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善蘊回到家後就給郭氏寫了信,信中大概地講了她到蘇子昕住處所見的情形,並將她和蘇子昕的談話內容有選擇地告知了她,不過並沒有講蘇子昕收藏雕刻品的事。信末她安慰郭氏:您放心,伯父的生活很簡單、很自律,他不過是特別喜歡買書,所以把大部分的錢都花在買書上面去了,我已經勸了他幾句,他說以後會少買些。但讀書人畢竟愛書如命,要他完全不買書也是不大可能,這一點也請您多多諒解。
兩日後的下午,她收到蘇子昕派人送來的信,信中說他已經去跟博錄堂的老闆吳沃倫談過,吳沃倫表示願意與蘇善蘊見面商談,並約蘇善蘊三天後的上午在共工街的博錄堂見面。由於屆時蘇子昕也會在場,所以蘇善蘊回信表示一定會赴約。
將這封信交給那個送信人之後蘇善蘊心頭大定。
她暗暗希望這次的會談會有個好的結果。
三天很快便過去了。
這天一早蘇善蘊就裝扮整齊地出了門。
她這次出行同樣帶了十名隨從。
到得博錄堂的門口時她便看見了站在門口處等她的蘇子昕,忙朝他福了福。
“吳老闆就在博錄堂後面的私家院子裡等着。”蘇子昕說。
“好。”蘇善蘊點了點頭,回頭吩咐隨從們在馬車前等着,便跟着蘇子昕往那裡去。
“吳沃倫是個七十多歲的老頭兒,很仙風道骨的一個人,對書畫的鑑賞能力極高。”蘇子昕對蘇善蘊說。
蘇善蘊聽畢心裡頓時放心不少。
穿過長長的穿堂和栽滿竹子的庭院,一座造型雅緻的房子便出現在了兩人面前。在房子的門口處站着一名下人,當他看見他們後立即行禮道:“兩位裡面請。”
蘇子昕讓蘇善蘊先進。蘇善蘊略微躊躇了一下才擡步進去。
這是一個有大落地窗的房間,房間裡擺放着古琴、書籍和造型精巧的瓷器。在那臨窗的書桌旁端坐着一位白鬍子老人,但見他頭梳簡單的髮髻,身穿麻布長袍,精神矍鑠、氣宇軒昂。
蘇善蘊頓時被他的氣場給震懾住。
“吳前輩,這是我的侄女蘇善蘊。”蘇子昕主動做介紹。
“小女子蘇善蘊見過吳前輩。”蘇善蘊上前兩步畢恭畢敬地說。
吳沃倫微笑着點了點頭。示意他們坐下。
蘇善蘊遂將自己曾經出版過的五冊畫作交給他過目。
吳沃倫遂專心地看起她的畫來。
蘇善蘊仔細地觀察他的表情。她發現他在看的當兒眉頭皺了好幾次,心裡不由得有些緊張。
該不會是自己的畫根本入不了他的法眼吧?
蘇子昕在一旁靜靜地喝着茶,等待吳沃倫看完之後發表意見。
“總體來說畫得還不錯,但是還有很大的提升空間。”吳沃倫將她的畫冊歸還給她後說。
“是。我也一直在琢磨和調整當中。”蘇善蘊謙虛地說。
“以你的天賦,你的進步應該還要再快一些。你‘花語’這一冊與先前的那幾冊相比進步並不大。”吳沃倫說。
“請多指教。”蘇善蘊忙說。
“指教倒不敢當,我只是覺得‘花語’的豔麗遮過了它的內涵,不過因爲這是你十五歲時畫的,那個年紀的女子對人生的體驗畢竟有限。所以綜合來看也還算不錯。”
“謝謝!”
“你現在畫的是什麼主題?”
“晴心。”
“大概什麼時候能畫完?”
“九月底或十月初的樣子就可以畫完。”
“李百希給你的價格多少?”
“一冊白銀xxx兩。”
“我給你的價會比他的高十兩,但是我的要求會比他高很多,簡單說吧:如果我發現哪幅不夠理想我是需要你重新再畫的。”
蘇善蘊和蘇子昕交換了一下眼神,大家都很高興。
“好的,謝謝您!”蘇善蘊答道。
“你與李百希那邊沒有合同上的糾紛吧?”
“沒有,我們都是出版一冊就籤一冊的。”蘇善蘊答。
“嗯,那我們從十一月份合作如何?”吳沃倫問。
“好的。”
“那就這麼說定了,來,我們籤一份合作合同先。”吳沃倫說。
蘇善蘊點頭。
在他們籤合同的當兒吳沃倫的妻子正從門口經過,吳沃倫招手讓她進來。
“這是我的妻子。姓柳。”吳沃倫向蘇善蘊介紹道。
蘇善蘊忙朝她行禮。
柳氏便在蘇善蘊的對面坐下,面帶微笑地看着蘇善蘊。
蘇善蘊這纔看清她的樣貌。
這是一位六十多歲的老太太,面容雅麗,氣質高貴,渾身透着安詳。
蘇善蘊一看就很喜歡,不由得多看了幾眼。
“蘇夫人真是位才女!”柳氏笑着說。
她說話的聲音溫文爾雅,讓人聽了如沐春風。
“前輩過獎了!”蘇善蘊謙虛地說。
自見着了柳氏之後蘇善蘊的整顆心都放了下來。
聊了約莫兩刻多鐘後蘇善蘊和蘇子昕起身告辭。
出得大門後蘇善蘊對蘇子昕說:“這次的事多謝伯父了,我聽說靜美街那邊有一間刀削麪做得很好的麪館,我想請您去嚐嚐,您看如何?”
“好。不用你請,我請就是。”
“哪有請人還要客人付賬的呢?況且您最近手頭又緊……”
兩人邊走邊聊,很快便到了靜美街的那家麪館。
………
卻說燕錦暄自成功甩開二皇子派去的‘欽差’之後每日外出治水時都在外套的裡面罩上防彈罩甲,晚上睡覺時不僅身穿防彈罩甲還頭戴鐵盔。
他算了算日子。知道二皇子第二次派來的人會在這一兩天內到達,所以晚上睡覺時都將窗戶和房門鎖上,並在房門外安排了十人輪流守衛。
二皇子派來的人在他所住的旅館周圍潛伏了兩天也找不到下手的機會,只好開會商討辦法。
他們這次來的人一共有三十名,個個皆會飛檐走壁。
“咱們可裝扮成挖掘河道的工人,待得他出現時立即出擊。”三十人中的一人提議道。
“這個肯定不成。那些挖河道的人早上都得經過集合點名才能去的。”
“你笨啊,他們集合的時候我們不要去,待得他們開始挖掘的時候我們再行動不就得了嗎?”另一人說。
那時候大家都在忙,肯定不會注意到他們的。
“但我們別忘了他身邊跟着的那幾十個人,他們可不是容易對付的。”其中一個留着八字鬍的人說。
“近身襲擊自然是不成的,但我們可以這樣。”第一個提議的人做了個拉弓的姿勢。
衆人頓時眼睛一亮。
ps:親們,第二更來了,好想再更一兩章啊,可是親戚還在,作者君也不太好意思一直在碼字,所以今天還是二更,咱明天恢復三更哈。明天估計能寫到二爺和善蘊見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