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分的冷靜,冷靜地看着她。
沒有害怕。
只露出了個溫柔的微笑,抓着她的手,微微低頭。
像是被拔了尖刺的玫瑰。
美麗,而又溫順。
低眉順眼,安安靜靜。
看着當真是好欺負。
容易叫人起壞心眼。
妮婭盯着她,微微眯眼。
……
……
……
城堡。
外面的時間已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
在裡面,靜止的時空,就像是一張密不透風的大網。
四面八方而來,包裹着那渺小而又沒有反抗能力的人。
停滯的時間,停滯的空氣,還有那停滯的,緊閉的大門,一切都是死物。
除了他們——
活生生的,拼了命想要出去的四個人。
城堡內的死寂,將他們不安狂躁的情緒放大,再放大。
對想要出去的渴望,對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離開的絕望。
他們嘗試過推門,嘗試過尋找機關,更嘗試了任何他們能想到的辦法。
什麼都試過了,一點用都沒有。
厚重得宛若巨人大腿的門,即便是他們拼盡全力,也紋絲不動。
猶如蜉蝣撼大象。
根本不堪一擊。
隨着他們感知到的時間一點點過去,待在這處密不透風的地方越久,他們就越疲憊。
疲憊加上飢餓,還有精神上的緊繃。
一切的一切,彷彿都在逼着他們。
逼着他們的情緒走向崩潰,走向不可控制的方向。
門外一片寂靜,門後也只剩下他們那掙扎着的心跳聲。
搖牀上沉睡着的人,依舊閉着眼,靜靜。
是要被拯救的人,卻也是——能拯救他人的人。
她枯老的容顏,乾涸的雙手,還有那暗黃的膚色,明明在沉睡着,臉上卻似乎在帶着夢中的微笑。
像是做了一個很幸福的夢。
根本不願意醒來。
任憑周圍環境變化,也絲毫不會受到驚擾。
搖牀輕晃,晃動的幅度細微。
空氣中的花香淡去,只剩下了那常年沒有洗澡,自然而然發酸的氣味。
瀰漫在空中,如陰霾般,籠罩在城堡內。
久久不散。
最後——
只看見,阿普里爾王子忽然站了起來,朝着搖牀走過去。
拔出腰間的一把短匕首,動作快決。
猝不及防,驚到了旁邊的三人。
“哥哥——”
“阿普里爾殿下——”
他們也迅速起身。
顧不得身體的疲憊。
只看見阿普里爾王子,拿着短刃,走到搖牀邊。
望着牀裡的醜陋女人,舉起短刃,沒有絲毫猶豫,狠狠往下一插——
……
……
……
草原。
幾乎是同時的一瞬間,清冷溫白的塞勒涅,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柔軟捲曲的睫微微擡起,深藍色濛濛的眸,晦暗一片,冷冷清清,沒有一絲情緒。
像是被剝奪了情感的聖徒般,完美無瑕的臉上,寡淡無痕,如死海一般寂靜。
動作停頓了許久,看不出是什麼心思。
與此同時,身後一具溫熱的身子貼了上來。
蹭了蹭,湊近,像是小狗狗一樣。
牽手,帶着好奇。
“你在想什麼?塞勒涅。”
怎麼忽然不動了?
身後的人兒一直抱着,還不太安分。
藉着機會,佔便宜。
不敢明目張膽,只能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