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初是挺委屈的,再加上害羞,越哭越厲害,鍾夜辰記得那次雲初喝醉後痛哭流涕,之後不管遇到什麼難事兒,她都沒有哭過,這回自己真的太過分了,因爲家裡人接納了雲初,他一時開心的忘乎所以,夜裡睡不着,便想着來找雲初說說話,可沒想到來了就有點兒把持不住,他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向他這麼大的男人,就算沒有成親的,可也早就碰過了女人。
像他這般潔身自好的少之又少,如今看到了心愛的姑娘,動情一時把持不住,也是情有可原的,但沒想到事情會鬧到了這個地步,除了最後那一步,兩個人幾乎做全了,然後就把小丫頭給弄哭了。
“乖,別哭,是我的錯,要不你打我兩下,我再也不這樣了!”鍾夜辰抓着雲初的手,直接往自己的臉上招呼。
雲初嚇了一跳,擺脫鍾夜辰的手,輕輕的摸了摸他被打的地方,已經紅了,“疼嗎?”
這個傻丫頭啊,到現在居然在問他疼不疼,“疼,我心疼。初兒,剛剛是我混-蛋,是我的錯,不哭了好不好?”
雲初打了個嗝,然後點點頭,“好,其實……我就是有點兒害怕,我緊張,夜辰,我是你的,這一輩子都是你的,不過你能不能等我準備好了,再把自己給你。”
他想要自己,不是一天兩天了,雲初一直都知道,但是她就是有點兒說服不了自己,在成親前把完整的自己交給他。
鍾夜辰笑了,知道小丫頭的風雨過了,“好,我等,就算成了親,你說不要,我也不碰你,好不好?”
雲初破涕爲笑,“成親就給你!”
“呵呵,好,我等,不過成親的事兒應該也快了!我娘已經準備好了聘禮準備去雲家了。”鍾夜辰拉着雲初的手,笑着道。
“這麼快?不是下午才決定好的嗎?”雲初狐疑的看向鍾夜辰,怎麼感覺都像坐上了快馬一樣,飛奔而來呢。
“傻丫頭,奶奶是今天下午鬆口的,可我娘卻是早就認了你這個兒媳婦了呀,明天,我就陪你回雲家。”鍾夜辰看着雲初,怕再次嚇着她,不敢再輕易地靠近她,“睡吧,我這就回去了。”
雲初搖頭,“別走,陪我吧。”
想到明天要回家,雲初有些激動和緊張的,這一夜因爲有了鍾夜辰的陪伴,加上之前的折騰,雲初倒是睡得安穩,但是卻苦了鍾夜辰,剛剛那樣可並沒有解了他的渴,不過想到雲初的眼淚,他連動都不敢動了。
第二天一早,雲初跟着鍾夜辰去了老夫人那裡吃早飯,見到了鍾夜辰的父親,叫了一聲“侯爺”,鍾侯爺看了雲初一眼,不喜不怒,很是平常,不過這人天生冷麪,瞧着就讓人畏懼,“去吃飯吧。”
鍾侯爺還有事兒,而且跟雲初同桌而食,還有些不合禮數,所以他跟鍾夫人是去自己的屋子吃的,鍾夫人有些不情願,好不容易盼着兒子回來了,吃頓飯還得被人拽走。
“雲初丫頭,昨天睡得還習慣嗎?”鍾老太太由人攙扶着坐下來後,看了眼雲初,穿着打扮也還合體,就是素靜了些,小姑娘正是最好的年紀,就應該帶些花啊首飾的,不過老夫人並沒有多嘴,強迫人家按照自己的想法來,其實她還是個很開明的老太太。
“嗯,多謝奶奶關係,昨夜……昨夜睡得很好!”可是想起鍾夜辰的那些事兒,臉蛋還是不由自主的紅了。
老太太又瞥了眼鍾夜辰,“你呢?”
“我當然好了,一覺醒來,神清氣爽!”鍾夜辰笑嘻嘻的道。
“雲初丫頭,聽辰兒他娘說你的手藝不錯?”老太太這是眼皮子淺了,憑啥兒媳婦都嘗過雲初做的菜了,自己沒吃到呢,
雲初會意,笑盈盈的道:“不錯倒是不敢當,不過若是奶奶不嫌棄,中午的時候我給您露一手吧。”
老太太喜笑顏開,是個聰明的丫頭,一點就透,她就是這個意思,“恩,那就這麼着吧,你倆待會兒幹啥去?”
“回趟雲家!”鍾夜辰道。
老太太沉思了片刻,“去吧,你記着,雲初是咱們侯府的媳婦,不能讓任何人給她委屈受。”
“孫子知道了,您放心,絕對不會讓我媳婦受了委屈。”鍾夜辰笑着接話。
不過這笑容還沒有持續多久,錢罐就面色凝重的走了進來,雲初的笑容還在嘴角停留。
“少爺,您出來一下!”錢罐瞟了眼雲初,並沒有直說,但云初不傻,總覺得這事兒跟自己有關係,哪裡出了什麼問題嗎?
“奶奶,你們先吃,我去去就來!”鍾夜辰出了門後,壓低了聲音問道:“怎麼了?”
錢罐的臉色還是很難看,“剛剛您讓我去雲府知會一聲,可我還沒等到雲府呢,就聽到了一個消息。”
“吞吞吐吐的快說,怎麼了?”
“雲老爺……死了!”
“什麼?”鍾夜辰一臉的驚愕。
“錢罐,你再說一遍?”雲初跟老太太說了一聲,也過來瞧瞧,到底是跟她相關的什麼事兒,爲什麼要瞞着她呢,可她還沒走近,就聽到錢罐說暈家老爺死了,雲家老爺,不就是她爹嗎?
“初兒!”鍾夜辰握緊了雲初的手,眼見着雲初粉嘟嘟的臉上血色盡無,“別慌。”
“錢罐,你說,誰死了?”雲初恍若未聞,她的手已經冰寒一片,她的心也已經墜了千斤的石頭。
錢罐偷瞄了眼鍾夜辰,不知道要不要繼續說下去,這麼點兒小動作被雲初盡收眼底,“別看他,你就說,到底是誰死了?”
“是……是雲家老爺,雲慕揚!”
雲初只覺得天旋地轉,然後就兩眼一黑,暈了過去。
等她再次醒來,牀周圍站了一圈人,就連鍾老太太都是一臉焦急的看着她,不知是誰喊了一聲,“醒了!”
鍾夜辰正在跟郎中詢問着什麼,確保雲初只是急火攻心沒什麼大礙,而聽到有人說雲初醒了,三步並作兩步的撥開人羣衝到了雲初跟前,“初兒。”
雲初睜開眼,有點兒發呆,然後看着鍾夜辰,眼淚劈里啪啦的往下掉,“夜辰,我爹他真的死了嗎?”
錢罐剛剛只是打聽到的消息,不過現在雲家已經四處報喪了,雲慕揚是真的死了,據說是在研製新的薰香的時候,居然用了有毒的藥物,然後自己被毒死了,鍾夜辰是不信的,他雖然不懂調香,但云慕揚懂啊,而且還是絕頂高手,怎麼會這麼馬虎,把自己給毒死,但仵作和知府已經去看過了,就是這樣。
雲初看着不說話的鐘夜辰,知道這消息是真實的,她昨天還興沖沖的等着爹爹帶她回去,今天,就接到了這麼個噩耗,讓她怎麼能夠接受的了呢。
“孩子,你的事兒夜辰都跟我們說了,你別傷心!”鍾家人都知道了雲初的真實身份,但是忽然覺得要雲初認祖歸宗又有些難了,畢竟雲慕揚死了,雲初的身份就沒辦法得到印證,就算有潘美鳳的口供,也很難讓人相信,因爲大可以被有心之人說雲初是串通了潘美鳳的。
雲慕揚一死,雲初想要回雲家真是難上加難。
其實鍾家不在乎雲初的出身,既然已經接納了,就不管她是小姐還是農女,但對於雲初來說,這個意義卻不一樣。
“我要去看看!”雲初急着下牀,“我要去看我爹,見他最後一面。”
鍾夜辰有些爲難,他心裡清楚,雲家現在的人,絕對不會讓雲初進門的,沈玉凝在不知道真相前,不會認雲初的。
“你身子還沒好,等明天,明天我帶你去,可好?”鍾夜辰準備連哄帶蒙的想要安撫雲初。
雲初搖頭,“夜辰,那是我爹,那是我爹啊!”
“好,我帶你去!”鍾夜辰最受不了雲初的眼淚了,不顧身後一羣人的阻攔,鍾夜辰幫着雲初穿好了鞋子,拉着她的手,越過人羣騎上棗紅大馬一路奔馳在晉城的大街上。
“小侯爺,您不能進去!”雲府的下人看到鍾夜辰後,恭敬的阻攔。
“滾開!”鍾夜辰一腳踹開男子,“敢攔我的路,你想死了不成”
“小的不敢攔您的路,您想去弔唁,小的自然會放行,但夫人有命,大小姐……不能進去。”
“爲什麼?”雲初的眼圈紅紅的,眼睛已經哭腫了,一路上她的眼淚就沒斷過,“我什麼都不做,只是去弔唁還不行嗎?讓我見他最後一面也不可以嗎?”
“不可以!”雲柔站在門口,頭上插着白花,一身的白衣,只是仔細看她的面容上不見半點憂傷。
“小侯爺,就算你再權勢滔天,可這是我們雲家,如今我大伯父已經亡故,死者爲大,您難道不讓他死得安生嗎?”雲柔道。
“不讓雲初進去,他纔會死不瞑目吧,如果我說,今天非要進去呢?”鍾夜辰發了狠,今天說什麼都要讓雲初進去弔唁。
“那就請小侯爺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沈玉凝手上拉着雲歸,恨恨的瞪着雲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