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或張子民又道:“你是紅色的紅嗎?”
基於這年紀追星的崇拜心理,小虹覺得他一切都是完美的,笑着回答道:“不是小紅的紅,是彩虹的虹。”
想了想她又低聲道:“民哥,你想知道我姓什麼嗎?”
“不想知道。”張子民道。
“你真討厭!”
小虹不鳥他了,過去坐在她媽旁邊守着……
一夜無話,第二天九點鐘時候,冬日裡的陽光也升起來了。
張子民還在深睡,手邊有篇日誌。
最近以來很奇怪,哪怕不困不累張子民也可以進入最深的睡眠狀態中,並且仍舊有直覺,需要的時候,譬如預感到威脅的時候可以在毫秒級的響應時間裡醒來。
“媽,你看,這傢伙處於危險中竟是睡那麼死。”
婦女比張子民先醒了,小虹急忙和老媽說話。
她媽道:“應該是他信任我們,纔會這樣的。”
“媽你看,他呼吸是腹部起伏,並且很慢,昨夜我就開始觀察這傢伙了,一分鐘他只呼吸四次,很悠長吸氣的時候腹部鼓起,約莫7秒。呼氣的時候腹部壓扁,約8秒左右。”
小虹只對着老媽時,是一副八卦少女形態,“我害怕他變成怪物,還查看了他的心率,只有30多下,媽,這是不是傳說中的蛤蟆神功?在遊戲中,蛤蟆神功配合‘逆九陰’超厲害的,雖然會導致修煉者的腦子不正常,但就是很厲害。”
“說你個頭啊。“
婦女要不是肩膀很疼就給她一下,又道:“你怎麼知道你這麼說的時候他聽不到,你又怎麼知道你這麼沒禮貌不會把他惹怒。”
小虹很高興,老媽還能罵人,代表她盛恢復的還不錯。
放心下來後,小虹不鳥老媽了,又比較好奇的開始觀察張子民,看了整個晚上,仍舊有些看不夠的節奏。
隨即發現他手邊的位置,有張日誌模樣的紙,上面寫道:
今天白天就已經很冷,出外勤時候遇到了比想象中多的倖存者。但無一例外充滿了警惕和攻擊性,幾次導致突擊隊陷入危險,局面險些失控。
這意味着我之前也過於樂觀,形式如此,估計人類間會更快的進入相互淘汰。
人們充滿了排他性,依據信任而產生的規則已確認分崩離析,不確定我還能做多少,但看到小虹她媽似乎心態受到我影響而險死,我不覺得我錯了,相反我覺得人類還存在最後希望。
如果能守住最後的人性防線,那我仍舊認爲,人類能守住本源不滅,絕地反擊是有可能出現的。
12月2日晚,郵區外勤突擊隊指揮官張曉明被困超市時留。
小虹看完之後楞了許久,又遞給了她媽看。
她媽看後也若有所思。
小虹道:“媽,他說你是受他影響才導致遇險,這是真的嗎?”
她媽想了許久點頭,“好像是。”
小虹有些擔心的道:“媽,雖說是他的鍋,但他也來負責了,並盡了他全部的努力,你不要怪他。”
她媽無力的翻翻白眼尋思:正巧,老孃也想這麼說,不愧母女連心。
“媽,你覺得這貨是LV幾?”小虹又很八卦的道,“之前你說過,超市裡的強化屍是2級,那就有可能出現3級和4級,同時你說過天生萬物一物降一物,人類中也應該會出現LV3甚至是4?”
這的確是婦女總結出來的,盯着張子民看了許久,她又微微搖頭:“我不知道,我覺得他最強的能力不是自身力量,是他給別人的信心。心態是決定能力下限的東西,是真正的最強屠龍技!”
什麼跟什麼嘛,小虹真有點心口墜入深淵的節奏,以她對老媽尿性的瞭解,像是老媽很喜歡這傢伙,這不是凌亂了?
“他沒這麼厲害的吧?”小虹憋出了這麼一個說服力不足的說辭。
她媽就此不說話了,想了很多,包括接下來是否跟着他走的問題也權衡了很久……
9點15的時候,張子民伸個懶腰醒了過來,睡的真好。
這說明對她們沒有警戒心,否則張子民知道自己一定會驚醒。
這麼想着,張子民直接提出了帶走要求,“你們跟我走吧,回基地。”
“好啊……”小虹有點緊張又不太好意思的樣子答應。
但婦女又遲疑片刻搖頭,“不好意思,我拒絕被帶走。”
“我是官府救援隊。”張子民道。
“我知道,但我仍拒絕。”
“有理由嗎?我想聽聽?”張子民道。
婦女注視着他,“難道是要聽了後,逐一反駁我的理由?”
“沒這打算,只是有點好奇你怎麼想的?”張子民道。
婦女道:“災變以來我們母女經歷了很多,現在已很難去適應別人了。沒有不信任你的意思,但你背後還有其他人。你也不是做主的人,假設我們母女必須去適應別人,我們寧願把命運掌握在自己手裡,建立自己的據點,由我們自己去挑選一起作戰的隊友,而不是被別人強行指定。”
“我打算,用這麼久以來積累的認知和經驗,掌控我們自己的命運。”這是婦女最後的總結。
“行,你們好自爲之。”
張子民不在停留,起身揹着包就走。
“這……”
這導致母女兩個也有些措手不及,想挽留再說點什麼,卻似乎又沒什麼好說的,只得一切盡在不言中。
走出兩步後,張子民又停下腳步回身道:“關於不能隨意傷害其他倖存者這事,你們知道的對吧?”
婦女在遲疑。
小虹則直接道:“我們被傷害的太多,難道等他們來傷害我。照你的思路還會吃虧的。”
“是會吃虧,但這肯定不是亂來的理由。”張子民道,“內心裡你們肯定知道,不可能依靠你們兩個支撐過末日,既然需要其他人,就需要規則,也只有一定程度的信任才,能建立規則。”
小虹道:“那我們有危險怎麼辦?”
“報警……額,我的意思是找我求救,破壞我的規則就等於向我宣戰。對你們,對你們的敵人都是。你們如果真想有個基地好好過日子,相信我,你們一定不會想對我宣戰的。就說到這裡吧。”
張子民走了。
“你好歹留個聯繫方式啊?”小虹又追着過去。
已經處於扶梯上的張子民說了一個頻率,又道:“這是我公用求救頻率,不確定能否收到,但只要收到我就來。別問真的假的,內心裡你知道我會來的。”
“真的假的?”
小虹仍舊問了,但他已經走不見了。
於是小虹又跺腳道:“你真討厭……我只是想和你多說兩句話而已。”
就此,她很氣惱的回到老媽身邊,總像是失去了什麼一樣。
婦女想想道:“將來你會成熟起來的,這超市是我們的,我會建立個像樣的基地,將來親手交給你。”
小虹作死的逆反語氣道,“但我只想騎着一匹白馬去流浪,找個安靜且風景好的地方,曬曬太陽發發呆。”
婦女有些尷尬:“我早告訴你那些文青窮遊女腦子有病的,那種遊記是毒雞湯的,現在末世。”
“那些年,你不就寫着這樣的遊記邂逅了老爸,然後有了我?”小虹不服氣。
婦女呵斥:“別提那王八蛋,你沒有老爸只有老媽。正因爲老孃當年泥足深陷,現在才能這麼提醒你,然後將來,你也會把這些明知會惹毛兒女的理論很囉嗦的重複給你的兒女聽,這會惹毛他們,但你仍舊要說,因爲這就是傳承。”
小虹有些臉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