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凝怎麼可能真打呢,這麼好的女婿去哪兒找,什麼多順着閨女,不過是象徵性的糊弄下那個醉酒撒潑的丫頭罷了。
雲初見沈玉凝真的打了鍾夜辰兩下,然後也就不嚷嚷了。
正巧雲家的丫鬟把熬好的醒酒湯送來了,沈玉凝把醒酒湯交給鍾夜辰,“讓她喝完了,你就帶她回去吧!我去前廳看看!”
沈玉凝聰明的給小夫妻二人留下時間讓他們自己去解決,管他們是打是罵呢,她可不管。
“好的,娘!明個兒我把臭小子帶來給您看看,這幾天他又會說了好些話!”
天氣涼了,小傢伙也很少出來,也有十幾天沒來雲家了,沈玉凝也想的緊。
“天太冷了,還說我去你們那吧,我給他做了件小棉襖,正好帶去給他穿穿,看看合不合身!”沈玉凝瞥了眼在牀上晃悠的雲初,“去吧,早點兒回去歇着,你也累了一天了!”
本來想着別太寵雲初了,不過沈玉凝還是有私心的,巴不得自己的閨女被寵上天呢,所以也就沒說這話。
沈玉凝帶着丫鬟走了,青杏也識相的去車上等着了。
屋中只有雲初跟鍾夜辰二人,雲初還在鼓着腮幫子生氣,暈乎乎的還把枕頭往鍾夜辰的身上砸。
鍾夜辰身手敏捷,躲避着她丟過來的枕頭鞋子,手裡的醒酒湯卻沒有灑出來一滴,到了牀邊兒長臂一伸就把撒潑的小女兒摟了個滿懷。
他身上帶着涼氣,雲初喝了酒有些熱,這麼一鬧更覺得他太冷了,不滿的嚷嚷着,“你走開,那麼涼,別碰我。”
鍾夜辰笑了,“初兒,你打也打了,跟我說說,我到底怎麼欺負你了?我這還沒弄明白呢。”
說話的時候,他已經把醒酒湯一勺勺溫柔的喂進了雲初的嘴裡,雲初倒是也沒有拒絕,喝了大半碗,她就不喝了,鍾夜辰也沒有強喂,她吃的不多,喝了那麼多的酒,想必胃裡也沒有多大的空兒了。
“你早上跟我甩臉子了,然後就走了,你分明是跟我生氣了。”雲初氣呼呼的道,因爲委屈,也因爲情感被酒意給放大了,所以這會兒眼圈竟然紅了。
鍾夜辰見不得她的眼淚,已經多久沒見小丫頭哭過了,心疼的不得了,這會兒她說什麼就是什麼,“我哪有?我怎麼跟你甩臉子了,我不是說了你不想生就不生,我都聽你的嗎?我走是因爲時間來不及了,我把時間都給你梳頭髮了,你忘了?”
雲初歪着腦袋,想了想,似乎有這麼回事,早上的時候,他起來就說很着急,結果還是給自己梳頭髮之後才離開的。
但……不對,他的臉色不好看。
“你就是生氣了,你懷,你是大壞蛋,你問我的那個問題就不對!”雲初揪着他的衣服,眼淚一顆顆的往出滾。
鍾夜辰親了又親,還是沒讓小丫頭滿意。
“是我不好,我不該問,我們不生。”其實有一個兒子也挺好的,不生就不生吧,畢竟小女人怕疼,生孩子肯說是疼的。他也捨不得,今早不過是心血來潮,因爲聽說沐白流跟高瑩萱有孩子了,已經三個月了,他就動了心思,誰承想還惹了她的不快呢。
“不好!”雲初搖着頭,在他的手背上恨恨的咬了一口,兩排牙齦看的分明,鍾夜辰由着她咬,其實小女人還是捨不得的,沒有多用力,“我都沒說呢,你就替我答了,我又沒說不要,生不出孩子,能怪我嗎?”
鍾夜辰咳嗽了兩聲,欣喜的看着雲初,“你是說,你想要孩子?”
雲初重重的點頭,“我想啊,我當然想啊,我要生個漂亮的小姑娘,每天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我要把她寵的無法無天,嘿嘿……嫁不出去我就養她一輩子!”
“咱們的女兒,怎麼會嫁不出去呢!”肯定是個漂亮精緻且聰明伶俐的小人精,怎麼會嫁不出去呢,不知道以後有多少少年郎踏破鍾家的門檻呢。
雲初想想也對,“我女兒肯定像我,會遇到一個像你一樣的好男人,不過……我又沒喝避子湯,怎麼還沒動靜呢?”
雲初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肚子,然後又看了看雲初的下腹,一臉的嫌棄,似乎把原因已經怪在了鍾夜辰的身上。
鍾夜辰這時想起她剛剛的抱怨,忍不住笑了,“初兒,你是怪我不夠努力沒有把娃娃送到你的肚子裡去嗎?”
他含着雲初的脣瓣,輾轉纏綿,若是月亮見了,只怕也要羞的不肯出來。
一吻終了,雲初本就迷迷糊糊的,這會兒更是暈頭轉向的了,“本來就是你的問題,你沒有播種,我怎麼長出莊稼?”
“好,怪我,以後我一定勤奮耕耘!”
說罷鍾夜辰打橫把雲初抱了起來,雲初雖然醉着,可是也還知道要穿鞋子,剛剛上牀的時候沈玉凝就把她的鞋子給拖下去了,“鞋,我的鞋!”
鍾夜辰用斗篷把她給裹了個嚴嚴實實,一雙小腳也沒落下,“你又不用走路,有爲夫抱着你呢。”
可是那雙鞋,是她最喜歡的啊?
“我們去哪兒?”雲初眨着大眼睛,雪花偶爾落在他長長的睫毛上,被她故意的呵出一股熱氣,就化了,沒一會兒,他的睫毛上就結了一層冰,然後又被她的熱氣暖化,來來去去,雲初玩的不亦樂乎。
鍾夜辰抱着她很是輕鬆,走了這麼遠的路,氣息如常,“回家,生娃娃,讓你說我不夠努力。”
青杏跟錢罐聽着兩個主子的悄悄話,笑了笑,就各司其職了。
到了鍾家,鍾夜辰也是抱着雲初下來的,當真不用她走一步。
進了屋子,小女人已經舒服的睡着了,可還是被鍾夜辰給弄醒了,他一個人可生不出娃娃來。
雲初嬌嗔的看着他,他被她這副嫵媚的模樣勾的熱血沸騰,當即就毫不猶豫的開始了生娃娃的大計。
這一晚,雲初如一艘小船,搖搖晃晃在波濤洶涌的大海上,想要靠岸,想要平息,卻不能如意。
……
八年後,晉城。
一個不大的小男娃,在水泄不通的人羣中擠來擠去,後面跟着的青杏,可嚇得不清,“小姑奶奶,你可慢着點兒吧,讓你娘知道了,她又要罰你了。”
原來小男娃竟然是女扮男裝的,回眸一瞥那驕傲的模樣,似極了當年的雲初,但是卻多了一絲嬌嫩。
“杏姨,你快點啊,待會兒就不讓進去了,我還要比試呢,清寒姨拿第一,我要拿第二!”
原來,今天竟然是晉城雲家舉辦的斗香大會。
二十六歲的雲初,徹底的退去了青澀,舉手投足之間是別樣的風韻。
這個小女娃,叫鍾盈盈,盈,是圓滿的意思,可見她的爹孃對於她的到來又期盼又滿意。
至於她哥哥,已經長成了小小少年,不過此刻被他們的爹爹拉到軍營裡面去練着了。
八年後的鐘家,人丁依然算不得興旺,可也沒有少人,老祖宗還活着,而且跟兩個小曾孫玩的開心,甚至揚言要等着他們兩個成親生娃,到時候五世同堂。
大家都說,鍾老太太是個有福的,一定能夠等到那一天!
傅清寒已經搖身一變成了大姑娘,此刻,她自信的站在比賽場上,長裙飛舞,清秀的模樣,不知道吸引了多少男人的目光。
雲初身旁坐着的是沐白流,二人依然沒有改變,吵吵鬧鬧,至於高瑩萱,生了一個兒子姓高之後,一連又生了兩個女兒,如今倒是又懷上了,沐白流只盼望着是個兒子,別讓他們沐家斷了香火。
銅鑼一聲響,比賽開始了。
鍾盈盈晚了一步,氣鼓鼓的叉着腰,不甘心,“大哥,你就讓我進去吧,我……我真的是來參加比賽的。”
守門的人搖頭,“比賽都能遲到,你還能做什麼,不能進去,王妃最不喜歡遲到的人了。”
鍾盈盈一聽便生氣了,“哼,我娘生我的時候我就遲到了好幾天,我娘都都沒說我呢,你憑啥管我?”
青杏笑了,本來郎中說雲初會在九月初生,可是這位小小姐,硬是拖到了九月中旬纔來,可不就是遲到了。
所以她這個遲到真的是情有可原的。
鍾盈盈偷穿了她哥哥的衣服,守門的人一時沒認出來,不過青杏是時常跟在雲初身邊的,青杏對着守門的人道:“你就讓她進去吧!”
“是!”那人看着青杏,便放了行,然後恍然大悟,“小……小小姐?”
青杏微微點頭,“沒事,她不會放在心上的!”
鍾盈盈最後一個進來,不過個子小,跑得快,倒也沒被發現,對着門外等着的青杏吐了吐舌頭。
沐白流看着那個狡猾的小丫頭,“雲初,是你家盈盈吧?”
雲初皺眉,這丫頭怎麼跑來了?順着沐白流的方向看去,不是她家丫頭是誰?
不過比這個更讓人驚訝的是,鍾夜辰領着兒子,也姍姍來遲,小少年有些老成,乖巧的坐在鍾夜辰身邊。
“你知道她要來?”雲初問道。
鍾夜辰點頭,“是啊,我是來給閨女助陣的!”
雲初看着鍾夜辰還有兩個孩子,覺得今天的陽光,格外的燦爛。
三年一度的斗香大會開始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