他的話音剛落,幾個尋常打扮的人便現了身,見到他就單膝跪倒在地:“屬下見過少主!”
夜曦珏淡然一笑:“銘叔叔他們可好?”
“回少主,幾位舵主都很好!”
夜曦珏瞭解的點頭之後繼續問道:“炎舅舅呢?”
“皇上也很好!”
如今的北遼徹底歸順了晉元,晉元也派人前來教北遼的牧民們耕田織布,如今的生活早已不似當年那般朝不飽夕,都過上了安定的日子。
而耶律炎能登上皇位也都是鄭嘉銘與陳瀟然他們的相助,所以當初爲防耶律航根植在朝中的勢力死灰復燃,北遼的警備就全都交給了他們。
所以夜曦珏交待他們:“你們回去吧,告訴炎舅舅,我會找時間進宮去看望他的。”
“屬於遵命!”
趁着夜曦珏離開的時候,林明桐讓人送來了熱水,除去身上的衣物還有胸前那塊束帶痛快的泡了個澡。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早就回來的夜曦珏透過屏風將她曼妙的身姿全都看在了眼裡。
夜曦珏脣角向上揚起,連脣角都是好看的弧度,果然是不出他所料。
雖然她的女扮男裝全無任何紕漏,可是從第一眼看到她,他就已經看穿了她的女兒身。
想來她的那名字也是假的,可是現在他也不方便去追問她的真名,也只能暫時用這個了。
林明桐沐浴完出來,“正巧”遇到推門而入的夜曦珏,微怔了下的她立刻下意識的拉着衣領,用手臂擋住胸前的位置。
“夜……夜大哥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看她極不自然的神情,夜曦珏就生出了逗弄她的心思,隨便躺在了牀上:“出去買點兒了點東西就回來了。”
順着夜曦珏下巴指的方向看過去,看到桌上好吃的水果。
剛泡完熱水澡渾身發熱的林明桐還真想吃一些解解熱氣,想到清甜的果香,林明桐就覺得更加口渴難耐了,完全是下意識的舔了舔脣,吞着口水。
可是她現身上只穿着這件薄衫,胸前的束帶也還未裹上,怕會在夜曦珏面前露出馬腳。
倒是不怕他在知道了她的女兒身之後做什麼,長時間的接觸下來,她知道他是個正人君子,她擔心的是怕他會責怪她的隱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