瞅着拎在手中,哭得像是花臉貓一般的女孩,陳到的心中很是困惑。
果然,他的感知沒有任何問題,眼下這女孩的確是一名貨真價實的內氣武者。甚至於對方的底蘊,看起來也不比南關莽牛館主,青葉館主差上多少。
與之相比,南關年輕一代武者的領袖,七星武館那個已經被廢了丹田的徐渺甚至都比不上眼下這個女孩吧?
估計應該是第一次進入北原吧?陳到輕點了一下頭,卻是看見拎着的女孩努力掙扎了起來。
“大叔,快跑啊!”
“後面有好多好多邪魔,再不跑就來不及了!”
似乎是辨認出了眼前這個黑臉大漢是人而不是邪魔詭物,女孩的聲音裡帶着焦急的喊了起來。
順帶着,女孩還努力的撲騰着雙手,似乎是想要將拎着她後頸的陳到的手臂掰開。可惜了,這丫頭的胳膊似乎有點短,死活就是夠不到。
這還是陳到第一次見到這樣膽小的內氣武者,陳到扭頭看了一眼前方。在十步以外,那兩頭邪魔此刻也已經停下了追擊。
此刻這兩頭邪魔的心中其實也有些猶豫,前方的那個魁梧男人,看起來就很不好惹的模樣。
普通級邪魔,在北原上行走最重要的就是眼力。如果見到人類武者就莽上去,那鐵定活不長....這可都是血淚教訓!
“完蛋了,它們追上來了!”
而扭頭間望見那兩頭邪魔,被陳到拎在手裡的女孩卻是忍不住哇的哭出了聲。
我的命好苦啊!我都很努力,很努力的逃跑了一天一夜,最後還是被追上了!
肚子好餓.....
都怪這個黑臉大叔,爲啥要擋在這裡啊!
完蛋了,看來我鹿小白今日就要喪命於此了,真是嗚呼哀哉....可憐我的蓋世神劍纔不過創出了第一式,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天妒英才?
鹿小白臉色慘白,哭得很是真實。而陳到的眉頭卻是皺了起來,說實在的,他着實有些不太擅長面對這種好像是麻煩成精了一般的小孩子。
而且這熊孩子竟然還是一名內氣武者,哭聲都帶着內氣的震盪感,惹得他耳朵很是煩躁。
“真是麻煩....”
唸叨了一句,陳到看了一眼前方那兩頭依然還在猶豫中的邪魔,轉身將拎着的那個女孩放下。
鹿小白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還未來得及止住哭聲,便聽見一陣呼嘯的風聲自前方而來。
陳到邁步向前,彈指間便出現在那兩頭邪魔的面前。伴隨着炸起的風聲,陳到右拳揮出,直接擊穿了其中一頭邪魔的頭顱。
緊接着,在另一頭邪魔還未反應過來的情況下,陳到一記鞭腿已然甩出。剩下的這一頭邪魔在一擊之下,只是瞬息間便直接被抽成了兩截。
攔腰而斷,黑色的鮮血於空中盛開。
這一拳一腿行雲流水,不過是在眨眼間完成。陳到的身影一轉,便再次回到了坐在地上的女孩身旁。
在這一進一退間,陳到都展現出了宗師層級頂點的力道控制。甚至於穩住身形,陳到的身上幾乎沒有沾染一絲的血跡。
陳到卻也不在乎自己出手是否太過狠辣,或者說在陳到看來,眼前這個女孩先是一名內氣武者,之後纔是年齡大小。
既然走進了北原,那就必須瞭解何爲殘酷,這是陳到在之前擒龍武館那位老武者身上學到的。
而且讓這種空有內氣層級,卻連睜眼迎敵的勇氣都沒有的熊孩子瞭解一下這種殘酷,更有益於降低民間武者在北原的死亡率。
陳到輕嘆了一聲,低頭看去。此刻坐倒在地上的那個小女孩瞪大了眼睛,臉色很是蒼白。
在親眼目睹了那兩頭邪魔身隕的慘狀,女孩甚至連哭聲都硬是憋了回去。
看來是得到了些教訓了吧?這種不知天高地厚就敢進入北原的小孩子就要得到些教訓,免得步了擒龍武館那倒黴娃劉秀的後塵。陳到滿意的點了下頭,便要邁步繞開對方,將自己那個包裹取回。
但才邁出一步,陳到的嘴角便抽了一下。
他感覺自己的腿上似乎又多出了一個掛件,和某個小胖子當初帶給他的感覺極爲神似。
低頭看去,陳到便望見,那個女孩一手努力抹着眼淚,另一隻手則死死的抱住了他的大腿。
女孩的雙眼亮晶晶的,也不知道是因爲眼淚還是激動。
“師父,我終於找到您了!”
陳到一口老血險些吐出來,什麼意思,自己啥時候又多出了一個弟子?而且,這女孩的言語句式怎麼又給了他一種熟悉感?
師父,你不記得我了嗎?某個小胖子的聲音突然在陳到的耳邊迴盪了起來,臥虎館主臉色更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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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到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自己可能又要攤上麻煩了....一個小胖子就夠讓他糟心了的,如果再攤上這麼一個熊孩子,陳到估計自己起碼得折壽二十年。
“我不是你師父,小姑娘你認錯人了。”
黑着臉,陳到伸手再次拎着這女孩的後頸。鹿小白努力掙扎了一下,發現掙脫不開後,就用可憐巴巴的眼光望向了陳到。
“師父!”
果然是個麻煩,還是扔掉吧....陳到在心裡吐槽了一句。只不過讓他沒想到的是,他纔剛剛將腿上這個掛件拎開,鹿小白便再次向前一撲。
抱腿!
扔掉...
前撲式抱腿!
扔掉....
前撲式螺旋抱腿!
扔掉....
阿姆斯特朗迴旋阿姆斯特朗式螺旋抱腿!
....
頂着滿腦子的黑線,陳到低頭看向了堅韌執着的鹿小白。就憑剛纔這丫頭抱大腿時那遠超尋常內氣武者的速度,她究竟是怎麼被幾頭普通邪魔追得上天無路下地無門的?
這莫不是一個圈套,根本就是來坑我老陳的不成?
陳到摸摸頭,看了一眼快跟花臉貓一般的女孩,最後還是沒有狠下心來真的一走了之。
實話實說,若是真的將這個熊孩子扔在荒原之上,陳到的心裡還是有些過不去。而與此同時的,陳到聽見,掛在自己腿上當掛件的小女孩肚子響了幾聲。
鹿小白臉一紅,纔想起來自己已經一天多沒吃過東西了。當初遭遇了那幾頭邪魔,她慌亂之中就將翹家時攜帶的那個大包裹丟下了。
好丟人....
陳到嘆了口氣,他突然感覺自己來到這個世界或許是來做保姆的....思索了一下,陳到將一直揹負在後的左手伸了出來。
手裡是他還未來得及享用那個蘋果,陳到忍着心痛,將蘋果遞給了自己腿上的這個掛件。
我特麼怕不是一個聖母?
陳到在心裡罵了自己一句,卻還是沒有阻止掛件將蘋果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