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香玉上下打量着陳安然又道:“既然你愛上了這孩子這人情我可以去說,不過你不知道俺這府裡二太太也不是個好纏的善茬,她可霸道了!在府裡少不如意對下人不打即罵,下人沒有不怕的。但我不怕她,我們兩個因這也經常拌嘴,有時我們吵得連知府老爺都下不來臺。她那兒子金聖寶從小到大不走正道與她教養也有很大的關係,每當老爺管教他時,二太太都暗地裡給老爺生氣吵鬧。比你小一歲的你聖財弟我到現在都一直管教他很嚴,來前就該進京科考了。好說子不教父之過,你做父母的從小就要嚴加管教,孩子大了不走正道管都晚了,算了咱不說這些了。”
“有些事你不知道,在早你爹經營的這個酒館原先叫百萬酒管來,因方家在這城裡生意攤子多照管不過來,後經營不善也賠了,你爹那時是給方家做掌櫃管理的,這一不幹不是就準備買掉嗎?後你表舅方百萬纔將這酒館以兩萬兩的銀子賣給了你爹,你爹買後才改成了麒麟酒館的。”
陳安然睜大了眼睛道:“原來是這麼回事呀?”
“是呀!你別打岔聽我慢慢接着往下說呢,你爹當時哪有那麼多銀子呢?託親戚求朋只打兌了五千兩銀子咋也操置不夠。你爹求他說:“表哥您能不能寬限我一年?”你表舅方百萬說:“寬限是行那咱得按高利貸利息來算!你爹撓頭了。那也沒法呀只好硬着頭皮答應下來。”那時你爹娶了你娘已經添了你哥了,剛接過這攤子一年哪能掙得了一萬五千兩銀子呢,可欠下的銀子連本帶利又滾到兩萬了。這回方百萬再也不饒你爹了,逼你爹說,你能幹不?不能幹沒銀子的話我可以再賣給別人!你爹知道要回去的話那從前兩次給他的一萬兩銀子咱也就兩拉倒了。”你爹當時就傻眼了,你看方百萬他心黑不黑吧?這可是親姑表弟關係裡!你爹抱着頭蹲在地上就哞哞哭開了……
後來你奶奶來求他都不頂用,他這人只認銀子不認親戚。你爹實在逼得沒法了,才找到了我娘,下跪道:“小妗子我求求您能幫我個忙麼?我娘在方家也做不了主,你爹當時求我娘,也是讓我娘去找我,那時我已經嫁到這金知府裡來了,因得寵也能說了算數。我娘領着你爹來到俺這府裡,你爹當時就給我下跪了,他把實際情況對我說了一遍,我立馬答應了他,瞞着知府讓管家從銀子庫裡取出了兩萬兩銀子撒謊說是府裡出去買傢俱,那管家就放出了兩萬兩銀子,後我差人用轎車子把你爹和我娘送出了大門外。不過你爹後來掙了銀子也漸漸還給我了,那時連方百萬都不知道這銀子是你爹從我這裡拿走給你爹的。所以你爹雖然給方百萬鬧掰勾了但到現在他都與我保持着很親近的關係。
陳安然又擔心的問:“姑姑您當時偷瞞着知府大人從庫房裡拿出去兩萬兩這麼多的銀子,後來知府知道了沒有?”
方香玉笑了笑道:“我後來給知府大人說了,他沒有怪罪我,因是借出去的,後來你爹也還清了,所以說,我和知府老爺去你爹酒館裡吃酒時他從沒收過銀子,你爹一來總覺得欠着我的人情,二來也是知道知府老爺能架他的勢開酒館,這樣外人沒敢欺負他的!您姑我這說的都是實情話。”
陳安然嘆了口氣道:“姑您雖說是我表姑但我覺得比親姑還給親呢,俺那親姑都沒大給俺爹來往過。”
“嘻嘻嘻!方香玉拍打了一下陳安然的小手,就你這張小嘴會說。人吧都是在互相處裡,人到難處拉一把只要他有良心終生都不會忘你的恩的。這話說起來了,其實家大業大方家內部的事情也不少。這說起來了我雖生在方家我與方百萬並不是一個娘生的,我們是同父異母的兄妹關係。他爲家裡的長子,下邊同父異母的兄妹好幾個都得聽他的,否則家法伺候,後來老爺子歲數也大了不願管這些事了。方百萬便成了方家的掌權人。”
“既然今個說起這事來了我也不怕你笑話表姑了。我原是方百萬他爹方世貴的小老婆生的。方世貴一輩子娶了五房太太,屬我娘排行老五最小。人要是有錢有勢了就敢胡作非爲了。我娘原是方家的一個丫鬟來,因長得年輕漂亮後來才被方世貴給霸佔後懷上了我,是我娘哭巴流淚的求他,方世貴沒法了才讓我娘做了最後一個小老婆。那時他都已經六十多了,現在也已經去世好幾年了。在早我們同父異母十來個孩子,這五房的太太也是給給各的親,夫人之間也因孩子鬧事經常不斷的吵架。屬我最小也經常受他們的欺負,受了委屈我娘也心疼呀。就教我你打不過他們就咬!哈哈哈,這給上邊說的管教孩子的話又犯頂了。不過人你老實了就受人的欺負。有一次上邊的一個五哥因玩皮球欺負我,我記起了孃的話,氣急了上去一口差點沒把老五的那耳朵給咬掉!嘿嘿嘿!後來三姨太告到老爺子那裡,老爺子反而批評道:“你看老五大人家幾歲了還欺負人家,人家急了能不咬他麼?氣得三姨太嘴噘得能拴條驢也不搭話了。後來我性格變得越來越波辣了。不是你表姑我吹,後來在方家幾個女孩子中我爲了王,就連方百萬也不敢咋得我,說句不是自誇裡也屬我長得最漂亮。說句不該向你說的話裡,後來你爹給我介紹了一個有錢有勢的朋友,我也能看順眼了,就是得做二房,後來老爺不同意的了,又把我嫁到這金府裡來。
陳安然託着腮幫一望方香玉的訴說。
停了片刻方香玉又嘻嘻嘻的笑了,對了這沒外人我再給你說說我沒嫁金府之前的事吧?
那時有一個在方家扛活的男人,做給方家做燒鹼活,他有一個兒子經常來我們家一塊玩耍……
後來我們都漸漸的大了,他愛上了我,我也喜歡上了他。那時我也知道是不可能的事。咋說呢,他是給東家幹活的窮人家的孩子,我是一個大家閨秀小姐門不當戶不對的父母根本不會同意的,可心裡又老是惦記着他。不久因他爹乾的是燒鹼活,那燒鹼本來就有特強的腐蝕性,經常摸這東西還有個好嗎?後來他的手和皮膚開始漸漸腐爛起來,又接着得了咳嗽的孝喘病,再也不能堅持幹了,就被方家趕出了家門。回家看病得花銀子呀,他娘就來討要下欠的工錢,卻被管家的打罵了出去。這孩子被逼急了,因他得不到幹活欠下的銀子,再說他在方家玩耍時也熟悉方家院裡的情況,十七八歲的孩子深更半夜就跳進牆來偷了,沒成想剛爬進了銀子庫房裡就被人發現了,一招呼護院裡人都起來了,呼啦幾個人就把他圍在了院子裡將他打了個半死,後不知怎的還是有可能被同夥人救走了。”
陳安然又急問,“那孩子後來怎麼樣了?”
“唉!他也就失蹤了唄!聽說他後來進山當了土匪,就再沒聽到過他的消息了……我十九歲那年,方家爲了巴結權貴,就把嫁到這金知府裡來了。當時金知府就比我大二十多歲的年紀。我成了這金知府的三夫人,你看多快吧這轉眼一晃就是十幾年快二十年了。”
陳安然左右瞅了瞅低聲道:“姑姑當時金知府比您大二十多歲您願意呀?”方香玉臉一紅你個小蹄子那都是父母之命不願意也沒法呀!那是老爺方世貴吐口做的主,再說我娘也當不了家呀!唉!時間長了也就隨下性來只能這樣了。”
“有些事呀,你都摸不清金知府的情況在早大姑奶奶馮氏可是個有福之人,她生了個貌若夭仙的閨女,後來被皇上選美選中了妃子進了宮去,那姑姑也實在有計謀經過爭權奪位後來做了西宮,一家人都進了京城,她爹成了西太師執掌了朝政,這親戚鄰居都跟着沾了光。金知府也是站的他表妹的光才當了這知府的……”
陳安然爭大眼睛插言道:“哎呦原來這金家也有架茬呀?”
“可不是咋得這歷朝歷代的皇親國戚,不都是互相拉幫結夥爭權奪位的嗎?話說回來了我剛進這府裡來時,二太太也想對我施壓,可我使性子不怕她,當然我也比她年輕,知府大人也寵我,那個大太太看起來不多言不多語挺老實沒事似的,她是金知府的原配夫人,這府裡她啥事也不多問,其實她很知理,你得順着她別惹她就行,她可是得理不饒人,得罪她她能整死你,所以這府裡還沒有一個人敢小瞧她裡!她最看不慣二太太了,但與我倒挺合得來。她呢也就生了那一個閨女,長大後被金知府送進了京城,也找了一門子京城的好親戚。”
陳安然嘆了一口氣道:“姑姑您不提這些事我哪能知道這些呢?”方香玉點頭笑了,這些家庭裡事我從沒對外人說過,你來了我纔給你提起來了。
陳安然覺得表姑給自己說了這麼多的知心話挺給近的,停了下一皺眉又道:“對了姑姑我忘給您說這亊了,我聽俺爹與俺娘偷說話時,這被扣押的賣糖葫蘆的孩子他爹原有一本皇宮御廚菜譜呢。我爹去他家裡找他爹做廚師也是有意衝着那本皇宮菜的秘譜去的。一句話點醒了方香玉,心裡說怪不得那天吃酒時聽表哥吱吱唔唔說是那本皇宮菜秘譜是聽吃酒人說的呢,原來這本皇宮菜的御廚秘譜在這孩子他爹手裡保存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