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雅哥哥,都說好了是我來請的,怎麼好叫你花錢呢!”佟金玉嬌柔的說道,不過對於齊賢雅搶着付錢的舉動,她心裡簡直樂開了花,一來是解了她的燃眉之急,二來她心頭卻有別樣的心思。
齊賢雅卻冷冷的道:“沒什麼,吃飯哪有讓女孩子家花錢的道理,佟小姐,看在咱們兩家的交情上,我好心的提醒你一句,雲初不是你能夠惹的起的,如果不想自己遭殃,奉勸你還是離她遠一些。”
說罷,齊賢雅追着雲初的身影離去,留下臉上青紅交加的佟金玉,她不甘心的跺腳,“春梅,去查查那個死丫頭什麼來頭,一個村姑而已,我怎麼就惹不起了,我不僅要惹,我還要讓她好看,敢勾引我看中的男人,我跟她沒完!”
“是!”春梅輕輕地應聲,她自導自家小姐在氣頭上,那些想要勸說的話便沒有說出口,免得引火燒身。
“雲初,你等一下,我派馬車送你們回去!”齊賢雅因爲跟佟金玉說了幾句話,所以被雲初落在了後頭,這會兒小跑着追了過去。
雲初再次拒絕,“齊少爺,君子不強人所難,你再這樣我會很爲難的。”
雲初的話已經說得這麼明白了,齊賢雅也不好再多說什麼,事後雲初反思了這件事,爲什麼她坐鐘夜辰的馬車已經習慣了,就跟自己家的似的,難道就因爲他整日厚着臉皮在自己家裡蹭飯,所以她便也厚着臉皮用他的馬車?
嗯,應該是這樣的吧。
齊老頭兒看着一臉沮喪的齊賢雅從外面進來,想也知道又在雲初那裡碰了壁,不過也好,如果讓他輕易得到了,或許日後就不懂得珍惜,只是這麼好的姑娘,齊老頭兒也怕真的被人捷足先登了。
思來想去,還是要在暗中幫一幫這個蠢小子的。
剛回到家,方來娣就迫不及待的換上了新衣裳,然後像只歡快的小鳥市的跑到雲初跟前,美滋滋的轉了個身,“三姐,我好看嗎?”
“好看,當然好看了!”雲初道,瞧着小丫頭開心的樣子,她也很滿足。
潘美鳳歸攏着從鎮子上買來的東西,有花生瓜子,還有糖球之類的吃食,也有一些肉,母女三人力氣都不是很大,所以沒買太多,反正離過年還有大半個月呢,中間有四個集,一點點準備也來得及。
可依着潘美鳳的意思,這些已經夠多了,不用再準備了,但云初不幹,她想要熱熱鬧鬧的過個年。
“小四,快把新衣裳換下來,那麼貴的衣裳弄髒了就不好了娥,等過年的時候再穿。”潘美鳳細心地道。
小四調皮的怒了努嘴,不過她還是乖乖的去換了下來,這麼好看的衣裳她也捨不得弄髒,從小到大,她好像還沒穿過新衣裳呢,還是三姐對她好。
日子平靜如水的過着,沒了鍾夜辰厚着臉皮來吃飯,倒是多了個齊賢雅,不過他可比鍾夜辰要臉多了,三五天才過來一次,每次都不空着手,弄得雲初也有些不好意思了。
以前鄉親們還只是捕風捉影,如今見她家總有馬車進來,風言風語傳的更勝了,別人也就是過過嘴癮,反正大冬天的吃飽了也沒什麼事兒可做,倒是溫念祖,每次聽了臉色都很難看。
雲初倒是懶得理會這些閒話,既然是閒話就沒有什麼關注的必要,她行得正,自然坐的端,就當那些人是羨慕嫉妒吧,反正她的日子過得舒服就夠了。
雲初這裡過的舒舒服服,每天笑呵呵的,鍾夜辰那裡卻沒這麼自在了,自打他回家後,家裡的長輩就像事先串通好了的,三五不時的便在他耳邊誇顧盼兒的好,而且顧盼兒也想自己沒有家似的,天天往他家跑,就差堂而皇之的住進來了。
外面的人都在傳,顧盼兒這個小侯爺夫人的位置是坐的牢牢的了。
這一天,鍾老夫人又談起了這事兒,“辰兒,過了年你就十九了,也到了該成親的年紀了,孟家的那小子比你還小一歲呢,他媳婦年後就要生孩子了,你也抓緊跟盼兒把婚事辦了吧,奶奶也好早日抱上重孫子。”
顧盼兒嬌羞的低着頭,偷偷的拿眼睛去看鐘夜辰,隱隱的有些期待,然而鍾夜辰卻皺着眉頭,“奶奶,您怎麼又提起這事兒來了,咱們不是商量好了不提這茬的嗎?”
“哈哈,你個臭小子還知道害羞呢!”鍾老夫人拉着顧盼兒的手輕輕地拍了兩下,她是着實的喜歡這個乖巧懂事的小丫頭,所以便覺得鍾夜辰那只是害羞。
鍾夜辰覺得自己簡直是在對牛彈琴,而這頭牛還是最疼愛自己的奶奶,他就算有火也發不出去,索性便攤牌好了,這幾日每每把玩着雲初送的香囊的時候,他就想那個丫頭想的緊,想她對自己沒好氣的說話,想她嗔怒的瞪自己的眼神,想她身上獨一無二的香氣。
這才分開十天而已,他便已經思念成疾,他不是沒想過,分開這幾天,他一直在想,自己到底是不是一時的心血來潮,畢竟在一衆名門貴女之中,雲初屬於一個另類,難免帶給自己不同的感受,但還沒來得及想清楚,他便被漫天的思念折磨了起來。
雲初那丫頭,脾氣不好,也不溫柔,可他就是喜歡她,他就像個病入膏肓的病人,而她是世間獨一無二醫治他的良藥,一切就這麼簡單。
鍾夜辰久久不答話,顧盼兒便屏住了呼吸,臉蛋也越來越紅。
“奶奶,實話跟您說吧,我有心上人了,而且我已經決定好了,此生非她不娶,所以您就別把我跟盼兒妹妹湊在一起了,免得耽誤了盼兒妹妹。”鍾夜辰目光堅定不移,說出來了反而覺得輕鬆了許多。
他的一句話說的輕鬆,卻讓鍾老夫人着實的吃了一驚,下面坐着的幾個嬸嬸姑母的也是嚇了一跳,小聲的議論開來。
顧盼兒嫣紅的小臉瞬間變得有些慘白,她只知道愛慕鍾夜辰的姑娘不少,可他喜歡的姑娘卻不曾見過,也不曾聽過,難道是他出去的這些日子裡遇到的?
“你哪來的心上人,胡說八道,別嚇着了盼兒,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怎麼能由着你胡鬧呢。”鍾老夫人道。
“奶奶,我真的有了心上人了,您就別亂點鴛鴦譜了。”鍾夜辰耐着性子解釋道。
然而就在這時,威遠侯爺聽到了兒子大逆不道的話,加快了腳步進了屋子,這個兒子向來是他引以爲傲的,上次父子二人小有不快就是因爲跟顧家千金的婚事,本想着他這次回來是想通了,沒想到他又扯出這種話來,於是威遠侯便拉下臉來,道:“胡鬧,簡直是胡鬧,我已經跟你顧叔叔商量好了,年底你們就定親,明年過了正月你們就成親,這事兒由不得你做主。”
“鍾伯伯……”顧盼兒覺得十分的尷尬,想要說什麼卻被威遠侯制止了,“盼兒你放心,有鍾伯伯給你做主,你就等着嫁進來吧。”
聽他如此說,顧盼兒的心就放下了,只是她對鍾夜辰,還是有些不解。
“爹,反正該說的我已經說了,您看着辦吧!”鍾夜辰道。
“你……你個逆子,盼兒知書達理,落落大方,模樣又俊,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威遠侯生氣的道。
“盼兒哪哪都好,可他不是我想要娶的女人,就這麼簡單!”
“我說了讓你娶,你就得娶!”真是氣死他了,威遠侯蹬着鍾夜辰,覺得當爹的威嚴都丟了,可兒子都這麼大了,又不能打,何況從小到大,他一向聽話,讀書用功,習武刻苦,所有的事兒都不用操心,唯獨成親這件事兒上,真是操碎了心。
一旁有人拉了拉鍾夜辰,那意思很明確,不讓他跟老子硬來,鍾夜辰便閉上了嘴,不過在心裡,他卻籌劃着另一件大事兒。
這是過年前的最後一個集了,雲初看看家裡堆着的年貨,好像少了些酒,雖然家裡一屋子女人,不過過年的事後總要喝點兒酒纔像樣子嘛!
村子裡有人趕車去鎮子上,雲初就藉着光去了,找了個好一點兒的酒坊,反正一年也就喝這麼一次,就買點兒好酒吧。
“老闆,你們這兒有什麼好酒,給我來一罈。”雲初道。
賣酒的是個中年男子,笑着道:“不知道晉城顧家的百日醉算不算好酒,姑娘要嗎?”
顧家,晉城,雲初不知爲何率先想到的便是顧盼兒,想到了顧盼兒,便忍不住想起了另一個人,甩了甩頭,好端端的想那個無賴做什麼。
“姑娘?”老闆見雲初有些晃神,便催促了一聲。
雖然雲初不喜歡顧盼兒,但不得不說,顧家的百日醉還是很好喝的,以前在晉城的時候倒是喝過幾次,“好,老闆給我來一小壇百日醉,多少錢?”
“姑娘一看就是行家啊,知道百日醉還有小罈子的,不過說起這個來,姑娘您可是來着了,百日醉兩百文一小壇。”
“這麼便宜?”雲初狐疑的接過酒罈,打開蓋子聞了聞,倒也不是假的啊,酒香醇厚,也沒有摻水,“老闆,你是不說賣錯了啊,百日醉怎麼會這麼便宜呢,至少要三百文吧。”
老闆笑了笑,閒話家常的跟雲初說了件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