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一路疾馳,慕一寒靠着椅背,眯着眼睛,不知是睡着了還是在想事情。衛東衛南坐在前面駕駛室誰也沒有說話。
安然扭頭看着窗外,他們的車子開的很快,早已經開出了市區,遠離了城市裡的繁華喧囂,春天已漸行漸遠,夏天消然而至,路兩旁的樹木已經鬱鬱蔥蔥,路邊,山崗上開滿了各色的野花,在窗外一閃而逝,沒有半分留戀。
安然此刻有些擔心起葉醫生來,因爲她暈倒了,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看上去她是一個很清冷的人,只有她知道,她有許多牽掛的人和事。
突然她的電話響了起來,太過專注看着外面的景色,突然響起的鈴聲嚇了她一跳。安然從兜裡掏出電話,忙按了接聽鍵,習慣性的看了一眼慕一寒,也不知道是不是吵醒了他,在她心裡還是希望他這樣睡着,否則他那張嘴,不挖苦死她都會覺得不正常。
慕一寒沒有睜眼,一直還是那個姿勢。
“喂!蘇雅,葉醫生怎麼樣?”電話是蘇雅打來的,安然似乎早就在等蘇雅的電話了。
“安姐姐,你在哪兒?”蘇雅在電話那頭開口,語氣中略帶起了哭腔。
“我陪慕一寒出門了,有事嗎?”
“我想見你!”蘇雅聽說安然不在家,似乎失望了,哭腔更重了。
“蘇雅,出什麼事了?是葉醫生有危險嗎?”安然抓緊了電話,心也跟着揪了起來,難道葉醫生真的出現了什麼問題了?
“葉醫生腦部有淤血,所以纔會暈倒,醫生說要住院治療幾天,應該沒什麼大事?”蘇雅抽泣着。
安然擰了擰眉,這小丫頭,她這一哭,安然還以爲葉醫生有了生命危險了呢?
“沒事就好,你怎麼還哭了呢?”安然長出了一口氣,真不明白這位大小姐怎麼會這麼激動。
“安姐姐,你喜歡慕哥哥嗎?”蘇雅突然地問出這個問題,哭聲也止住了一些。
安然被她問的一愣,蘇雅的聲音很大,透過聽筒似乎都能聽到她的說話聲,由其是現在車廂裡還是如此的安靜,安然不禁扭頭看向了慕一寒。
慕一寒依然閉着眼沒有動,但是不知爲何,安然感覺他的眉頭似乎皺了起來,不會是聽到了什麼吧?
“你在說什麼啊?我怎麼聽不懂啊?”安然摸了摸太陽穴,腦仁有點疼。
“哥哥說要葉醫生做我的大嫂,可是我想讓安姐姐做我的大嫂,可是哥哥說慕哥哥會生氣,爺爺也說過安姐姐是慕哥哥的人,我纔不信呢?安姐姐你怎麼會喜歡慕哥哥那個惡魔呢?他沒有我哥哥溫柔,沒有我哥會體貼人,也沒有我哥哥帥,你就是要選也會選我哥的是不是?”蘇雅的哭聲又一次的傳過來。
安然實在是無語了,他們有錢人的腦回路都這麼清奇嗎?她和蘇漠一共也沒有見過幾次,連話都沒說幾句,爲什麼蘇雅就那麼希望自己當他的大嫂呢?還是她想讓誰當大嫂,誰就要乖乖就範呢?她捏着自己的鼻樑,她這種一根筋的人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和她解釋。
突然一隻骨節修長的手霸道的拿走了安然的手機,放在自己的耳邊,扯起嘴角露出一絲的邪魅,不緊不慢的開口:“什麼事?”聲音不高,但是卻滿是不悅。
安然愣了一下,看到慕一寒拿着自己的手機在同對面的蘇雅講話,心裡不由的一緊,蘇雅這個快嘴巴,不會也對着慕一寒胡說八道吧?
果不其然,電話那頭的蘇雅聽到了慕一寒的聲音先是愣了一秒,而後才大聲的吼起來:“慕哥哥你討厭安姐姐對不對?”
慕一寒聽到蘇雅的話無奈的晃了一下脖子輕輕地“嗯”了一聲,算做回答了。
“你那麼討厭她爲什麼還把她留在身邊,爲什麼不放他一條活路呢?”蘇雅高聲尖叫着,隔着電話都能想像出來她此刻氣得跳腳的樣子。
慕哥哥真是自私,他明知道自己現在被人追殺,凡是在他身邊的人都有生命危險,可是卻還要抓着安姐姐不放,他可真夠狠心的。
“小雅,蘇漠想娶誰都好,但是安然不行!”慕一寒冷冰冰的說着,眉眼中的怒意越來越深。
“爲什麼?”蘇雅叫了起來,慕一寒嫌她太吵,把電話從自己耳邊挪開一點距離,那樣子好像怕她的聲音震壞自己的耳朵似的。
“因爲她是我的人!”慕一寒的神情暗了下來,一字一句對着電話那頭的蘇雅說,隨後掛上了電話,沒好氣的把電話丟給安然。
想也想象的到蘇雅在電話那頭握着電話一副不知所措的表情了。她就是一個小孩脾氣,否則也不會打這樣一通電話。可是她怎麼也想不到,慕哥哥明明那麼討厭安然,卻爲什麼還把她說成是他的人。
什麼意思?是說安然是保護他的那個人嗎?還是說是他的女人?蘇雅握着電話的手越來越用力,好似要把手機握成兩半一般。
哥哥就沒有機會娶安姐姐了不是嗎?他說要讓葉醫生當她的大嫂,不是開玩笑的吧?蘇雅撅起小嘴,兩腮氣得通紅,看來她有時間要去慕哥哥家裡煩上他一陣纔好。
衛東衛南聽到慕一寒的話眉眼處不禁連續的抖動了幾下,大氣也不敢喘,這樣的話慕少可從來沒說過,無論男女。
“我的人。”衛南咀嚼着這幾個字,難道慕少真的喜歡上了安然,他那有意無意的看向安然的位置其實是有心的。唉呀,那他一天還傻不拉嘰的圍着安然轉,慕少是不是從心裡恨死自己了,他還有命活嗎?衛南想到這兒,心就突突跳了起來。
安然看到慕一寒丟在自己腿上的手機,反倒是沒有什麼多餘的想法,她把手機拿起來裝進口袋。
“葉醫生出什麼事了嗎?”衛東淡淡的開口詢問了一下,必竟他們在災區的時候是有過接觸的,這位葉醫生當真是身體力行,不知疲倦的和他們一樣參與救援,雖然分工不同,但目標卻是統一的,只爲了救回更多的生命。
“葉醫生和蘇先生吃飯的時候不知道爲什麼暈倒了,蘇雅說是因爲腦部有淤血造成的。”安然皺起了眉心回答着,其實她知道葉醫生之所以會暈倒跟她的前男友不無關係,只不過她這個人不愛聊人家的八卦而已。
“哦,這麼說和蘇先生一起吃飯的不僅是你和蘇小姐,還有葉醫生嘍?”衛南似乎聽出點門道,如果不僅僅是安然和蘇先生吃飯,慕少爺是不是就不會這麼生氣了呢?
安然搖搖頭:“你想哪兒去了?我和蘇小姐只不過是和蘇漠他們去了同一家餐廳而已,蘇漠約的就是葉醫生,我們又沒有和他們一張桌子吃飯。”安然怕衛南誤會 ,便解釋了一句。
“哦,是啊。看來是我想多了。”衛南撓撓頭,透過後視鏡看了一眼慕一寒,不知怎的,他覺得慕少的臉色好像好了一點點。
慕一寒扭頭看了安然一眼,攤開手掌碰了她的胳膊一下。
安然轉頭看着慕一寒,又低頭看着此刻就伸在自己身前那隻修長的大手不解的挑挑眉,他又要幹什麼?
“有事嗎?”安然語氣不卑不亢的問,眼神中閃過一抹不明的情緒。
“我餓了,怎麼?沒有帶?”慕一寒一雙黑眸緊盯着她,她的臉雪白乾淨,不苟言笑的她和其他的女人有很大的不同,她不會去迎合誰,也不會去奉承誰,她只做自己應該做的事,從不在意別人對她的看法。她衣着普通單調,和溫柔絲毫搭不上邊,可是不知爲何,慕一寒好像有點習慣這樣的她了。
安然恍然大悟,這傢伙,真是把自己當保姆了。她不耐煩的瞪了他一眼,伸到自己的夾克口袋裡掏出一塊巧克力放到他的掌心,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準備的巧克力都被他吃光了,攤開手的他像極了一個找大人要糖吃的小孩子,讓人有點不忍心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