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珍眼見收買夥計百里在飯菜中下毒一計不成,心裡非常不甘,思前想後之後,很快又生了一計。
這天,郎珍和蓮花經過一番精心的喬裝打扮,兩人馬上搖身一變,儼然成了一個風度翩翩的少年公子和一個24小時貼身跟隨的小廝。郎珍又糾集了白龍城裡的潑皮無賴金剛等一干人衆,專門等春風酒樓衆人晌午忙得團團轉的時辰踱了進來。
胖夥計趙四熱情洋溢地把郎珍一行幾人領到偌大的大堂裡,卻發現此時已經座無虛席了,只好非常抱歉地又把他們幾人領到了春風酒樓門前的一片空地上,指着一排臨時擺放的椅子請他們坐着等候。
一個夥計急忙走到衆人面前,滿面含笑的給郎珍手裡塞了一張紙條,紙條上面寫了一個阿拉伯數字,郎珍擡頭一看,發現許多人手裡都捏了一張這樣的紙條。
“夥計,這是什麼東西?”正疑惑間,已經有人替郎珍問出口來了。
“哦,諸位,很抱歉,這個時辰食客頗多,暫時無法安排各位就座用膳。”一個聲音平緩的夥計頓了頓,指了指站在六位迎來送往姑娘旁邊不遠處一張桌子前站着的兩位姑娘說道,“不得不麻煩各位小姐、公子先在這裡候着了,如果一旦有了空的位子,那麼那邊的兩位姑娘會根據紙條上所寫的人數和號碼過來相請大家入座的。”
衆人“哦”了一聲,表示理解似的點了點頭。
此時,只見一個穿着春風酒樓特有的粉色衣裙的姑娘走了過來,把手裡托盤上盛滿了瓜子、小點心的碟子逐一放到衆人的面前,溫柔可人、未語先笑:“各位小姐、公子慢用!”
“有沒有搞錯,你們這不是在強制消費,或者說是強買強賣麼?”金剛發威的機會來了,只聽到他衝剛纔那姑娘大吼了一聲,“騰”地一聲站起來,一下子踢飛了幾張空椅子。
食客中有的身子前傾,剛朝碟子伸出一隻手想拿瓜子或者小點心,聽到金剛的話一愣,趕緊縮了回來。有的膽子比較小,冷不防被金剛弄出的動靜嚇了一大跳,差點從椅子上跌落下來,好在被旁邊眼疾手快之人扶住了。
兩個膀大腰圓的夥計四隻眼睛快速的互相對視了一下,便朝金剛騰騰騰的走了過來,一邊一個立馬用力架起了他的手臂,沉聲喝道:“春風酒樓裡,用膳的歡迎,搞事的滾蛋!”
金剛這個潑皮無賴顯然不是徒有虛名的,只見他稍微用力,便掙脫了兩個夥計鐵鉗似的的手掌,一伸手雙掌齊發,便把兩人一下子推開了老遠。
金剛這一招顯然大大的出乎兩個夥計的意料,他們趕緊一邊一個夾攻了上來,把原先所用的三分力氣用到了十分,一左一右一前一後,噗噗噗一陣掌風掃過,衆人衣袂飄飄,騰挪移動間,金剛便漸漸處於下風。
金剛的同夥黑蛋見勢不妙,趕緊躍了出來,正要上前相幫,忽然眼前一花,兩個夥計不知用什麼拳法,一下子便把金剛打倒在了地上,其中一人還踏在了他的後背上,金剛想要用力掙扎反抗,又怎麼是兩個訓練有素的此刻已有了防備的夥計的對手?登時感到自己越是用力,緊緊嵌着自己兩條手臂上的力道越是加強,自己就越是壓力山大。
“別,別••••••咱們是來吃飯的,只不過這個人爲人衝動了點!”郎珍暗罵了一聲“真是頭豬”,眼見金剛馬上便要被兩個夥計拖着扔到外面去了,不得不站出來開口救人。
兩位夥計四隻眼睛迅速對視了一下,略一思索稍一沉吟,便朝對方輕輕地點了點頭,同時慢慢放開了緊緊按在金剛身上的四隻手來。
剛剛圍攏過來看熱鬧的食客見沒有什麼看頭,也慢慢散去,該喝茶就喝茶去了,該吃飯也就吃飯去了。
“各位小姐、公子放心好了,因爲怕你們等候的時間長了悶了,老闆娘特意吩咐小女子給諸位奉上的瓜子、小點心都是不用銀子的,也就是說是免費的。”一位姑娘端了茶水過來,剛好也聽到了金剛那句話,於是含笑解釋道,“這些茶水也是,老闆娘說大家遠道而來辛苦了,特意讓小女子備了爲大家送上解渴的。”
“這裡的老闆娘真是善解人意!”衆人心裡馬上鬆了一口氣,臉色慢慢緩和了下來,隨之豎起了一隻大拇指,“不錯,不錯,經營有方,很有頭腦!”
金剛已經走了回來,在一張椅子上坐好,他緊張的看了郎珍一眼,脖子一歪,肩膀一聳,無可奈何的雙手一攤,意思是我金剛剛纔已經充當了一回搞屎棍的角色,活我已經幹過了,不成功你郎珍也不能怪我了。
“有沒有搞錯?這個時辰就這麼多人等着用膳了。”輪到跟金剛一起的黑蛋忍不住站起來表演了,大聲對衆人說道,“難不成這裡個個都是餓鬼投胎?”
“不是餓鬼投胎,只是風聞這裡的菜特別好吃,前十名顧客的菜餚聽說還能得到老闆娘郎月親自掌廚,所以一定要趁早了。”一個食客覺得黑蛋的話非常不中聽,分明就是來找茬的,便不滿地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再好吃,等這麼久也沒有什麼胃口了!”黑蛋臉黑,話更黑,恨不得衆人馬上離去,春風酒樓沒生意纔好。
“如果你等不了那麼久,那麼何不馬上請便,反正白龍城飯館有幾十家,又不止春風酒樓一家不是?”另一個食客看來是春風酒樓開業以後的忠實擁躉,他譏諷着對黑蛋說道,“小兄弟,老夫就免費教你一招,上酒樓用膳的時候看到凡是少人去的地方,千萬不要去,因爲人少往往證明了那裡的味道不怎麼樣,大家說對不對?”
旁邊幾個食客顯然經常外出用膳,聞言覺得大有同感,不禁用力點了點頭。
黑蛋顯然不想跟別人就這個話題展開討論,於是把頭一扭,不再搭理人家。
“老夫纔不會走呢,聽說這裡的黃金燒雞味兒倍兒的棒,我大老遠跑來今天如果沒吃着,那麼恐怕回去晚上做夢都會惦記着的,哈哈。”其中一老者風趣地說道。
“有沒有這麼誇張?”郎珍忍不住了接過老者的話說,心裡卻在想,“我得趕緊想法子把這幫人趕走了纔好。”
“一點兒也不誇張!”先前那個忠實擁躉說道,指了指剛纔說話的老者說道,“我的感受也是跟那位老兄一樣的。”
“那等再久也是值得的。”旁邊有人附和,轉而對郎珍說道,“你們幾位小兄弟,肯定是第一次來了?難怪這麼說了,那是沒有嘗過各種美味呀!”
“一羣白癡蛋白質四次元!”話不投機不相與爲謀,郎珍只好別過頭去,佯裝看着別處。
“對,對,對,何況還有免費的茶水、瓜子、小點心吃,一點兒也不吃虧。”說這句話的人興高采烈,顯然是個現實主義兼實用主義者。
“有沒搞錯,等這麼久竟然都沒有一個人發脾氣?”郎珍一時氣結,心裡想道,“看來這個小叫花子拖油瓶,做生意倒是挺有一套的。如果不趁早扳倒她,以後等她財大氣粗翅膀硬了,要想動她就愈發困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