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承澤再次被皇帝訓斥,而急於拍馬屁抱大腿的楚成凌也不知是不是因爲時運不濟,外出逛街之時恰巧遇到修繕中的牌樓倒塌,躲閃不及的他生生被壓到了腿。
雖說經診治腿是被保住了,但自此後是落下了殘疾,再也不能如常行動。
已進深冬,向來怕冷的楚墨璃將白色的裘衣緊緊裹在身上。
怕她會冷的楚墨驍命人一連端來了三個火盆放在她周圍,即便是這樣也還是讓窩在榻上的楚墨璃瑟瑟發抖。
“你這怕冷的毛病也不知何時能好些。”楚墨驍將湯婆子交到她手中。
冷的嘴脣發白的楚墨璃是怎麼也沒想到這晉元朝的冬天竟是如此乾冷,真是讓向來怕冷的她有一種生不如死的感覺。
這一刻,她真的懷念起現代溫暖的暖氣房。
“楚成凌瘸腿之事大哥怎麼看?”楚墨璃牢牢將湯婆子握在手心中:“真的是場意外嗎?”
被房中高溫熱到只穿了件黑色長衫的楚墨驍撥着盆中的炭火:“這幾日端王府外倒是多了不少陌生人。”
清澈的雙眸一轉,楚墨璃靈光一閃問道:“大哥的意思是楚成凌被監視了?”
自從大哥回來之後,有了依靠的她覺得整個人都放鬆了不少,就連平日高速運轉中的大腦也被徹底的讓她給閒置了下來。
楚墨驍回她:“所以就算他不在府外出事,想來在府中也會發生什麼意想不到的意外。”
“是何人所爲呢?”
不解的楚墨璃歪着腦袋自言自語,但片刻後便一臉瞭然:“是趙淑妃?”
楚墨驍讚賞的一笑:“心愛的兒子一再因他而受挫失君心,就算是趙淑妃再淡然從容,恐怕也是坐不住了。”
楚墨璃笑得明媚燦爛:“所以無論如何也是要給他一些教訓的。”
自從知道自家大哥與駱承澤只是虛以蛇委之後,徹底安下心來的她更是不介意表露自己對他們的態度。
她此次的用意是利用楚成凌加深趙淑妃對楚若雪的厭惡,卻沒想到人家直接給她來了個買一送一,稍帶手將楚成凌給廢了。
“想來楚成凌日後更是會恨你入骨了。”楚墨驍拿過自己的大氅蓋在她腿上。
楚墨璃卻是全然不以爲意的撇撇嘴:“難不成我還會怕他那個沒腦袋的蠢貨嗎?”
原本臉上還帶着寵溺笑意的楚墨驍突然神情一凜,周身散發出凜冽的寒意。
“他們倒是來得挺快!”
雖然不清楚是什麼人來了,但楚墨璃卻很明白麻煩又來了。
果然不久之後楚墨驍的侍衛來報:“世子,沈家來人了!”
“讓他們去前廳候着!”楚墨驍聲音極冷的道:“直闖內院,沈家就是這般教養嗎?”
侍衛正欲領命而去時被楚墨璃給叫住了:“將大哥的原話一字不漏的轉述給他們。”
那侍衛一怔,有些遲疑的看向楚墨驍,畢竟他們這些武將與一般下人不同,從來都只是聽命於王爺與世子。
“去吧,就按郡主的意思去辦。”楚墨驍吩咐他:“記住,以後郡主的吩咐就是我的!”
“屬下遵命!”這一次侍衛沒有任何的遲疑。
楚墨驍攔住要穿鞋的妹妹:“外面太冷,這一個來回你身子如何吃得消?還是在房中等我吧!”
“不行!”楚墨璃果斷拒絕:“我得隨大哥一起去!”
雖不知沈家來的是誰,可想來趙媚那女人定然是不可能放過這個尋麻煩的機會,器宇軒昂的大哥恐怕不是那蠻不講理的潑婦對手,所以無論如何她也得親自出手。
既攔不住她,只能命人又去聽雨閣拿了幾件衣服來給她添上,最外面披上雪白的裘衣,換了個新的湯婆子後才往前廳去。
果不出所料,在人郡中果然是發現了趙媚母女的身影。
站在趙媚身後的楚若雪看起來頗有幾分不情願,用腳趾頭想也知道這些時日來委曲求全、忍辱負重一心只盼着做三皇子妃的楚若雪是被迫前來的。
也是,心愛的兒子繼手指被剁、前途被毀之後,腿又被廢了,心中僅存的一點希望都被徹底給摧毀了,她如何還能繼續沉默下去?
更何況此次是有沈家出頭,她還有什麼好怕的?
依前世的記憶,楚墨璃很快便認出沈家的來人正是安寧伯府的嫡長子,老夫人的侄子沈萬成。
不過倒是沒想到自楚成凌出事後便與趙媚劃清界線,連病倒在牀都未曾再來探望過的楚清母女也來了。
楚墨驍護着妹妹進了廳中,命下人端來炭盆放在她腳邊供她取暖之後,這纔回頭對沈萬成道:“不知沈大人此來有何貴幹?”
安寧伯身體還很健朗,所以已過不惑之年的沈萬成雖爲嫡子卻還未繼承爵位,自入朝爲官後便一直在戶部,現在已是戶部尚書。
被忽視的沈萬成黑着臉,從鼻子中悶哼了一聲:“端王府的禮數可真是讓本官長了見識。”
楚墨驍一掀長袍坐在了楚墨璃身邊,慢條斯理的道:“戶部尚書,正二品大員,見本世子不行禮倒也是讓我大開眼界。”
且不說他是堂堂端王府世子,單就是從一品的驃騎將軍這個身份,也足以能壓過他。
他的話讓沈萬成臉色極爲難看,雖然心中極其不甘,但還是起身對楚墨驍兄妹二人見了禮。
楚墨驍也不再爲難他,問道:“沈大人初次登門,想來是有什麼要緊之事吧!”
老夫人身爲安寧伯一母同胞的親妹嫁給了祖父爲側妃,趙媚又是安寧伯嫡親的外甥女,是沈萬成的表妹,說起來楚、沈兩家的姻親關係還真不是一般的深厚。
只是從祖父在世,兩家人之間無論是在朝堂還是私下都是全無來往,因此楚墨驍的話倒也是讓沈萬成多少有些不自在。
清了清嗓子掩飾着尷尬之色,沈萬成開口說明:“我此次是奉父命前來。”
“……”神情淡然的楚墨驍全然沒有任何反應。
雖然氣惱,但沈萬成還是繼續道:“”姑姑重病不起,端王府卻是不聞不問,難不成真當我沈家無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