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以凌肩膀一下子又矮了許多,“爲什麼皇兄從不說你的命是參王吊着的。”
傅以戩道:“壽數如此。父皇是被寡人氣死的,前兩天託夢說一直等着寡人過去。嘿~皇兄先皇弟過去儘儘孝。”
“……父皇是脫症而死,跟皇兄沒有關係。”傅以凌辯道。
傅以戩咧了咧乾枯的嘴脣,“是寡人突然闖入了父皇的寢宮裡,驚到他的。”
傅以凌不屑,“那也是他自己不行。”
傅以戩摸摸小男孩兒的頭,“以凌,幫我照顧夜兒。”
“夜兒。”傅以凌愕睨小男孩兒,“皇兄的屬意是?”
“就是他,但這條路很難……拜託你了。”傅以戩沉重道。
帝王之路自來都不好走。
小男孩兒傅夜趴在赤龍榻頭,不知道他們說的是什麼,只知道這個能扛着他在天上飛的無敵父皇生病了。他要照顧他,讓他快些好起來,再帶着他上山射虎,馳騁草原。
“玄鸞城被壞蛋佔住了,母妃還在玄鸞城呢。父皇要快點好起來,和夜兒一起把壞蛋攆走。”
傅以戩想起玄鸞城,笑容更大,“好,等父皇好起來,就去接母妃,還有……”
‘咳咳咳——’一大口血噴了出來,血色已經淺淡。而傅以戩的臉也隨着這一陣劇咳,變成了金紙之色。
大限已到。
傅以凌‘噗通’跪到了地上,“皇兄!”
傅以戩想要再說什麼,目光卻陡然凝在了寢殿門口,變成金紙的臉,也開始迴光返照般的發紅。
傅夜和傅以凌兩個人也都朝寢殿口望。
一名黑色勁裝,頭上帶着斗笠的人,正站在那裡。
傅以凌只見過紫衍戰場上一身甲冑的樣子。便是當了回俘虜,也不曾見過紫衍本人。
眼下自然把他當了刺客,叱喝,“來人!”
誰知還不等人來,便聽傅以戩激動道:“你們下去!”
傅以凌看着他激動的樣子,先是不解,後忽然想起了一個人,只有那個人能讓他有劇烈的情緒起伏。
眼睛越來越大,十分詫異的望着紫衍。
“你是誰?”傅夜童稚的聲音問道,然後把傅以戩擋在身後。他要保護他的父皇。
傅以戩對傅以凌道:“帶夜兒出去。”眼睛卻一直看着紫衍。
傅以凌越發確定此人是誰了,如果真的是他……皇兄或許會很開心。眼眶紅了紅,拉過傅夜的小手,去外殿等候。
一大一小在經過紫衍時不約而同的擡頭望。
紫衍淡淡的瞥了他們一眼,紫色的眸子尊貴冷漠,沒有易容的臉也讓兩個人瞠目結舌。
傅以凌終於明白,爲什麼他的皇兄會如此癡於他。
人間竟然有如此絕色!
食色性也,只要你對色有欲,那此人必然是你的魔障,只一眼便可讓你跪伏在他的腳下,只爲能再看他一眼。
而小小的傅夜只覺這個人長得好看,從沒見過的好看。
寢殿門被重重的關上。
紫衍走到傅以戩面前,摘下頭上的斗笠,一頭雪白的銀髮垂肩而下,襯着俊絕的臉更加的妖靡華麗,攝魂奪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