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他們原來是什麼標準,現在必須樹立我們的標準。”蒼浩面色陰沉下來:“你馬上着手準備組建軍事法庭,憲兵增援到達之後逮捕鬧事者,提交軍法審判!”
謝爾琴科立即着手安排了。
也就是謝爾琴科前腳剛走,庫圖爾提後腳就來了:“你考慮的怎麼樣?”
“我不可能承擔一分錢重建費用。”蒼浩知道庫圖爾提想要說什麼:“我準備聯繫法學專家,研究一下能不能終止合同。”
“我已經找法學專家研究過了……”
“你們非洲的法學專家?”
“是的。”庫圖爾提十分肯定的點了點頭:“法學專家答覆,合同中是有免責條款的,在一些特定情況下,你可以單方面解除合同,並不需要承擔一分錢賠償。但是,眼下的情況不屬於任何一種特定,也就是說,你只要試圖解除合同,就必須承擔違約賠償。這筆錢數目可不小,雖然你們血獅僱傭兵有錢,但掏出這麼一筆巨資,只怕也不太容易。”
蒼浩坦誠:“我籤合同的時候,對這些條沒多想,因爲沒想到有一天會撕毀合同。”
“所以你現在的處境不是很樂觀。”
“我就算掏違約賠償金,怎麼說也比重建費用便宜吧?!”蒼浩冷笑着告訴庫圖爾提:“而且,違約賠償是交給聯合國,如果重建的話費用可是落進你的口袋,這筆錢怎麼花還不是你們說了算。”
“這麼說,你寧可便宜了聯合國,也不願意幫助本地人?”
蒼浩肯定的點了點頭:“是!的!”
“我們這裡一直非常窮困……”庫圖爾提指了指遠處的城市:“馬拉喀什是我們最發達的地方,也是經濟王冠上的一顆明珠,你們一段時間以來的作戰,幾乎把這座城市夷爲平地,難道真的不感到愧疚?”
蒼浩非常誠實的回答:“沒有任何愧疚感,因爲這是作戰需要。”
“你的作戰需要是虛僞的。”庫圖爾提冷冷的道:“你本來可以挽救這些感染者,可你還是殺了他們!”
“我沒有辦法救他們,這個問題我們先前討論過,我也不想再重複了。”
蒼浩說着,就準備離開,庫圖爾提招呼了一聲:“等一下……不如這樣吧,我提出一個最省錢的方案,保證我們雙方利益都不會受損!”
“說!”
“你繼續清繳,收復整個馬拉喀什之後,拿上聯合國的佣金直接離開。”頓了一下,庫圖爾提意味深長的補充道:“但是,你們招募的本地兵員,必須成建制留下來,包括所有武器裝備!”
“我沒聽錯吧?”
“你當然沒聽錯。”庫圖爾提撇了撇嘴:“我知道,你爲了培養本地兵員,還是投入了一些資源的,但他們畢竟是我們國家的人,還是需要爲祖國服務的,我們這裡也有愛國主義,你把這些部隊成建制留下來就當做是賠償了。”
“就算我可以把人還給你,可你知道這些武器裝備,價值幾何嗎?”
庫圖爾提還真就知道:“因爲這些武器裝備非常昂貴,我纔會開口向你索要。”
“你這算盤夠精明的。”蒼浩冷笑看着庫圖爾提:“成建制接收這些部隊之後,等於貴國軍事力量連跳好幾級,至少在本地區已經沒有對手了,如果你們想要成爲地區霸權的話,也沒誰能阻擋你們發動戰爭。”
庫圖爾提撇了撇嘴:“你們的任務,只是清理感染者,任務完成之後,這片土地再發生什麼,跟你們就沒有任何關係了。”
“那就說點跟我有關係的,你們將就此獲得對付感染者的裝備、技術和經驗。”蒼浩意味深長的道:“如果你們願意,甚至可以承接其他國家的清理任務,跟我們搶生意做。”
庫圖爾提絲毫不否認:“你們至多隻是少賺一點錢而已,不需要從口袋裡掏錢出來,這樣不是很好嘛。”
“更進一步的,你們還會賴賬。”蒼浩已經徹底摸透庫圖爾提的想法:“等到我們清理了馬拉喀什,你們會對聯合國提出,我隱瞞了可以救治感染者的信息,導致很多無辜市民身死,然後以此作爲藉口拒絕向聯合國繳納費用。這樣一來,聯合國就會拖欠我們的佣金,又或者由其他國家填上這個窟窿,而你們坐收漁人之利,沒有任何付出還收復了城市。”
庫圖爾提聽到這話,漆黑的面龐浮現出一絲尷尬,顯然蒼浩說對了。
“甚至還有這麼一種可能……”蒼浩拖着長音繼續說道:“你們會在國際法庭發起訴訟,要求我們賠償全部損失,國際法庭方面本着息事寧人的原則,未必會全部答應你們的要求,但還是會多少給你們點甜頭,判決給與一定經濟補償。由於這一場訴訟,你們更有理由拖欠聯合國的費用,讓我們把血獅僱傭兵背上罵名。”
“我們的關係也可以不會發展至如此,只要你成建制轉移本地部隊給我們,我可以保證整件事情到此爲止。”
“你保證沒有用。”
“誰保證有用?”庫圖爾提急忙問:“總統閣下呢?”
“從你們這些人,任何一個嘴裡說出來的話,我都不會相信!”
“蒼先生你好像還不完全理解現在的情況。”庫圖爾提譏諷的笑了笑:“本地兵員現在已經不服從指揮了,接下來很可能會發動兵變,你還不如趁早轉移給我們,局勢可以得到控制。如果他們真的譁變,結果就是本地多出來一股軍閥,其實我們是無所謂的,因爲本國 有很多軍閥,但血獅僱傭兵的損失可就大了,因爲我們會堅持讓你們賠償。”
“我猜對了,應該是你派人潛入我們軍營,煽動不滿情緒吧。”
庫圖爾提狡猾的問:“你有證據嗎?”
“沒有。”蒼浩聳聳肩膀:“不過,我勸你最好還是放聰明點,不要把我惹火了,否則我撤掉防線,那麼感染者會瞬間吞沒你們。”
庫圖爾提還真有點害怕蒼浩這麼做:“別衝動,好好想一想,事情這麼拖着,也不是辦法。”
“你是不是以爲我不敢真的大開防線?”蒼浩很無所謂的道:“感染者一旦蔓延開來,血獅僱傭兵有能力自保,你們可沒有!”
庫圖爾提擔心蒼浩發火,不敢再說什麼,帶着人離開了。
但局面並沒有得到緩解,反而變得更加嚴重。
本地兵員完全不服從指揮了,到處喊着口號要求加薪,每天除了吃飯什麼都不做。
該國部隊與血獅僱傭兵犬牙交錯,各個單位摻雜在一起,倒是也不敢有什麼過頭舉動,卻跟本地兵員裡應外合起來。
本地兵員在血獅僱傭兵營房內,高呼一陣口號,外面的本國部隊就報以一陣歡呼,兩邊最後甚至用本國語言對歌起來,倒像是開啓了聯歡會。
在這種情況下,前線工事也停止了,一方面蒼浩實在不想再幫這些非洲人奪回家園,另一方面則是力量已經嚴重不足。
本地兵員罷工,其他兵員需要盯住本國部隊,眼下血獅僱傭兵能夠維持防線已經不容易。
蒼浩在等。
兩天之後,南非那邊不斷飛來大型運輸機,一批批新兵員源源感到。
本地兵員懶洋洋的坐在地上看熱鬧,剛開始沒當回事兒,但很快發現不對勁。
這些新來的兵員,武器裝備沒什麼太大不同,但頭盔和臂章上多出來兩個英文字母“MP” ,這是軍事警察的英文縮寫,也就是說,這些人是憲兵。
一些比較機靈的本地兵員,猜到情況可能有變,悄悄躲起來了,也不敢鬧事兒。
可更多的是不怎麼聰明的,該怎麼樣還繼續,完全不受影響。
憲兵抵達之後,列隊整齊,包圍了鬧事最嚴重的一個營房,指揮人員對營房喊話:“所有士兵,穿着整齊,帶上武器和裝具,立即列隊接收點明。”
本地兵員懶洋洋看着,一動不動。
很快的,憲兵開來輛卡車,上面載着一些東西。
憲兵把東西卸下來之後開始組裝,本地兵員很快發現,原來是戶外簡易監獄。
簡單的說,就是個一個個集裝箱,因爲頭頂上有遮擋,可以避免陽光暴曬,人如果長時間被太陽暴曬,很快會因爲脫水而死。
但是集裝箱沒窗戶,只配備了建議換風系統,避免長時間在裡面窒息。
集裝箱內部被分成一個個隔斷,空間勉強供一個人躺下和站起,除此之外再沒有多餘空間了,連衛生間都沒有。
想要解手,必須向憲兵報告,由憲兵帶着去衛生間,全程處於監督之下。
這些集裝箱層層疊疊,可以堆高組合,轉眼間堆得像山一樣。
兩層集裝箱之間,有簡易樓梯連接。
接下來,憲兵部隊開始抓人了,兩個對付一個,把所有看熱鬧的本地兵員,每一個塞進一個鐵籠子。
很快的,營房裡一百多個人,全都被關進去了。
這個時候,本地兵員發現,集裝箱內部使用了消音材料,靜的可怕。
被關在一起的人甚至都沒辦法交談,一個隔斷裡的人,聽不到旁邊隔斷的人說什麼。
憲兵指揮官告訴本地兵員:“每天早九點、中午十二點和晚六點提供三餐,餐後半小時內可以提出上衛生間,除此之外的任何時間不能解手,如果實在憋不住就拉尿在褲子裡吧!”
本地兵員憤怒了,拼命敲打牆壁,高喊着要求出去。
但是,他們的聲音第一時間就被消音材料吸收了,結實的集裝箱也無法被他們撼動,他們徒勞的消費體力,卻沒起到一點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