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月軒雖不是冷宮,但因着其主子也尤似冷宮。
雲姝一溜煙兒跑回了清月軒。
進門後,反手就把破敗腐舊的木門關上。至此,緊繃的神經才鬆了些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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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疑心病,一路上總覺得後面有人跟着似得。
“咳咳——……是……是小主回來了嗎?”屋裡傳出一道用盡全力也不過比貓叫響亮些的聲音。
正拿着放在門角的長木棍子頂門的雲姝,聽到聲音後丟下棍子,朝房間跑去,邊跑便應道:“哎,是我回來了,霏兒可還好?”
房間裡,光線昏暗,屋裡的擺設也是簡陋的很。靠牆的半人高桌子還缺了一條腿兒,被用磚石支着。但桌面被擦得很乾淨,上面擺着一個豁嘴兒的白細瓷茶壺,和與之拼湊成套的褐色粗瓷碗。
雲姝拉開遮光的粗布補丁的窗簾,推開吱嘎嘎作響的窗戶。瞬間,房間裡亮堂了許多,空氣也源源不斷的換了新鮮的。
快步走到牀前,先探了探霏兒的腦門,溫涼正合適,心中稍安。霏兒因着雲姝的動作,蠟黃瘦削的臉上露出溫柔恬淡的笑,人也好似突然多了幾分鮮活生氣:“小主不用擔心奴婢,奴婢從小就皮實,過兩天就能伺候小主了。”
雲姝摸了摸她已經沒有什麼肉的臉頰,心下苦澀,面上故作不悅,傲慢道:“早該好。讓主子侍候奴婢,皇宮裡說不得你是頭一份,哼!”
‘噗哧’霏兒笑出了聲,“是啊,奴婢這輩子可算是活值了。”
“使勁兒活着,我讓你連下輩子的值都活出來。”雲姝說着,水汽就迷濛了眼睛。要不是自己魯莽粗疏,何至於連累了她啊。那個該死的女人,等有機會她定要讓她不得好死!!
霏兒曉得雲姝所想,她是真的不介懷了。能活到現在已然全賴小主子的細心照顧。
有這麼一個好主子,就是死也無憾的。
擡手從枕頭下摸出一個素白手帕,遞給雲姝,問道:“小主,今兒可有看到好故事?給奴婢講講吧,奴婢都盼一天了。”
“有,你家主子一肚子的故事呢,這就給你講。”雲姝拿手帕蹭了下眼角,起身到缺了一條腿兒的桌子前,拎起豁口茶壺倒了一碗水。‘咕咚、咕咚’飲了一氣。飲完又倒了半碗,走回牀邊遞給霏兒。然後從懷裡摸出一個不小的油紙包。打開來……是一個炸得焦黃的大雞腿兒。
雲姝把雞腿兒撕成一小條一小條的小塊兒,間或喂霏兒吃。
霏兒忙拒道:“奴婢中午吃的餡餅還沒消呢。這個,小主自己吃吧。”
雲姝不理,“不是要講故事嗎?今兒沒有瓜子,就用這個代替了,順便把晚飯一起解決,你先喝點水吧。對了,今兒那兩個非人類沒來找麻煩吧?”
一聽‘非人類’三個字,霏兒笑了出聲:“餘貴人來了。”
雲姝撇了撇嘴,“估計又說了不少非人言。”
“還好,餘貴人看小主不在,沒說什麼就走了。”
霏兒慢慢地啜飲了一小口水,眼睛望着雲姝有些愣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