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繡揉了揉有些隱隱作痛的額頭,嘆了一聲:“去醫院吧,先去看看那些中毒的員工。”
鮑成家擔心地說到:“錦繡姐,醫院裡的家屬更多,你去了,他們肯定會……”
秦美菱也說到:“是啊錦繡,你這還大着肚子呢,坐了這麼長時間的火車,先休息一下吧。急也不急在這一時。”
錦繡摸了摸肚子,搖搖頭:“沒事,去吧。這事兒早晚都要解決,總不能怕他們鬧事就不露面。這事越早解決越好,拖的時間長了,影響更大。”
大家都知道錦繡說的是對的,也不好再勸了。
“成家,你知道那些員工的情況嗎?”
鮑成家點點頭:“除了那幾個中毒最深的員工還在搶救之外,其他員工都已經沒有大礙了,症狀輕的那幾個,都已經出院了。”
“有死亡情況嗎?”這是錦繡最擔心的事。
“沒有。”
錦繡提了兩三天的心,總算是放下來了。沒有死人就好,一切都好解決。
車子很快便在醫院門口停了下來。
“錦繡姐,我先上去把我爸媽叫下來吧。”
鮑廠長兩口子這幾天一直在醫院幫忙守着,這讓錦繡格外的感動。這麼大的事情,一般人都不會願意沾手的。沒想到鮑廠長夫妻竟然能在這個時候站出來幫忙,真是難得的仗義。
錦繡點點頭,鮑成家下車進了醫院。
沒一會兒,李小紅和鮑廠長兩口子便到了車前。
張小芳一過來便開口說到:“錦繡,你怎麼不先去休息一下?這還挺着個大肚子,累壞了可怎麼得了。”
錦繡笑了笑:“沒事,還是先把事情解決了再說。小紅,情況怎麼樣了?”
李小紅一見到錦繡,就紅了眼眶,強忍着眼淚說到:“還好,大部分人都沒事了,只有最嚴重的那幾個還沒有脫離危險。公安局那邊調查情況,現在還不是很清楚。張紅姐還被拘留着。”
錦繡點點頭:“那我們先上去吧,等把這邊的事情處理完了,我再去公安局那邊。”
鮑廠長擔心地說到:“你要上去嗎?好些員工的家屬都在,你要是露面了,只怕他們會鬧起來。”
“沒事,早晚都得有這麼一遭。做爲老闆,這件事我必須親自出面解決。早些露面,也早些讓那些員工和家屬安心。”
鮑廠長點點頭:“那行,我們走前面幫你擋着些。你現在可還懷着孩子呢,大意不得。”
錦繡感激的說到:“鮑叔,芳姨,謝謝你們。”
張小芳擺擺手:“謝啥,當初你不也幫了我們那麼我忙嗎?走,姨攙着你。”
秦江明和老趙兩人上前,站在最前面。
一行人進了醫院。
剛走到病房走廊上,就聽到有人扯着嗓子喊了一聲:“快出來,張錦繡來了。”
瞬間,走廊上呼啦啦地擠滿了人。
這些人裡,有員工,有員工家屬,幾乎所有人都在扯着嗓子,用G省話大喊着讓錦繡賠錢。
“錦繡實業”裡的員工,幾乎半數以上都是G省本地的人。另外一部分人,是錦繡從A市調過來的老員工。
如今,這些老員工雖然沒有加入到喊叫的行列中來,可也都站在病房門前,一眼不錯地看着錦繡。
那種生怕她跑了的目光,讓錦繡心裡很不舒服。
可她也不能怪這些員工現實,一出了事就全然忘了她之前的好。畢竟這次的事確實很嚴重,這些員工的身體也確實受了傷害,她做爲老闆,也能理解。
廠裡那幾個從A市調過來的幹部,這會兒正在努力維持秩序,安撫那些家屬,只是起不到任何作用。
“攔住她,不能讓她跑了。”人羣裡有人大喊了一聲,那些本地員工的家屬羣情激奮地衝了過來,企圖將錦繡拖到人羣中間。
秦江明和老趙,還有鮑廠長父子,四人一起擋在錦繡前面,將那些人隔開,秦美菱和張小芳一左一右的,將錦繡護在中間。
那些家屬見自己被攔下了,更是氣得不行,朝着秦江明四人一頓抓撓。
秦江明和老趙兩人還好,有辦法保護住自己,儘量不讓那些人抓到自己。可鮑廠長父子卻是一點辦法都沒有,只能任由別人撓。
張小芳急得不行,那是她的男人和兒子,她擔心他們會吃虧。
這邊動靜大得很,醫院的醫生和護士卻並沒有過來阻止,倒是錦繡他們身後的走廊上,聚焦了不少看熱鬧的人,把後面的路都給堵死了。
錦繡左右看了看,見旁邊有張長椅,便一腳踩了上去。誰知那椅子腿不平,錦繡上去的時候,身子被帶得猛地晃了晃。
秦美菱跟張小芳嚇了一跳,生怕她摔下來,趕緊過去扶着。
錦繡朝兩人擺擺手,示意她們沒事,然後把兩手放在嘴邊,大聲說到:“大家靜一靜,聽我說兩句。”
只是這會兒所有人都激動得不行,根本聽不見,也不想聽她說話。
錦繡坐了兩天三夜的火車,又一直擔心着這邊的情況,整個人疲憊到不行。若不是掛念着快着把事情穩定下來,她可能早就撐不住了。
眼看那些人依然不依不饒地想扒開秦江明他們過來抓她,鮑廠長爺兒倆臉上被抓了好幾道血印子,錦繡也有些激動起來了。
轉頭看了一眼四下,發現走廊的門邊有半截擋門用的磚頭,轉頭跟秦美菱說到:“美菱姐,把那磚遞給我。”
秦美菱不知道她要做什麼,但還是配合地將磚撿了過來。
錦繡接過磚,照着旁邊病房窗戶上的玻璃猛地砸了過去。
“哐啷”一聲,玻璃碎了一地,走廊上的人一下全安靜了。
錦繡深吸一口氣,對着人羣大聲說到:“各位員工家屬,我是張錦繡,是錦繡實業的老闆。對於這次的食物中毒的事,在這裡,我跟大家說聲對不起,讓大家受苦了。請大家放心,錢,我會賠,大家這次受到的傷害,我也會爲你們討一個公道,請大家相信我。”
“我們怎麼信你?你們這些外地人最不講信譽了,萬一你跑了怎麼辦?”人羣裡有人操着半生不熟的普通話高聲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