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燕興奮的在地上轉了好幾圈,一把抓住了秦槐遠的雙肩用力的拍了拍,“秦愛卿,朕多謝你!朕代大燕的百姓多謝你的妙計!”
秦槐遠忙跪地行了大禮:“臣不敢,臣身爲大燕臣子,自然要爲大燕着想,臣不過是略盡綿薄之力罷了,怎讓皇上如此?皇上貴爲一國之君,需掌管的是整個天下,說皇上日理萬機也不爲過,能爲皇上分憂其中一件便是臣的榮幸了。”
秦宜寧也一同跪下,聽着父親的話,心裡暗暗的將那不着痕跡戴高帽的話記下來。
皇帝卻覺得心裡一陣熨帖,他的努力和付出有人給予肯定和理解,這是再高興不過的事了,再看秦槐遠,除了是賢臣良師之外,還多了幾分惺惺相惜之感。
“秦愛卿快平身。”隨即又十分讚許的看向秦宜寧,“玄素深得秦愛卿言傳身教,當乃本朝第一聰慧女子。”
秦宜寧忙行禮:“臣女不敢當,臣女沒見過大世面,只不過是懂得一些針頭線腦的事罷了,怎敢當皇上如此讚譽。”
皇帝聞言禁不住搖頭失笑,他知道自己在朝務上並不精通,有時看事還當真不如秦宜寧看的準確,若是秦宜寧只懂得針頭線腦的小事,他豈不是連針頭線腦那麼大點的事也不懂了?
不過皇帝不是多心之人,並沒有多想,有了解決事情的辦法,尉遲燕心情放鬆許多,便與秦宜寧商議起明日擺祭壇的事。
商定之後,尉遲燕和秦槐遠便一同離開。
秦宜寧將人直送到門外,走到垂花門,尉遲燕還不忘了回頭囑咐:“你快些回去吧,不必送了,這裡花木多,定然蚊蟲也多,仔細叮咬了你。回頭朕吩咐他們做個大的紗幕來,將閣樓都裹住纔是。”
陸公公和隨行的宮人以及門前的御前侍衛,聽聞此言看秦宜寧的眼神都不同了,比從前更加的恭敬了。
秦槐遠、二老爺和三老爺心裡卻是一陣不爽。皇上這樣做,難道還想將他們家的姑娘當做粉頭不成?
尉遲燕走後,秦宜寧和寄雲、秋露回去早早歇下了暫且不提。
此時的鳳儀宮中,皇后李妍妍穿着一身真紅色的寢衣,正盤膝坐在臨窗的羅漢牀上發呆。
陪嫁的李嬤嬤低聲勸說道:“皇后娘娘不要多想,皇上定是因玄素觀那老百姓太多,擔心出了亂子才趕着去的,秦家那個小蹄子縱然再怎麼傾城絕色,如今也終究是個居士了,且還是皇上親口封的居士,她還能翻出什麼浪來?再怎麼樣,您如今纔是皇上唯一的皇后。”
李妍妍素手順着垂落在胸前的長髮,眼中滿是悽楚和哀怨:“話雖如此,可皇上的心到底是在那個女子身上的。本宮自選秀事起,就見識過皇上對秦氏的特別。本宮原以爲,自己只是做個妃子的命,也沒命去與秦氏爭,可上天憐惜,本宮做了皇后,便是皇上唯一的正宮了。上天既賜給了本宮一個如此顯赫的夫婿,又爲何讓他即便大婚之後還不肯收心回來……”
李妍妍想到皇帝清秀的眉目,儒雅的舉止,溫和的笑容,心裡便又是溫暖又是酸楚。
再想到方纔二人馬上就要就寢了,正耳鬢廝磨之時,外頭忽然有內侍來報訊說玄素觀出了事,皇上竟然二話不說丟下她就走了……
李妍妍一顆滾燙的心,就彷彿掉進了冰窟窿。
皇上不是她一個人的夫君,她知道,皇上是不屬於她一個人的。
可是宮裡的妃嬪與她爭就罷了,哪裡還容許一個居士也與自己爭?
拿起把鏡,看着燈光下自己柔和的眉目,再回想秦宜寧那美的令身爲女子的她也貪看的容貌,心裡既是酸楚又是妒忌,饒是從前對秦宜寧再有好感,如今也沒了。
“看來,本宮得讓她知道知道自己的身份。”
李嬤嬤聞言笑道:“娘娘是一國之母,教訓一個小小的居士自然是使得的。何況如今寧王已經性命垂危,當朝能拿得出手來擔任主帥的對抗大周的,唯有國公爺了。皇上要仰仗國公爺的地方還多,皇后娘娘是國公爺愛女,皇上對您自然是不同的。”
李妍妍聞言便只是笑,笑容之中有着無奈,但也有母族強大的得意。
這時,守在外頭的小內侍來回:“娘娘,皇上回宮了。”
李妍妍忙站起身來:“快,給本宮預備起來。”
小內侍見皇后興高采烈的,急忙將後半段話也說出來:“回娘娘,皇上回來後,便去養心殿歇着了,讓娘娘不必等了。”
李妍妍的笑容一下子僵在了臉上,廢了很大的力氣,纔沒將失落表現出來,而是端莊的擺手道:“知道了,退下吧。”
皇上去見了秦氏,回來之後就連看她一眼都不想看了嗎……
李妍妍心中的妒火已經快將她整個人都點燃了。
聖女要擺壇問天的消息已傳的人盡皆知。
鍾大掌櫃和喬裝過後的虎子,以及一身青衫的穆靜湖三人,一大早天不亮就出了門,往別院的方向去。
他們覺得自己出門還算早呢,可誰料想,別院門前此時就已經聚集了許多的百姓。顯然是很早就來等候了。
枯等無趣,但走開了又不方便擠進來,三人就只能低聲說着話打發時間,等着別院開門,儀式開始。
誰知辰正剛過,一大早還算晴朗的天空忽然就飄下雨來,雨不大,稀稀落落的,卻也不肯停歇,很是擾人。
百姓們無處躲雨,又不肯走開,幸而小雨並不大,還是在炎熱的夏天裡,也不是叫人無法忍耐。
如此,終於等到了別院的大門被人打開。
有人高聲道:“大家夥兒不要擁擠,還是老規矩,若是聖女有什麼話說,自然會有人傳了出來給外頭人知道的,所以進不進玄素觀的大門都是一樣的,大家不要發生了踩踏,不要衝撞了聖女……”
老百姓們來這一趟,就是想看看“聖女”是如何擺壇問天的,在前頭的人當然急着往裡走,想尋個好位置,後頭的人也跟着往裡擁。
鍾大掌櫃、虎子和穆靜湖三人被擠得帽子掉了衣裳也歪了,虎子的假鬍子都差點被擠掉.
廢了一番功夫,三人才在拱橋上站定,遠遠地看到了廣場上由一百名道姑打坐圍成的一個圓形空地中間,已經擺好了香案和祭品等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