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巧雲一聽到丹年提到西北軍,心裡便咯噔了一下,隨後站起身便驚叫道:“沈氏你瘋掉了麼,真是造反了你!沈家早有不臣之心,快,快來人速速將反賊拿下!”
丹年哼一聲,冷眼看着屋子裡的三個下人,她倒要看看,有誰敢動她,齊衍修都不敢對她做什麼,餘韶華真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人敬我一尺我便敬人一丈,可若想欺負她,也要看看有沒有這個本事。
餘韶華見沒人敢動,剛要動怒,餘良娣就附耳在她耳邊說了些什麼,餘韶華盯着丹年的肚子笑了起來,丹年警惕的看着她,然而餘韶華反而悠閒的坐了下來,不再搭理站在那裡的丹年。
丹年面上帶着笑,可心裡卻笑不出來,站的太久,身上的衣服又厚重,原本因爲懷孕而浮腫的腿早就撐不住了,已經開始抽筋了,要不是靠着湯嬤嬤,根本站不住。
丹年只是在等着蘇允軒,不知道他什麼時候能夠知道她進宮了,想辦法幫她,他再不來,老婆就要被一個腦殘的女人玩死了!
就在這時,屋子外面傳來了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還有江公公嚇的變了調的聲音,“皇上,裡面還有很多夫人小姐,您不好帶着國公爺一起進去的啊!”
隨後,就是重物被踹倒在地的聲音。
緊接着房間的簾子被人猛的掀開了,一股寒流瞬間卷席了進來,丹年被房間裡悶熱的空氣薰的昏沉沉的腦袋也清醒了不少,皇上和蘇允軒帶着幾個太監進來了。
丹年一看到蘇允軒,頓時鬆了口氣,先前和皇后等人跟斗雞一樣對峙的氣勢瞬間跑了個沒影,剛要可憐巴巴的叫他,便驚覺腿間一股熱流涌了出來,肚子也劇烈的痛了起來。
齊衍修進來後也不看丹年,只陰沉着臉掃視了一圈,皇后從沒見過齊衍修的臉色如此猙獰可拍,嚇的低下了頭,而其餘的人見勢不好,紛紛小聲的跪拜告退溜走了。
丹年靠着湯嬤嬤,捧着肚子慢慢癱倒在了地上,湯嬤嬤嚇的大叫起來,蘇允軒一步上前去抱住了丹年,丹年看着蘇允軒焦急的臉,痛苦的說道:“允軒,我,我好像要生了。”
齊衍修回過頭來,眼神晦澀不明的看了被蘇允軒抱着的丹年,上前說道:“二弟,不如請御醫來看看,朕這就吩咐下人收拾出來淨室做產房。”
丹年一聽,顧不得肚子疼,揪住蘇允軒的衣領,吃力的而堅定的說道:“我不再皇宮生孩子,我要回家!”她的孩子怎麼能在皇宮出生。
蘇允軒抱着丹年站了起來,理都不理一旁焦急又不方便上前查探的齊衍修,抱了丹年就健步如飛的跑了出去。
丹年躺在馬車上,痛的眼淚直流,她從來不知道,生孩子是這麼痛苦的一件事情,蘇允軒坐在一旁焦急的握着她的手,不住的安慰她道:“年年,你再堅持一下,馬上就到家了。”
家裡有慧娘一早便請好的穩婆,產室也早被佈置好了,如今算是提前派上了用場,到家就能直接進產室待產了。
丹年肚子痛的牙關緊咬,母親倖苦懷孕了十個月,又經歷如此的痛苦生下了孩子,當初蘇晉田從劉玉娘身邊搶走她時,劉玉娘該是怎樣的心碎欲絕啊!換做了她,誰要搶她的孩子,她就跟誰拼命。
可是算算自己的孩子,分明是今天動了胎氣,還不足十個月,丹年忽然害怕起來,這會不會對孩子有影響,丹年握住蘇允軒的手,突然驚叫起來,“蘇允軒,我們的孩子還不到十個月,會不會有事?到底會不會啊?”
蘇允軒皺着眉頭,不是足月出生,丹年又動了胎氣,他也很擔心孩子和丹年會出事,面對着丹年,蘇允軒將丹年腦門上汗溼的頭髮撥到了一邊,笑道:“不會出事的,算算日子也差不多了,早上幾天不礙事的。”
丹年微微放下心來,到了府中,就被蘇允軒抱進了產室裡,慧娘和沈立言也得知了消息匆匆趕了過來。
產婆和慧娘將蘇允軒趕出可產室,七手八腳的扒下了丹年的褲子,產婆驚叫道:“夫人,這可不好啊,羊水破了產道還沒開!”
慧娘又驚又怒,看着疼的叫聲都微弱了很多年的丹年,罵道:“作死啊!不要亂說話!”
產婆也知道自己冒失了,連忙拉着慧娘出去了,對守在門外的蘇允軒和沈立言苦着臉道:“國公爺,將軍爺,夫人羊水破了產道還沒開,這是要出事的啊!”
蘇允軒一舍往日嚴肅而有禮的形象,臉上的表情恐怖而猙獰,揪着產婆的衣領,陰森的說道:“你說什麼?”
產婆被嚇到了,簌簌打抖說道:“國公爺,這怪不得老奴啊,夫人動了胎氣老奴也沒辦法啊!只能盡力,先跟各位大人提前說一聲,要不再儘快去找些手段高的來接生!”
沈立言扯開了蘇允軒的手,衝產婆說道:“你還不快進去接生,莫要在這裡唧唧歪歪了,只要你盡力,絕不會找你麻煩的!”
沈立言年歲大的多,他看的清楚,丹年的情況絕對沒有產婆說的那麼嚴重,只不過是產婆怕出事,先將情況說的重些,萬一出事了也好推卸責任。
蘇允軒到底是年輕,又一心掛念着丹年,難免心急失去了理智,沈立言吩咐林管事和鐵丫去請太醫過來,原本蘇允軒就是要請太醫來的,可丹年突然生孩子,一下子全府人都亂了分寸。
聽着丹年微弱的叫聲,蘇允軒的心都要揪起來了,只要一想到是他沒照顧好丹年,丹年因爲餘韶華的原因導致了早產,他的心裡就不可抑制的涌起一陣陣的憤怒。
原以爲在他的保護下,丹年和孩子是安全的,可名槍易躲暗箭難防,齊衍修根基尚淺,前些年爲了拉攏人心,重用外戚,皇后在宮裡橫行跋扈,欺壓良善。而齊衍修不能得罪了餘家,只能對皇后寵着慣着。
這一切蘇允軒只是冷眼看着,若是齊衍修繼續這樣下去,餘家早晚成爲第二個百家!蘇允軒並沒有想到餘韶華會把欺負人的主意打到丹年頭上去,他早從湯嬤嬤那裡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他願意獨寵丹年是他一個人的事情,皇后餘韶華居然敢把手伸到國公府裡來,她當真以爲天下人都怕了餘家麼!
爲了一個可笑的理由,害得他的妻子和孩子處在了危險之中,前途兇險,前途未卜。蘇允軒手指攥的發白,暗暗發誓,倘若丹年有什麼三長兩短,他一定要餘家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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