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杜世傑醒來的時候,郭鬆正趴在桌子上睡着,顧不得自己頭還在疼,起牀找了大衣披在他的肩上。
郭鬆一下就醒了過來,見杜世傑起來了,扯了扯嘴角:“頭疼嗎?”
杜世傑擺擺手:“沒事,走,洗臉刷牙去,一會兒咱們爺兒倆去吃早飯。”
郭鬆也不反對,洗漱完就帶着杜世傑出了招待所,往附近的早餐店去了。
進了店,杜世傑便說到:“老闆,來一籠肉包子,半斤油條,兩碗豆漿,豆漿加糖。”
很快東西就端上了桌,杜世傑拿起油條撕成節,泡進豆漿裡,然後推到郭鬆的面前:“吃吧,我記得你小時候,最愛這樣吃。”
郭鬆看着碗裡的東西,眼眶一下就紅了,他現在依然愛這麼吃。郭家兩口子養了他十多年都沒有發現,而杜世傑卻記了二十多年。
杜世傑拍拍他的肩膀:“孩子,這些年,委屈你了。都怪爸不好,沒有保護好你。”
郭鬆眼淚一下就滑下來了,怕人看見,把頭埋了下去,端着碗把泡得有些軟爛的油條和着豆漿喝進嘴裡。
一頓早餐吃完,郭鬆要去給錢,杜世傑攔住了他:“跟爸出來吃飯,哪還有讓你掏錢的道理。”
從飯店出來,郭鬆側頭看着杜世傑,說到:“爸,咱們回家吧。”似乎隨着這一聲爸,堵在他心裡的那股煩悶也一下沒了。
杜世傑激動得眼眶發熱,抖着聲音說到:“好,回家。”
似乎這一個稱呼,便將這對父子的陌生感給消除了,這一路上,兩人的感情進展得飛快。
袁香君見兩人這樣,高興得直掉淚。
杜世傑父子順利相認,江河兩口子便準備回去了。
江珊跟顧援朝也得回X市了。
錦繡跟顧年華一大早便把四人送到了火車站。
江珊不停地拉着錦繡交待着:“要多注意自己的身體,別那麼累。年華要是欺負你,打電話過來跟我說,我幫你收拾他。”
錦繡笑着斜睨了顧年華一眼。
顧年華無奈地摸了摸鼻子,他都三十歲的人了,還整天被他媽威脅着要收拾他,關鍵是還在自己的對象面前被威脅,真是丟面子。
送走了幾人,錦繡跟顧年華便準備起回L市的事來。他們已經訂婚了,就要回去給張玉蘭燒紙,把這事告訴給她。
杜世傑告了幾天假,準備留在A市,跟兒子一家三口培養感情。
郭鬆丟的時候才三四歲,這二十多來的空缺又哪裡這麼容易就補得上的。杜世傑別的也做不了,只能想着儘量對兒子好。
好不容易找回了兒子,又多了兒媳和孫女,杜世傑看着整個人都年輕了幾歲。
郭鬆也跟廠裡請了幾天假,準備陪着杜世傑四處走走。
杜世傑要留下來,郭鬆那邊四合院的房子自然是住不下了。
錦繡想了想,便讓他們一家暫時先住回家裡來,把杜世傑也請了過來。反正家裡什麼都是現成的。
杜世傑到了錦繡家一看,一下便來了興趣。到錦繡的車間裡四處參觀了一番,又去錦繡那些服裝店裡轉了一圈,回來就跟錦繡說:“錦繡丫頭,你這服裝店和服裝廠要是開到H省去,我給你安排最好地段的鋪面,免租兩年,一切手續不用你操心,並且可以給你提供大批的人手,怎麼樣?”
錦繡眼睛一亮:“那自然是好啊,謝謝杜伯伯。不過這不會讓你犯錯誤吧?”
杜世傑手一揮:“這個不存在,你只管把店開過去就是了。”
錦繡心情好得不行,有了杜世傑這話,她這“錦繡衣坊”在H省那邊,一定能遍地開花的。
不行,她得趕緊去準備準備開分店的事情。
不過這事兒再急,一時也辦不了,眼下還是他們回L市的事重要。結果他們這邊還沒準備好回去的事,郭父郭母便鬧上門來了。
這兩人這些天都在郭鬆給租的那房子裡住着,反正每天有吃有喝,又不用操心別的,沒錢了,就去找郭鬆要,這日子過得雖然比不上在錦繡家那幾天,但比起以前在老家卻是要舒服多了。他們平時也沒什麼事做,就每天出門找人扯扯老婆舌,打個小牌,混日子打發時間。
這天兩人又跟往天一樣,吃了飯就出去找樂子去了。
結果郭老頭剛坐上牌桌,就聽旁邊的牌友說到:“老郭,你家來親戚了?”
郭老頭一邊摸牌一邊說:“我家在省城哪來的親戚的?”
“誒,那我上午見你兒子跟你兒媳,陪着一老頭兒在街上溜彎,你那孫女還抱着那老頭兒喊爺爺呢。我還想着你家來親戚了,你今天下午肯定不會出來打牌了。結果不是啊?”
另一人聽到這話,也湊過頭來說到:“你這麼一說,我也想起來了,我前天也見着了,你那兒媳婦管那老頭兒喊爸來着,喊得可親熱了。不會是你兒媳婦孃家來人了吧?”
這話一出,牌桌上的人面色都有些興奮起來,要知道當初郭鬆跟杜娟兩人私奔的事,他們可是都知道的。如今人家孃家人找上門來了,那這回郭家可得有麻煩了。人家好好一大姑娘跟了你家兒子,還落一私奔的名頭,婆家不給些補償,那能說得過去?
郭父自然也是想到這一點了,聽大家都這麼說,立刻就坐不住了。“你們真沒看錯?”
“那麼大幾個活人,我還能看錯了?”
另一人也不住點頭,“我說老郭,你還是趕緊去你兒子家看看吧,萬一真是媳婦兒孃家來人了呢?”
郭父站起來:“這牌我先不打了,既然媳婦兒孃家來人了,我自然得回去看看,不然這親家肯定得多想。先走了。”
說完,郭父就跑去隔壁,把郭母從一堆老婆婆裡拽了出來。
“出啥事了?這麼着急忙慌的。我剛跟她們聊起來,你掃興不掃興?”郭母一通的埋怨,今天那些老太太們扯的八卦她感興趣得很,這剛聽了個開頭就被叫了起來,心裡急得跟貓抓狗撓似的。
“你還聊!杜娟孃家來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