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是一個使人特別容易犯困的季節,用過午膳之後,殷素兒打了個哈欠,起身回房間裡小憩去了。
腿傷剛好的郎月和蘋果抱着自己用爛布條好不容易團成的一個小蹴鞠,便屁顛屁顛地跑到離玉蘭軒不遠花園裡一塊比較開闊的青草地上,兩人迅速地面對面拉開距離,似模似樣地擺開陣勢,你一腳過來,我一腳過去,興高采烈地踢了起來。
“哈哈哈••••••嘻嘻嘻••••••”兩人邊踢邊笑,不一會兒,就已經滿頭大汗,真是不亦樂乎。
突然,正在興頭上的郎月感覺到自己的肩膀被人重重地拍打了一下。
“是哪個四次元?”不由自主地回頭一看,郎月這才發現身後不知何時從哪裡冒出來幾個跟自己年紀相仿的小姑娘,幾雙眼睛正齊刷刷地盯着自己。
“看什麼看?”一個身穿藕色衣裙瓜子臉深酒窩跟郎月年紀相仿的小姑娘雙手叉腰,先發制人,惡狠狠地衝着郎月嚷嚷道,“是誰允許你們兩個不知死活的東西在這裡踢蹴鞠了呢?”
“你是••••••?”這張臉孔郎月自是認識的,可不,瓜子臉好看雖然是挺好看的,深深的酒窩嵌在兩頰上也挺賣萌,但是兩者搭配在一起鑲嵌在眼前這個驕橫跋扈的紈絝女臉上,反而讓人感覺到了不是一般的抓狂,這傢伙跟自己被朗珠與段純天那對姦夫淫婦殺害時樣貌差不了多少,她不就是郎非凡第二個婆娘趙如意所生的女兒郎珍又是誰呢?這橫行跋扈的作派,可是沒有一丁點兒改變。真是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從她身上完全可以看出二姨娘趙如意的影子。不過郎月想到這是她重生以來跟人家的第一次見面,所以不得不佯裝出一副疑惑的樣子。
“她都不認識呀?我看你以後別在郎家混了,還是出去外面做乞丐來得輕鬆愉快!”真是狗仗人勢,一個丫鬟打扮的小姑娘乜着眼睛對郎月鄙視地說道。
“蓮花,告訴她這個吃屎拉米的小叫花子,本小姐是哪一個了?”剛纔那位氣勢凌人的小姑娘下巴向上一挺,對那個說話的丫鬟說道。
“睜開你那雙不識時務的狗眼,可要仔細看清楚了呀,她就是大名鼎鼎,集美貌與智慧於一身,人見人愛花見花開車見爆胎的郎家四小姐郎珍便是。”蓮花大聲唱道,分明就是嘲笑郎月在郎家生活了差不多一個月的時間,不認識四小姐郎珍簡直就是天大的笑話似的。
“哈嘿哼,吹吧,你就使勁的吹吧!”郎月心裡冷哼了一聲,但是表面上卻不動聲色,只是低頭把那條痊癒不久的腳放在蹴鞠上蹭來蹭去。
“怎麼,還不快快上前拜見四小姐?”見郎月久久沒有吭聲,蓮花以爲她被震到了或者嚇懵了。
“哦,原來是妹妹呀,失敬失敬!”郎月馬上故作驚訝誇張地高叫了一聲,同時伸出右手,只聽得“啪”的一聲脆響,郎珍白白胖胖的右邊臉頰上便結結實實捱了她一個耳光。
“作死呀你,竟敢在太歲頭上動手?”郎珍愣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一手捂着自己兀自發疼的臉頰,一手迅速的朝郎月高高揚起,反擊的意圖十分明顯。
“妹妹別動,讓姐姐幫你趕走臉上的蒼蠅,要不這白白淨淨的臉上一不小心被蒼蠅拉了泡屎在上面,那要有多難看就多難看了。”郎月一本正經地說,煞有介事似的盯着郎珍被自己用力打了一巴掌的地方仔仔細細打量起來。
一旁站着的蘋果差點笑出聲來了,用力掐了掐自己大腿肉,好不容易纔把那一絲笑意扼殺在了搖籃中。
“你••••••”一見面就硬生生地給人家打了一巴掌,而且還是當着蓮花她們的臉,這種事發生的機率就像站在街上被天上飛過的鳥兒拉了一泡屎在臉上一樣的低,郎珍自然是氣得不得了,那隻高高揚起的手便落了下來,打算以牙還牙。
“怎麼啦?妹妹,姐姐這是好心得不到好報是不是?”郎月早有準備,伸手迅速地抓住了郎珍那隻欲行不軌的手,慢慢放了下來,嬉皮笑臉的說道。
“嘻嘻••••••”蘋果終於忍禁不禁,輕輕笑了出聲,趕緊伸手捂住了有點不受控制的嘴巴。
“你••••••”郎珍再一次想吐血了。
“不值得跟這個人頭豬腦、有胸無腦的四次元一較高下,免得白白浪費了自家的力氣。”想到這裡,郎月便擡手輕輕地拍了拍郎珍的肩膀,笑着說,“妹妹,咱們一起玩吧?”
“妹妹?哈哈!”郎珍看着郎月,頓時笑得直不起腰來了,“咳,咳,咳咳••••••蓮花,笑死我了,你看這個小叫花子拖油瓶竟然膽敢叫本小姐我妹妹!”
“這個人頭豬腦的傢伙,現在竟然給臉不要臉,難怪老給朗珠那個婊子當槍使還渾不知覺,別有朝一日給人賣了還幫人家數錢纔好。”郎月心裡這樣想着,但嘴巴里說出的卻是這麼一句連自己都覺得異常驚訝的話,“怎麼?妹妹不想當妹妹呀?要不你叫我一聲妹妹好了,嘻嘻。”
“凡事有個先來後到是不是?我年紀雖然比你小,但是我是護國大將軍府里名正言順的女兒,自是比你先來到了這個家,所以你得叫我一聲姐姐纔是!”郎珍胡攪蠻纏當然非常有一套,誰叫她是麗春院出身最善於與嫖客胡攪蠻纏的妓女趙如意屁股裡掉下來的呢?
“哈哈,是護國大將軍府大還是天大地大?”郎月決定先把這個四次元兜糊塗了再說。
“當然是天大地大了!”果真是四次元,這不,一句話就讓她淪陷了進去。
“每個人都是大地母親的孩子,我先來在這個大地上站穩腳跟了,你才從你孃親的屁股裡掉下來,所以你叫我一聲姐姐,不正是理所當然的嗎?”
“呃••••••”郎珍一時語塞,眼睛骨碌碌一轉,得意洋洋地說,“你想叫我妹妹也行,那就是把你們剛纔玩耍的蹴鞠給我們!”
她以爲這個殷姨娘帶來的小叫花子拖油瓶不會答應的,所以故意提出了這個難題。
“這••••••”果然,郎月故意期期艾艾,擺出了一副十分不捨的樣子。
“什麼?捨不得嗎?”郎珍眉毛一挑,說,“我知道小叫花子窮慣了,不要說是一個蹴鞠,就是連一顆小小的豆子也是捨不得給人的。”
“好吧,既然妹妹這麼喜歡,那就拿去玩好了!”郎月裝出了一副忍痛割愛的樣子,其實她知道,這個郎家四小姐,刁蠻任性,想要天上的月亮,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現在還不如給她算了。
郎珍終於如願以償,看也不看郎月主僕兩人一眼,便抱着蹴鞠興致勃勃地招呼蓮花以及幾個跟隨的丫鬟玩去了。
春色無限好,郎月在前,蘋果在後,主僕兩人一前一後朝花園深處走去,不一會兒,便來到了一處櫻花盛開的地方。
郎月眼前一亮,發現了櫻花叢中,在兩棵樹之間竟然架着一個非常漂亮的鞦韆,便立刻跑了過去,一屁股坐在上面,蘋果笑着走了過來,站在她的後面,稍微用力,鞦韆便輕輕蕩了起來。
“誰讓你們玩鞦韆了?”冷不防聽到一聲斷喝,郎月嚇得差點從鞦韆上掉了下來,定睛一看,郎珍和幾個小丫頭,不知什麼時候又出現在了眼前。
“真是陰魂不散!”郎月皺了皺眉,打算給點顏色這個小潑婦看看,但是轉念一想,爲這麼一丁點兒事情動氣,又哪裡值得了?
“還不快點滾下來?”說話的又是那個狗仗人勢的蓮花。
“人嚇人,會嚇死人的,知道不?”郎月嘟噥着從鞦韆上滑了下來,冷冷地看了郎珍幾人一眼,帶着蘋果準備擡腳走人。
“小叫花子,哪裡走?”哪知道,郎珍一個箭步,走到郎月面前,右手一伸,巴掌張得大大的,不容置疑地說道,“拿來!剛纔都忘記了。”
“什麼?”這個橋段前世似曾相識,該不會又問自己要什麼戒指之類的吧?郎月有點發懵了。
“少裝糊塗,玉佩,也就是父親那天給你的那塊玉佩!”
“這是繼父送給我的見面禮物,憑什麼給你?”郎月一聽,才明白事情的因由,那天在玉蘭軒郎非凡確實是給過自己一塊玉佩,此刻她倒不是捨不得那隻狼所給的這塊玉佩,開口頂撞郎珍只是因爲覺得她實在太過分了。
“憑什麼?就憑我是父親的親生女兒,哪裡像你這個小叫花子拖油瓶,不知從哪裡蹦出來的?”
“看來不給你,你是不肯善罷甘休了,是不是?”郎月決定給點顏色郎珍瞧瞧,免得她以後以爲自己好欺負,大事小事一上來就夾纏不清。
從腰間解下那隻狼所給的那塊玉佩,藉着遞給郎珍的一霎那,郎月正想手上加勁,讓她受點皮肉之苦。
“兩位姐姐,所爲何事,竟然鬧得如此的不痛快了?”突然一個嬌滴滴的聲音在耳邊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