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露說出這些話,我心裡最後的一點疙瘩也消失殆盡了,她肯當着我的面說周凱的不是,甚至連周凱一些藏着的心思也當着我的面說出來,表明她是真的將我當朋友,並且很照顧我的感受。
我很慶幸我有這樣的朋友。
朋友真的不需要太多,有幾個真心對待彼此的就足夠了。
“好了,這件事情就讓它過去吧,周凱對我有意見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你也知道,不過這些都是小事,沒什麼關係的。”我勸慰餘露,“你倆也不要爭吵了,剛纔說的話不要去跟他說,好好結婚纔是你現在要做的事情。”
“委屈你了。”餘露說。
“有什麼好委屈的,如果你不開車去接我,我還真的會委屈,但是你不管不顧讓婚車調頭去接我,我有的只是感動,真的,我很慶幸有你這樣的朋友。”我說。
吃完飯重新上了車,不過這一次我沒有和餘露坐在一起,而是和童望君,陳珂,還有陳樂,我們一家坐了一輛婚車,餘露和周凱上了頭車。
“我跟你說過吧,餘露絕對不會做那樣的事情,你現在相信了吧?”我同童望君說,話中炫耀朋友的語氣,我自己都能聽出來。
“你倆關係真好。”童望君說。
聽不出童望君話中的語境,我自動當成了讚美。
“是啊,我和她高一的時候就認識,不過我和她並不是同一個班,她是隔壁班,經常往我們班跑,那會兒我坐在教室門口,她經常會遞給我一些紙條,讓我轉交給周凱,一來二去就熟了,她的性格很好,沒有什麼壞心思。”我說。
餘露性格真的非常好,大大咧咧的,很開朗,能歌善舞,人長得也很不錯,這也是爲什麼我會和她成爲朋友的原因,甚至於說餘露的性格比唐婉還要好。
“她這麼好,高中那會兒你對她難道沒有什麼想法嗎?”童望君看着我,像是在審視。
“沒有。”我很肯定的回答。
友誼這東西感覺就和愛情差不多,愛情來了可以一見鍾情,友誼同樣如此,餘露漂亮,性格好,但是並非說這樣的女人我就一定要對她有男女方面的想法,從始至終我很確信我對餘露沒有任何男女方面的想法。
“真難得,餘露這麼漂亮,性格又這麼好,你居然能夠控制得住自己。”童望君瞥了我一眼。
“你這話說的好像是個女人我都要上一樣。”我很不服氣童望君對我的揶揄,在她眼裡我好像成了泰迪。
“難道不是這樣嗎?”童望君反問我。
我被她盯着有點心虛,腦海中浮現出我和蘇然在一起的情景,又浮現出了我和童望君在一起時發生的事情,單獨相處的時候,我似乎的確總會荷爾蒙分泌旺盛,我再沒有勇氣理直氣壯的回答童望君的質疑。
“餘露這麼對你,周凱不會有想法嗎?”童望君突然問我。
“他能有什麼想法,我和餘露只是普通的朋友關係,他又不是不清楚,再說這件事情是他做的不地道,餘露是在替他彌補錯誤。”我說。
“人家的新婚妻子脫離婚車隊伍跑去接另外一個男人,哪怕周凱知道你和她是朋友不會多想,可是旁的人呢,周凱的父母,周凱的親戚,他們難道不會多想嗎?到時候這些話傳到周凱耳中,即便他心裡沒有什麼想法恐怕也會生出想法。”童望君跟我說,“你自己心裡應該明白。”
“明白什麼?”我奇怪的看着她,不知道童望君到底想要說什麼。
“餘露結了婚,有了家庭,你就應該適當的與她保持些距離,避免引起別人家庭的糾紛。”童望君說。
“你想多了。”我很不認同童望君的說法。
童望君沒有再說話,她靠在座椅上面慢慢的睡着了。
路還很長,得要明天早上才能到三亞,我橫抱着陳樂,讓她的腦袋枕在我的臂彎裡,睡的舒服些,看着外面慢慢黑下去的景色,我被童望君的話弄的有點心煩。
在服務站餘露和周凱的確因爲我吵了一架,難不成往後我真的要和餘露保持距離?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以後武東結了婚,甚至於說唐婉結了婚,我是不是也要和他們保持距離?
這樣想想,我忽然感覺到好殘忍。
車隊在半夜的時候,到了一處服務站,司機停好車之後下車休息,長途跋涉肯定不能疲勞駕駛,要保持充足的睡眠。
童望君還有兩個孩子在車上繼續眯着,我卻沒有睡意,下了車吹着風。
“有事沒?”唐婉不知什麼時候走到我身邊。
我訝異的看着她,不知道她怎麼問出這樣的話。
“別多想,你被撂下只是個意外。”唐婉說。
我明白了,笑了笑:“沒事。”
對周凱的猜測,我沒有跟唐婉說。
朋友並非無話不說,有些東西,要藏在心底,說出來會讓感情變質。
“你離了婚之後和童望君還一直有聯繫嗎?”唐婉問我。
“她是兩個孩子的媽,怎麼可能會沒有聯繫呢,現在孩子都在童望君那,我偶爾會過去看一看。”我說。
“那你是準備復婚?”唐婉又問我。
我看着她,不知道她的判斷是從什麼地方得來的。
“你如果不是打算復婚的話,怎麼會帶着童望君一起過來?”唐婉說。
在這個問題上面唐婉似乎很敏感,居然聯想到了復婚,不過似乎女人在這個問題上面都非常的敏感,我之前跟餘露說的時候,她同樣也問我是不是打算復婚。
“我打算趁着這個機會帶着孩子去海邊玩一玩,車票不好買,就讓童望君跟着一起過來,到了三亞她會先去玩。”我解釋道。
唐婉應了一聲,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什麼,她也沒離開,就站在我身邊,可是偶爾眼神會朝我坐着的那輛婚車看去,不知道是不是在看童望君有沒有醒過來。
“對了,你公司現在怎麼樣?”車裡有點悶,這會兒還不想回去,我陪着童望君聊着,“吳亦秋說的話兌現了嗎?”
“兌現了,第二天還是他主動聯繫的我,幫着我介紹了客戶,現在公司已經談好了一個單子,能夠維持正常的運轉沒有問題。”唐婉點頭。
“只是能夠維持正常的運轉嗎?”我問她,“難道還不能盈利?”
“哪有那麼快,我以前的人脈關係都斷了,想要重新積累人脈需要時間,而且還要能夠漂亮的完成手上的單子,才能夠有些名氣,纔會吸引到更多的人關注公司,這些都需要時間。”唐婉說。
“會不會很累?”我看了她一眼,唐婉沒有以前那麼有精神了。
“要應酬,累些是正常的。”唐婉無奈的笑了笑。
應酬意味着要喝酒,要應付各色各樣的人,而唐婉又是一個美女,我能夠想象得到她這兩個字中蘊含着怎樣的辛苦。
“你沒考慮過不做這個行業了嗎,做別的難道不行?”我問她。
“我已經沒得選擇了,再換行業來不及,而且我熟悉的也是這個。”唐婉說。
“怎麼會來不及了,你還年輕,做什麼事情都還來得及,不要委屈自己做不喜歡做的事情。”我勸道。
唐婉看着我:“我已經不年輕了,沒有多少重頭來過的機會,你不用管我,我能應付得過來。至於委屈,繼續委屈好了,反正也沒有人關心。”
唐婉的話帶着一絲怨氣,我知道這股怨氣是對着我發出的,我只能訕笑了一聲,不知如何回答。
“陳進,我去一下洗手間,你去看着兩個孩子。”童望君不知什麼時候走了過來,看了我一眼,然後又看了一下唐婉,往洗手間走去。
“我也去洗手間。”唐婉跟着一起過去了。
我有點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