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這個幹什麼？”蘇然舀了一勺稀飯，吹了一口氣，將勺子整個吞了下去，再出來的時候，勺子很乾淨，一點稀飯都沒看見。
蘇然吃稀飯的技術很高，我些微的有點愣神。
“你要吃？”蘇然舀了一勺稀飯朝我送了送，問我。
“我有。”我回過神，“不能說？”
“你不是有了猜測嗎，怎麼還問我？”蘇然似早就看透了我的想法，這話說的有點玩味。
我訕訕的笑了一下，明白蘇然的意思，她其實早就看透了我的猜測，之前突然咬我，拿枕頭砸我，也是因爲我誤會了她，她纔會那樣。
只是我一直先入爲主，沒有發覺過來。
“你是設計師？”我問。
蘇然設計這麼厲害，這個多半是她的職業，只是不知道她在公司處在什麼位置。
不過，她能開奧迪a6，又經常請假不去上班，職位肯定不會低，在公司一定很有地位和權力，否則早就被開了。
“差不多吧，設計師是我的副業，我的主業是管理人。”果然，蘇然在公司是管理層。
“那些裝修師傅也是你比較熟的？”我道，“是你們公司的？”
“你很聰明，這也能猜到。”蘇然誇了我一句，不過我聽着感覺有點刺耳，感覺像是譏諷。
“做裝修設計，認識裝修工人很正常，不難猜。”我決定將蘇然的話當作誇獎來看，“可不可以跟你商量個事？”
“裝修的錢先欠着？”蘇然吃好了，放下了勺子。
我殷勤的給她抽了一張紙巾：“飽了？”
蘇然點頭。
“我小本生意，裝修預算才兩萬，十萬太多了，我是想能不能先欠着，等我有錢了再還？”我道，“你放心，我可以先給兩萬，以後如果每個月有賺的，我也會慢慢還，雖然不能一次付清，但每個月都會還一些。”
蘇然起來準備收拾碗筷。
“我來，你不用忙。”我忙接過她手裡的碗筷，“怎麼樣？不然的話，你找的那些裝修師傅我肯定用不起。”
“你不用操這些心，等會過去你就提要求，有不滿意的地方就說，一定要將蒸菜館裝修成你滿意的樣子，其它的事就不用你管了。”蘇然道。
我認爲蘇然應該是默認同意了。
“謝了，我去洗碗，洗完我們就走。”我走到廚房又想起一件事，“對了，你放在廁所的衣服要是不方便洗，我可以幫你洗洗。”
十萬塊錢，這個人情有點大，我決定犧牲下。
“想的美，你這個變態，你有沒有偷看我的衣服？”蘇然立刻訓斥我。
“沒有。”我的確沒有偷看，“你衣服都團成一團了，我能看見什麼？”
“就是爲了防你才那樣做的。”蘇然說出了原因。
我收拾碗筷，又等了一會蘇然，她洗好衣服掛在陽臺上後，我給陳辰打了一個電話。
陳辰在家，我說在樓下等他，和蘇然一起先下了樓。
“爲什麼不在門口等人？”蘇然問我。
“他女朋友在。”我只是單純的不想碰見葛小倫。
葛小倫說不上壞，但一些小動作讓人看着很不舒服，能不碰到她還是不碰到的好。
在車上等了一會，陳辰就下來了，他還在四處找我，我搖下車窗對他招了下手。
陳辰一臉羨慕的上了車，坐在我身邊：“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我能買輛車。”
“車不是難事，房纔是難事，而且是大事。”我道。
車是消耗品，房子是必需品，我始終這樣認爲。
只是無論是哪一樣，我目前都沒有這個能力購買。
車到高中外，我一眼就看到附近停着兩輛卡車，車上放着裝修材料，木板，水泥，膩子粉，還有一些其它的東西。
“蘇總。”才下車，卡車邊一人就走到蘇然面前，態度異常恭敬的同蘇然打了招呼。
我像是第一次認識蘇然一樣，側頭看了她一眼。
蘇總！
蘇然在公司的地位果然不低，而且看眼前的兩輛卡車，蘇然公司的規模似乎也不小。
“材料都沒問題吧？”蘇然問道。
“蘇總放心，你交代的事我不敢馬虎，全都是最好的材料，完全按照你的效果圖進行採購的，沒有任何問題，這一點是我親自把關過的。”這人道，聽他的口氣，應該是包工頭性質的人。
“嗯，那就儘快去做吧。”蘇然點頭。
我本來還想認識一下這人，但蘇然似乎沒有爲我介紹的意向，我也不好貿然詢問，跟在蘇然身後到了蒸菜館。
“我去幫他們搬下東西吧？”裝修的師傅一共就五個人左右，搬着卡車上的東西，我有點站不住，想過去幫忙。
“不用。”蘇然制止了我。
“那我和陳辰收拾下桌椅。”蒸菜館裡還有李明洲留下的東西，放着擋到裝修，我決定搬到屋外。
“吩咐他們做就好，你要真閒的慌就去外面抽根菸。”蘇然沒同意。
“那我去買條煙給他們？”裝修雖然要付錢，可畢竟是找人幫忙，我還沒有習慣站着指揮人不幫忙，蘇然不讓，那買條煙一人散一包是應該的。
有些人情世故我還是懂的。
“他們工作的時候不抽菸。”蘇然道。
“怎麼可能。”我不信，“我剛纔在車上的時候就看見他們有人現在路口抽菸，怎麼會不抽？”
“這是公司的規定。”蘇然道，“進入戶主家裡就不準抽菸。”
“這規定也太不尊重人了吧，誰定的？你們老總太沒人性了。”裝修師傅進了蒸菜館，我替裝修師傅說了句。
“應該的，的確不能抽菸，菸灰會弄壞裝修材料，在屋裡也不容易消散。”一裝修師傅道，同蘇然笑了笑，又去搬東西了。
“看見沒，這規定是爲了你好。”蘇然對我道，“而且這規矩是我定的。”
“難怪他們會這麼說。”我道，聲音弱了一些。
我沒真的聽蘇然的話站在一邊不動，開始挪着蒸菜館裡的桌椅，還有一些旁的雜物，陳辰見我動了也跟在一邊幫我。
看着沒多少東西，清理起來卻很多，而且多數都用不到，桌椅都不符合後面的裝修風格，先前覺得興奮，現在卻感覺到有些麻煩。
問裝修的師傅，也沒人願意要。
不知他們是真的不要，還是因爲蘇然在一旁的緣故，我總覺得後者要多一些。
“扔了吧，放在這也佔地方。”蘇然過來，拎起一壺油，油用了一半，塑料壺上油乎乎的，很難看。
油壺很髒，蘇然皺着眉頭，纖細白皙的手拎着很不和諧。
“你放着別動，我來。”我走了過去，要拿蘇然手裡的油壺。
“你不用管我。”蘇然沒理我，將油壺放在了外面。
忙了一上午，纔將蒸菜館裡的東西清理出來，堆滿了過道，一些沒用不要準備扔掉的東西全都搬到了卡車上。
“來，抽根菸。”下樓的時候抽空買了一包煙，還有幾瓶水，我給裝修師傅散着煙。
“不抽，不抽。”幾人推辭着。
“抽吧，做了一上午的衛生，抽根菸歇息下。”我堅持，打掃衛生這些活本不該由裝修師傅來做的，他們乾的活已經超出了職責範圍。
幾人還要推辭，蘇然開口了：“抽吧，裝修還沒開始，注意菸灰別落到材料上就好。”
幾位師傅像是得了聖旨，這才接了我手裡的煙，道了幾聲謝，抽了起來。
看那架勢，也都是老菸民，難爲忍了一上午。
“你這管的也太嚴了些。”我將手裡的燕麥奶茶遞給蘇然。
蘇然端着沒喝，看着我手裡的綠茶。
“綠茶是涼的，你喝不了，奶茶趁熱喝。”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