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夜辰帶她來見的是那個懂機關的師父,倒是比之前說好的要快了幾天,這還是隻是個雛形,等着雲初的意見,然後再精細的去做。
陶師傅看着那個連香獸也不能夠稱的上的奇怪東西在雲初的小手裡轉來轉去,“王妃,老夫做的這個可符合您說的?”
外觀什麼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裡面,她看了那隻淺淺喝了一口的茶水,然後在二人的驚愕中,擰開了蓋子,把茶水倒了進去,飄在上面的茶葉被她弄了出來,緊接着合上了蓋子。
“你在做什麼?”鍾夜辰問道。
雲初笑着對他眨了眨眼睛,“給你看個好玩的東西!”
她按了按獸頭的位置,沒有動,雲初的笑容漸漸地失去了,這似乎跟她預想的不一樣啊,“陶師父,這裡按照我之前的設計應該是可以按壓下去的,還有,這裡,這根銅管,是直達底部,但是跟底部稍稍留個縫隙,這裡也不是死的。”
陶師傅點頭,一一記下來,他從來沒見過這種東西,又不是他所想出來的,所以製作出的時候,不能夠理解出雲初的意圖,所以有些出入,不過這對他來說,已經是很丟臉的事兒了。
精彩的畫面沒有顯擺成功,雲初倒是被鍾夜辰給嘲笑了。
陶師傅送二人離開,臨別前還一再的保證,“王妃,您放心,明天,明天我一定按照您的要求給您送去,不過,老朽斗膽問一句,您這個是要用在何處啊?”
雲初狡黠一笑,知道鍾夜辰找來的人,定然是可信的,不過有些事,她覺得現在也沒必要說,“是用在身上的,等您做好了,就知道了。”
陶師傅捋着鬍鬚,笑呵呵的點頭,“好,好,不過我想這裡面裝的一定不是茶水!”
“沒錯,的確不是茶水,喝茶水要是這麼喝的話,豈不是太費勁了,着急的人,非得渴死了!”雲初跟京城的那些大家閨秀不同,她的身上有一股子的豪爽之氣,甚至比些小肚雞腸的男人還要大方。
而這陶師傅雖然幹着拘小節的活兒,卻偏偏喜歡這種不拘小節的人,所以對雲初也頗有些喜愛。
從陶師傅這裡出來,鍾夜車又帶着雲初看了他剛剛買下的宅子,丫鬟什麼的還沒有買,要買很容易,但是不是可靠地人,他也不放心。
說好了下午就從客棧搬出來,如今錢罐已經去準備了,傅清寒跟小傢伙在客棧裡,不過有暗衛守着,不會出什麼事兒,雖然這是京城,但是能夠躲得過他的暗衛的,只怕也沒有幾個人吧?
“要不要去馨和堂?”鍾夜辰判若無人的牽着雲初的手,如今京城的人都知道了,這位小王爺對他的王妃疼愛的緊,甚至有人還在說,就算得罪了小王爺,只怕也沒什麼的,但要是得罪了他的王妃,那麼就要倒大黴了。
雲初跟着他走過了一條街,也聽到了這種傳言,她嘟着嘴還問他,自己有沒有那麼禍國殃民。
鍾夜辰只是笑而不語。
“去吧,反正兒子那裡也沒事,清寒我放心!”雲初道。
二人手拉着手,接受着大街上人來人往的羨慕的眼神,朝着馨和堂去了。
的確如雲初所料,發生了這麼大的事兒,馨和堂不復往日的光景,江行舟不在,好像是去想辦法把江蓉兒給弄出來。
雖然沐白流沒什麼官職,但是他剛剛替皇上辦了事兒,對於他的話,審理此案的官員哪敢不聽,他說懷疑江蓉兒就是指使杜明宇調換的主謀,那就真的有這個可能。
江行舟本來就因爲賭江蓉兒能贏而虧了一大筆銀子,如今賬面上的銀子沒有那麼多了,想要託人幫忙,不捨得花錢,怎麼能夠辦成事兒呢?
只不過,他心知肚明,大家就算看在鍾夜辰的面子上,也不敢過多的插手,但是讓他什麼都不做,眼睜睜的看着女兒毀了一輩子,他又做不到。
爲了多謝可以打點的銀子,江行舟特意把馨和堂裡的貨品降價去賣,雖然江家的聲譽受損,但是京城畢竟大,也不是人人都知道的,就算知道了,以前賣一兩銀子的,現在賣七百文,誰會不動心呢?
雲初跟鍾夜辰混在了客人中,轉悠了一大圈,也知道了江家的現狀。
本來時辰差不多了,準備回去,就算想要買鋪子,也跟小夥計麼說不着,反正他們不急,早一天,晚一天的都可以。
用鍾夜辰的話說,現在錢多,可以慢慢的磨。但很湊巧,雲初跟鍾夜辰剛準備離開,江行舟就垂頭喪氣的離開了。
瞧他那哭喪着臉的模樣就知道,一定是在外面碰了不少的壁,一擡頭看到時雲初,江行舟的心情很複雜,他知道,應該是憤怒的,但是他憤怒不起來啊,噗通一聲在衆目睽睽之下跪了下來,“雲小姐,您就高擡貴手饒了小女一命吧,她之前不懂事,衝撞了您,您大人有大量,莫要跟她一個小丫頭計較,只要您能消氣,您能夠讓她出來,讓我做什麼都成。”
當着這麼多人的面,他居然這麼說,不是故意的是什麼?
鍾夜辰微微有些不悅,看着男人的眼神寒了又寒,“江老闆這是什麼話,雲初不過是秉公辦理,若是因爲一個不懂事的小丫頭衝撞了她,她大可以用身份壓下去,可是你女兒不是照樣去參加了比試嗎?你這麼說,倒讓人覺得我家初兒故意針對江小姐似的!”
“不敢,小人不敢,是小人沒有說明白!”江行舟不得不說,鍾夜辰這個男人,太寵女人了,絕對容不得別的人說他的女人半點,剛剛他的確有那個意思,也算是出口氣,但是被鍾夜辰這麼一說,他就不敢了,那些該有的心思,也不敢再滋生了,他是鬥不過他們倆的。
女兒意氣用事,已經吃了大虧,他都這把年紀了,還有什麼不看不開的呢?
江行舟低眉順眼的道:“雲小姐,只是杜大人已經說了,此事是他一人所爲,與小女無關,您能否……”
“這事兒你不該跟我說啊,該去公堂上說啊,我也不是斷案之人!”雲初反駁道。
江行舟哪裡是不說啊,可是他說了也沒用,有云初跟沐白流兩個人的懷疑在,誰也不敢放了江蓉兒。
不過她一個姑娘家,倒是沒有捱打,但是那種地方,可不是好人家的閨女該呆的。
“雲小姐,您想要怎樣,怎樣才肯放過蓉兒?”江行舟直白了當的問道。
雲初勾脣淺笑,“我以爲我說的很明白了,看來江老闆還是沒聽懂,不是我想怎麼樣,我不想怎麼樣,甚至也沒有動一根手指頭的歪念,是你那個寶貝姑娘,爲了贏,不擇手段,這樣對於其他調香師來說,太不公平,在其位思其職,我不認爲我做的過分,而且,我也可以堂堂正正的在這裡說,這裡面沒有摻雜一絲一毫的個人恩怨,個人恩怨好不到上公堂的地步,現在你若是真的想要救你女兒,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讓杜明宇杜大人一直守口如瓶了。”
雲初也不是多好心的給他指條明路,而是她相信,靠欺騙和手段得來的愛,總有一天會被揭穿。
“不可能!”杜筱兒憤怒的站在了馨和堂的門口,眼睛紅紅的,想必是哭過了,“江蓉兒害我哥哥犯下如此大錯,我不會讓我哥哥繼續糊塗下去的,她當初用手段對付馮豔秋也就罷了,我雖然知道,但是我只是想着事不關己,也無需多管,但是我發現我錯了,這麼不擇手段的女人,爲了達到自己的目的,當真是可以利用身邊的所有人,包括那麼愛她的男人。”
杜筱兒看着雲初,仍然帶着一股敵意,畢竟杜明宇是被雲初揭穿的,不然也不會有這麼一檔子事兒了。
“既然你們有事,那我就先走了,江老闆,我覺得你這馨和堂不錯,若是你爲了此事無心經營,倒不如轉手賣給我,”雲初看了眼江行舟,知道他要開口,便率先打斷,“不着急,江小姐的事兒要緊,你可以先忙她的事兒,我也不差這一天兩天的,但是我覺得吧有錢好辦事,你說呢?”
雲初說完,留下一臉錯愕的江行舟,攜着他的男人,大步的離開了。
江家不管是因公還是因私,都保不住了。
他們跟蕭景有來往,想到蕭景此刻的身份,雲初覺得胸口很悶。
順藤摸瓜,或許還能夠摸出其他的事兒來,不過那都是鍾夜辰的事情來。
下午的時候,錢罐就把新宅子裡面暫時需要準備的東西都買回來了,一行人傍晚就離開客棧了。
臨走前,客棧的掌櫃的還萬分不捨,因爲他們若是在這住着,他的客棧生意也很好,他們這一走,誰知道會不會也跟着走了一大批人呢。
不過人家有了宅子,誰還會住客棧啊,就算掌櫃的說是白住,不收房錢,他們也不願意多留了。
當晚,雲初親自動手做了幾道菜,吃的幾個人都撐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