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鼻子也跟着他的手進行探索。
她用的洗髮水很香,她的身體更香,那種疊加的香味,沁入酒保的鼻腔裡面,他的呼呼吸因此而停頓。
兩隻腿興奮得差點抖了起來,如果聞到了頭髮香可以讓一個人可以提神,那麼如果朝她身上的其他地方嗅下去,會有什麼結果呢?
唐傾城以前有錢慣了,似乎不明白欠錢是什麼滋味,酒保拿過來的酒,她很嫺熟地開了蓋子往嘴裡送過去。
咕嚕咕嚕三聲之後。酒保的菸嘴揍了過來貼到了她的耳朵邊:“不如你今天晚上陪陪我,這酒就當是我送給你的可以嗎?”他的右手從髮梢上往下面探索。
五根手指變得很敏感,一邊遊走,一邊揉捏。唐傾城的臉上表情有些異樣。那是一種被捏疼捏癢之後的反應。
他做過鬆骨和按摩,竟然把唐傾城都給調動起來了。
手從肩到背,再從背往下面撫去,當快要到她下面的敏感地方時。他的手被一隻巨手給鉗住。
咔嚓咔嚓兩聲。
他五指手指幾乎被人捏斷,他是做過鬆骨踩骨的,自問指力不俗,但是他自己的手指被這個人指給掐住,如同被強力的鈑手掐着快要斷裂的鐵絲那般脆弱。
手由疼轉麻。
他的手已經疼得快失去了知覺,但是隱隱之中還能感覺到這個人給他留情。
因爲他看了一眼這個捏他手的人。是一箇中年人,還沒有他高,地中海髮型,那手瘦若無肉,如同那快要老死掉的樹枝一般。
他的臉有些衰老,因爲他臉上的皺紋已經出賣了他的年紀。
嘴上還留着比較寒磣的八字鬍。惟獨那眼睛眼睛不算狠厲,所以他自己的手還沒有斷掉。
“老闆,手下留情啊。”酒保淚水還有汗水洗刷着他痛苦得要扭曲的臉。
“下次,不要讓我看到你吃別人豆腐,聽到嗎?哼!”他拿出一支雪茄抽了起來。
“可是老闆,她欠我酒錢啊,我不能不要啊對不對,畢竟這酒吧不是我開的,我收不到錢我們老闆要扣我工資啊對不對。”酒保討好地跟中年人道。
“她欠你多少錢?”中年人問。
“八千。”酒保的右拳捏着,拇指和食指伸開,朝他面前晃了晃,生怕他沒有看到似的。
中年人從自己的兜裡拿出一個錢包,一個被鼓得滿滿的包。那破舊的錢包幾乎和他身上的衣服一樣舊。
灰暗褪去的顏色,然後錢包的皮質有了龜紋。
他的瘦手,從錢包裡面一伸,那疊錢擺了一個樓層,送到了酒保的手上。
“這些應該夠了,你弄輛車送這位小姐回家。”
酒保看了看這個中年人,感覺他的闊氣和他的長相不相稱,他穿的衣服好似二十年前的舊貨,在淘寶上都找不到。
他的錢包也破得快要有孔,爲什麼他會如此闊氣。
低調還是神秘?酒保只顧點頭“謝謝老闆,謝謝老闆。”
旁邊的唐傾城已經因爲飲酒過度而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她的嘴裡面一邊嘀咕地叫着“2億,我哪裡有2億。”
“她現在破產了,變成了窮鬼。”酒保嘆息了一聲,搖了搖頭。
然後打了個電話讓外面的計程車來送人。
當他的手搭到唐傾城的肩膀上時,那手情不自禁的觸摸了起來,中年人的臉上出現了對他的無屑不滿,一拳把他揍倒:“小子,你賊性不改,還是我把她送回去吧。”
酒保摔了一個踉蹌,用手搔了搔頭,出現尷尬臉色:“最好,那您好走哈。”
這個中年人把唐傾城扶到了一個夜班計程車上面。
本來他吩咐要司機送她回家時,她卻搖了搖頭。
“我沒有家,我沒有家。”
“這樣吧,你不嫌棄的話,我把你送到我的家,和我妻子睡在一起。”他說着靜靜地看着唐傾城。
唐傾城現在的酒不知怎的,被外面的涼風吹了一陣,居然醒了些。
感激地跟他說:“你真是一個好人。”
在唐傾城的眼裡,他對男人是否是好人有一個定義:他首先要是君子,再去談其他的。
中年人今天的做法無疑就是君子。
唐傾城跟着中年人走掉了。
出奇的是,葉秋也跟着來了,當他花盡千辛萬苦要找到唐傾城時,卻發現她被一個地中海的中年男人給帶走了。
霎時變得心如火焚。
他打電話是沒有用的,因爲唐傾城的電話這幾天都停機了。
他更後悔,自己爲什麼沒有坐車過來,這輛計程車一開出去之後,就沒有了影子。他再叫計程車根本就無法去尋找。
唐傾城跟着別的男人走掉了,通過司機車窗,在瞬間的掃描之後,他的眼睛告訴他:唐傾城喝了很多酒。跟一個長得很糟的中年人走掉了。
他摟着她,她卻靜靜地伏在他的懷裡。沒有任何痛苦的表情。
這一切一切已經說明葉秋會感覺到最痛苦的事情發生:“唐傾城不愛自己了。”
天上已經沒有了月色,因爲今天根本就是一個陰天。
葉秋的心情本來就不好,一來因爲黃蕾的事情牽扯到唐傾城的事情,兇手逍遙法外,二來又因爲上級給他審覈去日本沈雅玲的護照和證明還沒有下來。
憋屈得慌,晚上通過詢問趙英俊才知道唐傾城這兩天嗜酒消愁。
他找了十個酒吧才把她找到。可是唐傾城呢?在她最失落的時候找沒有找葉秋。
沒有!她卻靜靜地不帶排斥地伏在一箇中年人的肩膀上。
葉秋不懂她的心,還是無法幫到唐傾城。
葉秋現在的心情開始低落,因爲他撲了個空。唐傾城不理他了。
他最深愛的唐傾城,背叛了他。他怎麼可以一瞬間接受這個事實呢?
天空之中炸雷闢響,閃電盡情扯碎着蒼穹。
葉秋的拳頭像瘋了一樣往一處水泥地時揍去。
啪啪啪,啪啪啪。如同鞭炮聲,他的拳頭是公認的強力,但是無數次的轟擊,他的體力終會竭盡。
在他的手背上五根手指指極的骨頭都要被敲裂之後,他才意識到自己已經不可能再揮拳了。
哈!哈!哈!
狂笑之後,卻是哭泣!
一個男人在沉鬱之極之後的悲慼。
他身上的淚水和雨水交織到了一起,閃雷聲,雨水聲,還有風聲融匯成了一副悲慘的交響曲。
“這是爲什麼!”
爲什麼!
爲什麼!
他的喉管因爲歇斯底律的吶喊幾乎爆裂。
鮮血淋漓的雙手撫着他哭累的眼睛。手上的鮮血溢到額頭。和淚水交織到了一起。
他的淚水由清淚,變成了血淚。無比慘怖。
一頓猛揍,加上一陣狂吼,他現在已經完全沒有力氣了,整個人變成了可憐的哈巴狗趴在地上不斷地換氣。
嘴裡吃着骯髒的雨水和淤泥。
雨水一波又一波地朝他身上砸落,他的能量已經流失得差不多了,身上的熱氣早就沒有了。
渾身變得比雨水還要冰冷,他躺在地上竟然情不自禁地抖了起來。
一陣又一陣猛烈的抽搐。
在他快要昏睡之際,一個倩麗的身影出現在了他的身前。
這個人拿着一柄傘,擋去了襲擊他身上的所有雨水,他的顛抖症狀開始減輕。
葉秋朝這個人笑了笑:“李潔。”
李潔把葉秋扶了起來,往最近的醫院找去。
葉秋髮了高燒,兩隻手嚴重骨傷。
這些並沒有讓葉秋絕望,因爲在他快要瘋掉的時候,李潔伸出了援助之手,李潔站在那些兒護士之中。
並不算最美,但是她的作用連十個護士疊加起來都比不上。因爲她懂得如何照顧葉秋。
小醫院裡面,葉秋髮着40度的高燒。身體抖得像篩子一樣。兩隻手上纏上了白紗布,裹得猶如糉子。
李潔在一旁靜靜地陪着他,葉秋躺在病牀上,雖然已經沒有了疼痛的表情,但那是做給李潔看的。
他的兩隻眼睛出現了深度疲勞,無趣地盯着白色的天花板。李潔試着和他說話,他好似沒有聽見一般。
李潔知道他很痛,但是不知道怎樣去緩釋他的痛苦。
她能夠做的就是陪他一起,讓他的身體不受繼續傷害。她看到葉秋兩次重傷,一次在金三角爲拯救歐陽曆真身負十處傷。
爲擒獸刀被獸刀一腳差點踩破肚子,他臉上的表情都沒有這麼痛苦過。
有時候,一個人的身理痛苦可以通過醫藥治療,但是心理上的痛苦卻需要很堅強的意志去戰勝。
葉秋失戀了,所以他的意志被擊垮了。
李潔爲了逗他,給他念肉麻短信。給他講笑話,還有給他扮鬼臉,這一切好似都沒有作用。
最後李潔也自討沒趣,女人都不喜歡和一個啞巴溝通。
半晚上,葉秋一句話都沒有說,李潔就自言自語了半天。
“你如果嘮叨,就回家嘮叨,你不說話,沒有人當你啞巴。”葉秋在李潔走之前說了這樣一句話。
李潔果然被他氣走了。
第二天,葉秋還沒有出院時,他跟唐傾城發了一條短信:“我還是你的保鏢嗎?”
唐傾城沒有跟他回短信。
有時候,當一個女人沉默時,就是她否定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