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東子聽了我的話以後,他的聲音傳進了空瓶子裡,發出了嗡嗡的聲音。
小瑋抓着他不讓他說話。
我對東子說,“東子,現在咱們重新談一談,你別衝動!”
小瑋從腰間扯下彈簧尖刀,頂在東子的後心,另外一隻手掐住他的後頸,讓他自己吐出酒瓶來。
東子吐出酒瓶,酒瓶插的他快要嘔吐出來,但是他很快晃晃大腦袋,讓自己清醒過來,其實到現在他一點都不怕,哈哈笑起來,“談?你以爲這樣就能和我談了?我敢進來,一切都勝算在握,我一句話就能叫幾百個人衝進來,你憑什麼和我談?”
但是東子還是識相的把雙手舉起來。
我點點頭,表示我知道,“對,你說的很對,所以我要帶你離開這裡,你跟我走,過了今天晚上我就放了你!你和我從這裡出去,你不許叫,除此以外,我不爲難你!”
“我要是不呢?”東子瞪起了眼睛嚇唬我,聲音也大了起來,“啊?我要是不呢?”
小瑋提着他的衣服,沒有彈出來的刀加了一把力氣頂在他背心上,讓他老實了一點。
我在他腰間上摸了摸,果然他也帶了傢伙,我把他防身的刀子拿在手裡,啪的一聲,鋒利的刀尖便彈了出來,我又重新收好。
“你也可以不同意,但是如果你亂吼亂叫,我就先捅死你,這裡一定會被你的人打下來的,但是那就不知道便宜了誰,總之和你再也沒有關係了。”
他聽見一個女人嘴裡輕而易舉的說出捅死你這樣冷冰冰的話來,又笑了起來,“哈哈,範大龍也真能做出這種事來,居然讓一個女人來出頭,你行,夠狠,膽子夠大,可惜了,你是個女人!”
“抱住我!”我不讓他再有喋喋不休的機會,讓他用一臂抱住我的肩頭,同時我抓着刀抵在他的肚皮上,小瑋的厲害他也見識了,小瑋就跟在他背後。
另外兩人制服了東子的小弟。
就這樣出門,看起來很親密的樣子,讓東子留在樓下的小弟有點搞不清狀況。
一句話都不說,我們幾個人繼續往樓梯深處走。
一直走到電梯間,我對小瑋說了一聲,“從停車場出去!”
幾個人就進了電梯裡面,一直到了地下,小瑋看見我們準備好的車來了,小瑋抓住東子塞進前面的車裡,他也跟着進去了,另外一邊有人坐了進去。
剩下的人坐在後面的車裡。
兩輛車就開出停車場,這邊也有人看着,但是沒有動手的信號,他們並沒有阻攔我們,我就這樣帶着東子明目張膽的離開了這個場子。
其實我很害怕,我怕東子真的不要命,他只要絲毫流露出不對勁的表現,立刻就會有很多人衝進來,那就是要玉石俱焚了。
很冒險,換成別人都未必有勇氣敢這樣做。
而且這完全不符合規矩。
汽車開的很快,搖下窗戶,都能聽見車輪黏在路上石子沙沙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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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東子想象的那麼可怕,其實坐上車以後,我很後怕,手也有一點點發抖,一切的強勢都是極度鎮定以後裝出來的。
我抽了一支菸,東子就在後面扒我椅背,“哈哈哈,有夠刺激吧,給我一根菸!”
他也是個經得起大風大浪的大哥,被小瑋又拽了回去,我丟給東子一支菸,他吸了一口,語氣漸冷,“什麼時候放了我?天亮?你他媽的牛啊,擺了我兩道,仇我記下了,以後一定會找機會和你玩一玩的!”
樑子肯定是結下了,但在這種情況下,我也沒有辦法。
開車的人問我,“姐,現在去哪裡?”
“把他們找個地方關起來!”
陳喜告訴我,只要等偉偉打完了這一仗,他們這些跳樑小醜就沒有什麼威脅了。
至於場子裡,拖的住就拖住,拖不住被掃了也沒有辦法,只要東子不在,就沒有主事人,只能演變成單純的鬧事。
我揉了一下額頭,忽然我問東子,“東子,我問你一件事情,你告訴我,阿發在哪裡?”
想要找出阿發的心意,變成了偏執,成了魔,他是最直接的兇手,我就想找到他,然後宰了他。
我的問題讓車內安靜了片刻,東子又笑了出來,噗嗤一聲,“阿發?我想起來了,他弄死了你的老情人,哈哈,我知道,我就不告訴你!”
不管是玩笑話,還是認真的,都叫我心裡緊繃了一刻。
我回頭看他,在他的臉上帶着報復的快意。
前面有個廢棄的防空洞,車要開過去,我抓住了開車那人的衣服,“這輛車,往前開!”
同時,我的臉上閃現過一抹陰冷,司機衝後面打了個手勢,後面跟着的車就減速開下了土路。
東子可能感覺到他的玩笑過火了,“你要幹什麼?放了我!”
我用菸頭接起了另外一支菸,“阿發在哪裡?”
“切,他去哪了,我怎麼知道?”
東子開始變卦了。
前面有個大水庫,車停下來,小瑋把東子拖出來,幾拳把他揍趴下了,荒蕪的夜下,東子發出了沉悶的哼聲,從後備箱,另外一個人拿出了棒子,對着東子的背部狠命的來了幾下。
最後一棒子,直接打在了他的臉上,打的他鼻血橫流,嘴巴也破了。
小瑋問他,“阿發在哪裡?”
“我不知……啊……嗬……”東子不肯承認,棒子就不停的落下。
他的玩笑真的開過了,我沒想過要折磨他的。
“該死的,臭婊子,敢打我,活該你命賤,跟着你就沒有好下場!”東子被打狠了,口中也開始怒罵了起來,順手抹了一下嘴巴上的血,更加憤恨。
他這樣說我,我很生氣,他的話刺痛了我心裡的某處。
“他要是不說,就一直打!打到死爲止!”我會等他給我一個答案,或者等他死。
我不想看下去了,每一棒子下去,都會濺出很多血來,水庫的水很冷,月亮卻很朦朧。
小瑋和另外一個人,不停的揮舞着棒子,打的東子一會蜷縮起身體,一會想要爬開躲避,但是他根本已經被打的沒有力氣了。
我獨自坐在車上,剛纔他的一句沒有好下場,真的讓我特別生氣,他的話觸碰在了我的心傷,生氣的時候,胃就會有一點絞痛。
無時無刻的提醒着我,時間的可貴,還有多久?
有點冷汗滲出了額頭,我想要休息一會,但是現在我還不能倒下。
打了一會,小瑋過來,告訴我,“姐,他說阿發被張楊藏起來了,藏到了什麼地方他不知道。”
我嚥了一口吐沫,並不想讓小瑋看出我的異樣,“那就繼續,繼續問他。”
小瑋的話頓了一下,“他好像不行了,而且看起來他真的不知道!”
這讓我有點愣神,對小瑋揮揮手,問不出來就把這裡處理一下吧,我不想留下隱患。
小瑋點點頭,找來了一條繩子,一邊拴在了東子的腰上,一邊系在一塊大石頭上。
最後小瑋踩住了趴在地上東子的背部,他有回頭看了我一眼,但是我沒有給他什麼眼神。
小瑋高舉起了棒子,對着東子的頭部狠狠的來了一棒子,我看見血飆了起來,心慌了一下,我居然也雙手沾染了罪孽。
小瑋叫那兩個人擡起了東子的身體,移到了冰冷的水庫旁邊,噗通一聲,帶着那塊石頭,越沉越深,永遠沉在裡面,感受着刺骨的寒冷。
我有一點的無力,腦海裡浮現出趙啓光躺在路燈下面的樣子,不知道什麼時候,他纔會閉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