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浩無奈的點了點頭:“我明白了。”
要是k先生不說,蒼浩差點還忘記了,在m國,除非是對方主動說出來,否則絕對不能詢問對方種族或者民族成分。
比如在招聘員工的時候,如果老闆詢問應聘者這類問題,那麼應聘者就可以把老闆告上法庭,而這場官司老闆肯定會輸。
m國之所以有這樣的規定,是最大程度上杜絕種族歧視,也正因爲如此,中央情報局的系統裡確實不可能登記尼克姆的這類信息。
黑人或者白人這種區分很容易辨認,就算自己不說,別人也能看到。再或者是一些有特殊生活習慣的人,也可以辨別出來。又或者是有些人服裝具有鮮明民族特色,同樣可以分辨……反正就是你可以自己猜,但絕對不能開口問。
既然蒼浩不想讓中央情報局幫太多忙,那麼這場談話也就只有到此爲止了:“謝謝你了。”
“如果還有其他需要,歡迎隨時找我幫忙。”k先生貌似很大度的說了一句:“能夠給血獅幫忙是我的榮幸!”
“心意我領了,不過幫忙也就到此爲止吧……”蒼浩嘿嘿一笑:“中央情報局的人情可不是那麼好欠!”
蒼浩跟中央情報局通話的同時,廖家珺已經把尼克姆給關了起來,就按照蒼浩交代的那樣,整個房間到處都是針孔攝像機,能夠全方位無死角監控尼克姆的每一處生活細節。
廖家珺問蒼浩:“接下來做什麼?”
“繼續監視。”蒼浩看了一下時間,告訴廖家珺:“二十四小時之後再說。”
這邊暫時沒自己什麼事,蒼浩離開刑事偵查局,回了翠峰村,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去了。
考慮到底波拉那邊情況比較微妙,蒼浩讓歐陽宇派了四個人去保護底波拉,在當前情況下,蒼浩已經抽不出更多人手了。
雖然說血獅僱傭兵在華夏怎麼也有一百來號人,但基地太多而且面積太大,每個人至少要幹兩三個人的工作,抽調走一個人都會讓防禦上多出一道隱患。
也就是過了二十小時之後,廖家珺給蒼浩帶來電話:“那個尼克姆被關着,什麼都沒幹,這讓我怎麼辦?”
“等我去了再說。”蒼浩立即趕往刑事偵查局,讓廖家珺調出所有監控錄像,然後仔細研究起來。
廖家珺覺得蒼浩這樣有點多餘,因爲監控錄像實在太多了,不僅時間長度達到二十四小時,而且還是來自多部針孔攝像機,真要是想全部看完得好幾天時間。
於是廖家珺給蒼浩簡單介紹起來:“這個尼克姆真的是什麼都沒幹,這二十四小時時間裡,除了睡覺、吃飯就是發呆……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麼,也沒再提出要見律師或者領事。”
蒼浩也不說話,只是繼續看下去,發現尼克姆這個人似乎衛生習慣特別好,吃過飯或者睡覺之前一定要洗個澡。
尼克姆所在的不是普通拘留室,而是專門用作特殊用途的,多數時候其實是限制,所以警方纔能那麼快部署針孔攝像機。拘留室裡不僅住宿條件非常好,還有獨立的衛生間。
同樣的衛生間裡也有針孔攝像機,看到尼克姆脫了衣服站到花灑下面,廖家珺下意識地轉過身去。
畢竟是一個大男人在洗澡,廖家珺還是沒結婚的大姑娘,於情於理都應該回避一下。
然而,也就是尼克姆這麼一洗澡,蒼浩卻發現了線索:“我知道他是什麼人了。”
廖家珺依然揹着身,問了一句:“什麼人?”
蒼浩望了廖家珺一眼:“你轉過來。”
“好吧……”廖家珺嘆了一口氣,轉過身來,不太好意思的看着監控畫面。不管怎麼說,她也是見過世面的,知道男人在生理上有什麼特徵,只不過她所見過的都是死了的男人,這還是第一次看到活着的男人在自己面前脫衣服。
蒼浩指着尼克姆的下半身問了一句:“有沒有發現有什麼不一樣?”
“我怎麼知道有什麼不一樣?”廖家珺的臉色騰地漲紅起來:“我又不知道男人應該是什麼樣!”
這個問題讓廖家珺實在沒辦法回答,不過在場還有其他幾個警察,劉天生仔細看了看之後說了一句:“好像少了一截包皮。”
“對。”另一個警察點了點頭:“他好像做過環切手術。”
就像這兩個警察說的一樣,尼克姆這個人渾身上下都沒有什麼特殊的地方,小兄弟跟正常人也是一樣的,唯獨表層皮膚少了一截。
蒼浩把監控畫面放大,發現邊緣整整齊齊,明顯是做過手術。
廖家珺嘆了一口氣:“這能說明什麼?”
蒼浩直接給出答案:“說明他是猶太人。”
廖家珺一怔:“你這麼判斷也太草率了吧?”
“按照猶太人的習俗,男孩子出生第七天要進行隔離,就是把包皮切除一部分……”頓了一下,蒼浩接着說道:“從現代醫學角度來說,其實這是一個非常好的衛生習慣,很多男人主動去做這種手術。不過,猶太人這麼做是出於宗教原因,也是他們有別於其他民族的一個重要標誌。”
劉天生搖了搖頭:“我覺得你這麼說還是有點武斷……你不是說了嗎,這是一種非常好的衛生習慣,很多男人主動去做這種手術,你怎麼知道尼克姆不是這種情況呢?”
“在正常情況下,這個細節倒不會引起我注意……”蒼浩指着監控畫面上的尼克姆,緩緩說道:“問題在於,尼克姆發動襲擊的時候,跟我在一起的人也是猶太人。”
“我明白了。”廖家珺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也就是說,整個案子很可能是猶太人內訌造成的,尼克姆當時要殺的目標是你的猶太朋友,而不是你本人或者其他什麼人。”
“對。”蒼浩點了點頭:“這個案子如果真的涉及到猶太人內部爭端,那麼情況就非常複雜了,我建議廣廈警方還是不要介入。這件事情非常複雜,涉及到好幾個國家和諸多情報機關,最好的處理辦法是作壁上觀,不要輕易牽扯其中。”
廖家珺思忖片刻,然後說道:“如果事情真的像你說的這麼複雜,我確實不想捲進去,畢竟我們只是警察而不是政治家,不應該輕易參與政治上的事情。”頓了一下,廖家珺質疑:“但你就這麼斷定尼克姆是猶太人未免太草率了。”
“我也覺得是。”劉天生點點頭:“浩哥,當時跟你在一起的是猶太人,這個尼克姆在小兄弟上做了一個小手術,只靠這兩點證明他是猶太人遠遠不夠。”
“想要證明他是不是猶太人也很好辦。”蒼浩看了下時間,問道:“過去二十四個小時裡,你們給尼克姆提供了幾次膳食?”
“兩次。”廖家珺告訴蒼浩:“說來也巧,現在剛好又要開飯了,還沒想好給他吃什麼。”
蒼浩又問:“上兩頓飯吃的是什麼?”
“牛排。”廖家珺很無奈的道:“西方人不是喜歡吃牛排嗎,我也不知道應該給他吃點什麼,就只好定牛排外賣了……見鬼,我們都吃不上牛排,這傢伙明明就是個殺人犯,卻要給他吃什麼好的東西!”
“那麼他吃了嗎?”
“吃了。”廖家珺輕哼了一聲:“這傢伙胃口不錯,連點渣都沒剩。”
“好。”蒼浩嘿嘿一笑:“現在給他送飯去吧,送一大碗紅燒肉。”
“爲什麼?”廖家珺不明白:“他愛吃紅燒肉?”
“照我說的去做就行了。”蒼浩沒有解釋:“再配兩個青菜。”
廖家珺同意了:“好。”
馬上的,就按照蒼浩吩咐的一樣,廖家珺派人給尼克姆送飯去了,包括一大碗紅燒肉、涼碟青菜和一碗乾飯,考慮到尼克姆可能用不慣筷子還特意準備了刀叉。
蒼浩始終守在監控前仔細看着,只見飯菜到了之後,尼克姆明顯一怔。
隨後,尼克姆小心翼翼斷起那碗紅燒肉,放到鼻子下面聞了聞,眉頭馬上皺了起來。
接下來,尼克姆把紅燒肉遠遠放到一旁,就着那兩碟青菜,用刀叉消滅了乾飯。
劉天生不明白怎麼回事:“這貨不愛吃紅燒肉?”
“他不是不愛吃紅燒肉,他是不吃豬肉。”蒼浩一字一頓的說了一句:“猶太人不吃豬肉!”
讓蒼浩這麼一說,在座的人全部恍然大悟,劉天生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這貨原來還真是猶太人!”
“我的判斷沒錯……”蒼浩嘆了一口氣:“既然他是猶太人,說明真正目標就是當時和我在一起的人,這個案子就是猶太人之間的內訌……”
“我們該怎麼處理?”廖家珺有點手足無措:“總不能就這麼把他給放了吧?”
蒼浩直接說了一句:“我覺得還真就應該把他放了!”
“我確實不想捲入這種政治紛爭……”搖了搖頭,廖家珺果斷地說道:“但他畢竟殺人了,要爲自己的行爲付出代價,至於他真正要殺的到底是誰,我並不關心,我只關心爲受害者討回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