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昭做了一個夢, 他夢到了自己的妹妹。
夢裡,常諾對他說了好多話,還告訴他老虎住的地方。
老虎, 殺死他妹妹的兇手, 他找了他好多年, 卻沒想到他一直都在距離自己不遠的地方, 原來他一直都在國內。
因爲只是憑着一個夢, 沒有任何實質的證據,所以常昭只能自己一個人去。
老虎的手上有搶,常昭不敢輕舉妄動, 只能小心翼翼的先去打探情況。
房子是租的,包租婆說租房子的人是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 頭髮總是亂糟糟的, 平時都喜歡窩在屋子裡, 很少看到他出來,但是每個月的房租都沒有拖欠過。
老虎認識常昭, 常昭不敢自己去敲門,只好打電話找了一個才入職的小警察,讓他扮成物業,先去探探路。
房門從裡面打開,老虎穿着一跳褲衩, 拖着拖鞋, 頭髮亂糟糟的走了出來, 臉上滿滿的怒氣:“誰特麼在敲門啊。”
“先生你好, 收電費的, 你這個月的水電費是一百三十七塊二。”
老虎有些不耐煩,轉身在屋子裡拿了兩百塊錢扔到了小警察的手裡:“不用找了, 趕緊走吧,別在這裡煩人。”
小警察點了點頭轉身又去敲了另一間門,看到老虎進了屋子,又繼續收了隔壁屋子人的電費,還繼續上樓,真的把所有人家的電費都收了才下樓來。
老虎的疑心很重,不做得像樣一點,很容易讓他生疑。
又走到老虎這一層樓的時候,老虎突然打開門,看着小警察:“以前那個收電費的人呢。”
小警察笑了笑:“你說我阿姨啊,她生病了,讓我來幫她收一天。”
小警察離開了,常昭又特意交代了收電費的阿姨,對了好一會兒話,纔不得不離開。
方細水白天的時候腦子有點不舒服,她記得昨晚做了夢,但是又記不得到底做了什麼夢,總之那個夢模模糊糊的,像是不好的夢。
那兩千塊錢鄭逐流還是給方細水扣了,他說出來的話不管是誰做任何的事情,他都不會反悔的。
可能是因爲那兩千塊錢必扣無疑,鄭逐流總覺得方細水今天整個人都焉噠噠的,連話都少了許多。
臨花一般是月末的時候發工資,方細水是三十一號的時候收到的,看到卡里的八千塊錢,方細水嘆了一口氣,打算晚點的時候去給鄭逐流請個假。
因爲鄭逐流和蘇陌的演技都很好,所以他們拍戲基本上都是一次過,正值月末,導演大手一揮,說下午不拍戲了,讓大家休息一下,晚上他請客聚餐。
方細水沒想到上午收到錢,下午居然就有半天假。
錢連一個晚上都揣不過,方細水心情越發的低落。
雖然導演是給劇組的人放假了,但是方細水想要出去,還是得去找鄭逐流請假。
鄭逐流似乎對方細水請假的原因很感興趣,那個樣子好像是說方細水不說原因,他就不準假的意思。
因爲錢的事情,方細水本來心情就不是很好,她很氣,但是都只能嚥下去,畢竟今後還要靠着他發工資。
“我去銀行給我家裡人寄錢。”
鄭逐流挑眉:“我要是沒記錯的話,你好像是一個孤兒。”
“給以前在孤兒院照顧我的阿姨寄錢。”
鄭逐流沒有再問,反而讓吳亮給公司的人打電話,派一個人來送方細水出去。
方細水本來是想拒絕的,但是想着自己來回走路的話不知道要用多久,要是打車的話,那她得心疼死,所以最後也只能接受下來。
等到方細水離開之後,鄭逐流擡眼看了看吳亮:“沒查清楚?”
吳亮低頭:“對不起鄭先生,我馬上再去查。”
吳亮離開之後,鄭逐流靠在沙發上,閉目養神。
他有些累了,閉着眼睛正要昏昏欲睡的時候,一旁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來電顯示沒有名字,只有一串數據,地區還是未知地區。
鄭逐流看了一眼,沒有接電話的打算。
電話響了一分鐘,隔了大概三十秒又響了起來。
等到電話第五次響起的時候,鄭逐流終於接通了電話,他拿着手機,卻沒有說話。
電話那頭,響起了一個很是溫和的男聲:“逐流,這部戲拍得怎麼樣了,什麼時候有空回來一趟嗎。”
“沒有。”
電話那頭沉默了半晌,鄭逐流臉色有些不好看,正想要掛電話的時候,那頭的人又開口了:“再過十來天就是你的生日了,我想你回來的話,我們一家人可以在一起慶祝一下。”
“我生日和你們一家人沒什麼關係,沒事我就掛了。”
鄭逐流說完話,也不等那邊的人再開口,直接就把電話掛了,扔到一邊。
門外響起了敲門聲,鄭逐流本來以爲是方細水,但是想到方細水應該沒有那麼快回來,敲門的頻率也不像是吳亮,便又閉上了眼睛,沒有理會。
敲門聲卻像剛纔的電話一樣,一陣接着一陣的,像是裡面的人不開,外面的那人就不走似的。
打開門,是蘇陌站在門口。
她的臉上帶着溫和的笑意,手裡拿着劇本:“鄭先生,我想來找你對一下劇本,你現在有空嗎?”
鄭逐流臉色不變,既沒有黑着臉,卻也沒有笑意。
蘇陌知道鄭逐流除了演戲的時候,常年就是這麼一副表情,雖然她聽說鄭逐流很是恐怖,但是想到他對自己那麼賞識,心裡也少了一絲害怕。
沒有等到鄭逐流開口,她又說話了:“鄭先生,我可以先進去嗎,站在這裡要是被別人看到了恐怕會有有心人打胡亂說。”
鄭逐流不喜歡別人到自己房間來,但是他和蘇陌演情侶,對戲也很有必要。
他想了想,開口:“到我房間也不太好,不如我們去導演房間吧,他也可以指導我們一下。”
蘇陌心裡有些失望,但是想到能和鄭逐流私下對戲,心裡也還是有些高興。
鄭逐流抽了房卡,和蘇陌一起往導演的房間去。
導演開門的時候手裡正端着一碗泡麪,嘴邊還吊着一根麪條。
看到是鄭逐流和蘇陌的時候,他用力一下把嘴邊的麪條吸了進去,胡亂在嘴邊擦了一下,突然就爆了粗口:“臥槽,你們倆怎麼來了。”
蘇陌嘴角扯了扯,想笑,卻還是努力的憋着。
鄭逐流看了他一眼,直接推開門走了進去:“我們來對劇本。”
“臥槽,你們對劇本,到老子房裡來幹嘛?”
鄭逐流回頭:“不來你房裡對,難道去我房裡不成。”
雖然導演是個四十幾歲的中年男人,但是已經留了鬍子,聽到鄭逐流這麼義正言辭的說話的時候,他嘴上的鬍子抖了抖,竟覺得鄭逐流說的話還挺對。
故事中期,沈清衣發現洛生華娶她只是爲了牽制男二之後,洛生華又納了敵國公主爲側妃,雖然是側妃,但是因爲其公主身份,場面甚至比娶正妻還大。
沈清衣狠洛生華,卻又愛他,所以內心很是矛盾。
這個時候洛生華對沈清衣其實是有些感情了的,在他和敵國公主的新婚之夜,兩人在後院,洛生華吻了沈清衣,二人矛盾爆發。
蘇陌掌控不好的就是兩人親吻之後的感情。
其實這一場戲是在中後期了,還有一段時間才能拍到,但是蘇陌既然已經提出來了自己不太清楚,鄭逐流也只好陪着她對戲。
其實那場吻戲之後鄭逐流一句臺詞都沒有,兩人就是看着對方,然後沈清衣說了幾句話,就轉身離開了。
這個地方不好演的就是兩人對視時候的感情。
沈清衣是真的恨洛生華,卻也是真的愛他。
她很迷茫,不知道今後該怎麼辦。
洛生華也是真的要利用沈清衣,利用她的家族,利用她牽制男二。
但是,他也確實對她有了一絲感情。
鄭逐流的感情少了一點愛戀,蘇陌的感情則是少了一絲恨。
黃鵬捧着方便麪的桶,看着兩人,一會兒又皺眉,一會兒又笑,不時擡手指點兩下。
兩人對了差不多一個小時,卻還是兩個人都差那麼點東西。黃鵬一拍大腿,方便麪的湯汁濺了兩滴到他的衣服上,他也不管,興沖沖的開口:“逐流,小陌,你們倆要不把前面強吻的戲也加上,這樣可能會有效果一點。”
蘇陌臉紅了紅,上一次他們在大婚夜的時候雖然也拍了吻戲,但是那個吻是借位的,而且只有輕輕的一下,兩人根本沒有真正的碰到。
這一次卻是強吻,兩人掙扎之間難免不會真的碰到。
鄭逐流也應當是想到了,好看的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
正當幾人都沒了主意的時候,門外又響起了敲門聲。
黃鵬起身去開門,是吳亮。
吳亮一進門就看到鄭逐流正盯着自己,他握了握自己手上的資料,點頭。
鄭逐流收回目光,也不知道該怎麼接黃鵬的話。
他擡起手看了看時間,擡頭望向吳亮:“方細水回來了嗎。”
“回來了,一回來就回房了。”
鄭逐流點頭,轉頭對着蘇陌開口:“蘇小姐,可以請問一下你以前對戲都是找的誰嗎?”
蘇陌不知道鄭逐流打的什麼主意,遲疑了一下才開口:“以前都是和細水對戲的。”
鄭逐流嘴角微微上揚,心裡有了主意,他站起身:“方小姐,我覺得我還需要再琢磨一下這一場戲,不如我們改日再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