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見丹年雖然是一副笑臉,可滿臉的嘲諷,眯着眼睛更顯得她怒氣衝衝,當下也不敢多問,只催着車伕快些。
到家後,慧娘見丹年安然無恙,放下心來,丹年只說是沈丹荷找她喝茶,想拉關係套近乎,被她拒絕掉了。
慧娘看丹年滿心不高興,拍着丹年的肩膀,底氣十足的寬慰道:“別理她,當初想着算計咱們,現在你爹你哥哥混出頭了,就想巴結我們了?門兒都沒有。”
丹年嘿嘿笑笑,母親表面上溫柔賢惠,可實際上脾氣比誰都倔都衝。
在國公府的別院時,丹年是被白大公子和沈丹特氣昏了頭,等吃過午飯,丹年頭腦冷靜下來的時候,才琢磨着以後要怎麼辦。
就憑現在的形勢,丹年寧可日後登上皇位的是大皇子或者是蘇允軒,大皇子和蘇允軒或多或少都對她有點喜歡的感情,上位後只要她乖乖的,不拿身世說事,丹年一家的性命無虞,但若是白家上了位,或者是身爲傀儡的二皇子登上了皇位,不說白大公子,就是沈丹荷也會千方百計的跟她過不去。
丹年嘆了口氣,提筆匆匆寫了封信,如今各方勢力暗潮涌動,她的這個小家在京城無依無靠,如同驚濤駭浪中的一葉孤丹一般,隨着風浪顛簸起伏,不早日做下打算,傾丹的一刻爲時不遠。
丹年寫好信後拿上了兩瓶自己做的精油,叫上了小雪,跟慧娘說去找清清聊聊天,慧娘個囑她早點回來,別聊的忘了時間,耽誤了晚飯。
丹年笑着答應了,小雪早叫來了一輛馬車在巷子口等着。丹年先去了清清家裡,清清最近都被狗在家裡繡嫁衣,早就悶壞了,看到丹年來高興的不行,拉着丹年不住的訴苦自己這些日子過的有多苦悶。
丹年看着幸福嘮叨着的清清,問道:“日子可定下來了?”
清清紅着臉道:“還沒,爹孃說要選個最好的日子,他爹孃還要來京城提親暱!”
丹年掏出精油瓶子,遞給清清說道:“你成親我也沒什麼好送的,最近弄了這麼個新鮮玩意,給你用用。”
清清一看這麼小巧習愛的玻璃瓶子,眼光立刻被吸引住了,抓着瓶子把玩的樂不思蜀,打開還有股濃郁的香味。
“這是什麼?好香啊!”清清讚歎道。
丹年努力做出一副無關緊要的樣子,輕描淡寫的說道:“馥芳閣新近從西域帶過來的新貨,泡澡的時候滴上幾滴進去,洗完後渾身都是香香的,比薰了好幾天的香料都好聞!”
“真的?!”清清驚喜的叫道,“我今晚就試試。”
丹年笑眯眯的說道:“我試過了,效果不錯,你還可以取幾滴出來泡水,噴在衣服上,可好聞了,都不用香料再薰衣服了。”
清清樂的眼睛都彎成一道月牙了,把玩着瓶子說:“我娘真是的,老是說快成親了,不讓我出去,你看吧,這才幾天沒出去,市面上就有這麼好的東西了,回頭那羣人又該嘲笑我了!”
丹年趁機說道:“肯定不會的,她們肯定也都不知道。這東西是馥芳閣獨一份的,別家沒有,就連他們家,也就只有幾瓶而已,去晚了,可就買不到了。”
清清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看到清清這樣子,丹年就知道,她肯定會不遺餘力的免費幫自己官傳下這個好東西的,貴族小姐裡面流行什麼全靠一個“比。”你都有了而我沒有,名門淑暖們聚會,多掉價啊!這就跟現代那些淑暖聚會是一樣,比誰的包包更名牌,比誰的衣服更時尚。
清清收好了瓶子,拉着丹年說了會話,丹年就要告辭了,清清頗爲依依不捨,丹年笑說還要去許蕾姐姐家坐坐,清清才放她走,臨走還拜託丹年替她問個好,都好久沒見過許蕾姐姐了。
出了廉府,車伕也是今生手,找了半天才找到大公主府,許蕾自從和夫君合離後,便和自己的母親住到了一處,也算是互相做個伴。
到了門口問了門房,才知道許蕾和幾個友人相約去西山打獵了,要幾天後才能回來,丹年有些意外,同時也很敬佩許蕾,即便是現代女子,離婚也是件丟臉面的事情,許蕾身爲大昭貴女,和離要承受比一般人更大的壓力,可許蕾活的相當灑脫,君既無心我便休,真是一個豪爽大氣的女子。
丹年將瓶子轉交給了門房小廝,同時也借用了門房的筆墨寫了一封短箋給許蕾,詳細告知了精油的用法,便坐上馬車要車伕掉頭。
小雪在車廂裡問道:“小姐,現在回家嗎?”
丹年低聲道:“不回,我還有事,跟車伕說掉轉車頭到大皇子府。”
小雪明顯吃了一驚,但還是乖乖的掀開簾子對車伕說道:“去大皇子府。”
不多時,車伕便將馬車停在了大皇子府門口,小雪下車走到硃紅色的大門口,立刻便有侍衛攔住了小雪,小雪有些驚惶的掏出了封信,低着頭說:“各位軍爺,這是我家小姐給大皇子殿下的信,還望能交給大皇子殿下。”
侍衛們疑感的看了小雪一眼,又看了看那不知道是哪家的馬車,鬨笑起來,還有侍衛當場嘲諷起了小雪,“小姑娘,京城裡想給我家主子遞書信的,一天沒有一千也有八百,叫你家小姐別癡心妄想了!哈哈哈哈!”
小雪擡起頭,咬咬嘴脣,鼓足勇氣說道:“小姐說了,要是誰把這信交到了大皇子殿下手裡,殿下肯定會賞他二十兩銀子!如果沒有交,殿下事後會給他二十扳子!”
其中一個侍衛看小雪不像說謊,伸手接過了信,其他侍衛頓時哈哈大笑道:“李三,你想要銀子想瘋了不成?你就不怕殿下不給你銀子反而給你板子?!”
李三長了副憨厚的臉,“本來給主子遞信是應該的,若是能討得賞錢,還能娶房媳婦。”衆人皆是對他哈哈嘲笑。
小雪從荷包裡掏出一錠銀子,遞到了李三手中,脆生生的說道:“小姐還說了,這是她賞給你的,你還能再從你主子手裡得二十兩賞錢。”
衆侍衛皆瞪直了眼睛,那鏈銀子足有十兩,誰也想不到這馬車毫不起眼,可裡面的小姐出手卻是如此大方,原以爲是個窮姑娘肖想自家主子。
李三歡天喜地的收了銀子,進到府中去報信了,丹年從馬車裡悄悄的掀開一角簾子,默不作聲的看着這一切。
小雪見有人進去子,也趕緊跑回了馬車,未等李三通報回來,馬車便走了。
李三雖然人長的憨厚,可心眼並不傻,先找到了府中的大管事金慎,說是有小姐給大皇子送了信,金慎以爲又是哪家花癡,正想擺手讓李三滾蛋的時候,看到了信封上一個娟秀的“年”字,頓時心下一動。
金慎帶着李三拿着信匆每到了後院,大皇子正在後院的水謝旁點着香看着一卷書,李三向來鮮少有到後院的機會,是以行動頗爲狗謹。
大皇子看到信封的一剎那有一瞬間的失神,立刻便回過神來,從金慎手中迅速抽過信打開看了一遍,有些懷疑的向李三問道:“那馬車裡的小姐怎麼跟你說的?”
李三低着頭,大氣也不敢出,恭敬的回答道:“那小姐沒有出馬車,是她的丫鬈給我的信,還…”
大皇子眉頭頓時一跳,有種不好的預感,問道:“還說什麼?”
李三鼓足了勇氣答道:“還說若是卓職能將這信送到殿下手中,殿下便會給卓職二十兩銀子的賞錢。”
金慎滿臉的不屑,那眼神明明白白的向大皇子傳遞着一個意思:果然貪財又小氣無恥!
大皇子呵呵笑了起來,聲音溫潤的如同玉石相擊一般好聽,李三不敢擡起頭來,他猜不透這些主子們的心思,那小姐出行只帶了一個丫鬈,馬車也毫不起眼,但出手闊綽,殿下和金總管都頗爲重視,實在讓人琢磨不透。
大皇子擺擺手,衝李三說道:“下去吧,去找賬房領二十兩銀子,你送信有功,孤賞你的!”
李三驚喜的擡起頭,馬上反應過來這樣直視殿下有失規矩,趕緊又低下了頭,告退了歡天喜地的出去了。
金慎見大皇子摩挲着信紙,嘴角噙着一絲猜不透的笑意,頓時覺得那沈丹年真是可惡,不過是一張薄紙,便讓自家主子好了傷疤忘了疼,前幾日不還在城門外設計耍了主子你啊!
金慎實在忍不住了,身爲鐵桿忠臣,他覺得萬分有必要提醒下主子別再上那狐狸精的當了,翹首以盼了半天,殿下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沒注意到他。
金慎開口了,“殿下,那沈丹年在信裡說了些什麼?”
大皇子回過神來,眼裡流露出無限的溫柔寵溺,“美人相邀,春日裡相約於湖上。”
金慎在一瞬間的洗神後不屑撇嘴,“她也算美人?!”又說道:“不對,這不是重點,殿下,您可不能去啊,這分明是那個沈丹年佈下的圈套。”(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