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不要動怒,要我說二妹也不是故意的,只怕是那寵物趁着二妹不注意的時候給偷跑出來的,結果誤打誤撞的傷着祖母,我想二妹也不想發生這種事的。”徐錦瑟坐在牀沿前,柔聲的安撫着。
朱氏聽了反而更加的生氣,斥道:“她不故意的都把老身傷成這樣了,要是故意的豈不是要把整個徐府都給賠進去了?”
朱氏向來以徐府爲主,最最看不得的就是有損徐府的一點利益,再加上他對蘇氏母女兩個向來沒有什麼好感,所以赤古傷她這一事也是朱氏借題發揮想要好好地整頓整頓蘇氏母女兩個罷了。
徐錦瑟故意低頭沉思了一下,遲疑的說道:“這……祖母說的會不會太嚴重了?二妹應該不會這麼想纔對,畢竟徐府也是生她養她的家,她犯不着會害了自己從小長到大的家纔是,祖母怕是多慮了。”
朱氏看了她一眼,嘆道:“難爲你這孩子心善了,蘇氏母女兩個待你如何老身是看在眼裡的,也難爲你老是爲她們兩個說話,不過老身可要告訴你,這人心善是好,不過也要看人的,不是你一心對別人好別人就一定會對你好的,所以啊,你要多點心思,別一門心思的爲他人開脫,哎,老身這把骨頭也不知道還能活多久,這一想到以後百年歸西之後你還是這樣子的性子,老身這就開始犯愁。”
徐錦瑟低下頭,低聲道:“孫女讓祖母擔心了,是孫女的不是。”
朱氏眼裡閃過一絲的憐愛,用她那沒有受傷的手掌拍着徐錦瑟的柔荑,道:“你跟你母親實在是太像了,老身就希望你能多點心思,別傻乎乎的被人利用,這樣老身百年之後也好安心的把你交給你未來的夫君。”
徐錦瑟羞赧一笑,低聲道:“祖母說的是哪裡的話,孫女不嫁人,就這樣陪在祖母身邊挺好。”
這是徐錦瑟的真心話,經歷了上輩子李晟慘痛的背叛,這輩子的徐錦瑟對嫁人一事倒是沒有生出多餘的旖旎心思,她想着反正世族的男子皆是三妻四妾,倒不如一個人獨身的好。
朱氏聽了這話,笑罵:“傻孩子!哪有人不嫁人的,這女子一到年紀就會嫁人,豈有不嫁人的道理,若是你擔心蘇氏不給你找一門好的親事,你放心,還有老身在呢,老身不會讓你受委屈的。”
徐錦瑟心裡嘆了口氣,知道拗不過朱氏一代人的觀念,只得從善如流的應道:“是,祖母。”
朱氏還想再說點什麼,簾外就傳來了徐霽緊張的聲音,朱氏一聽,整個人馬上變得懨懨的,半閉着眼睛躺在牀上,徐錦瑟一看知道朱氏這是要做戲,也苦着一張臉,柔聲道:“祖母,你怎麼樣了?身上還有哪兒不舒服啊?你這臉色看着也不好,可別嚇孫女啊。”
剛掀簾進來的徐霽一聽那還得了,立馬大步流星的奔了過去,徐錦瑟見狀起身把位置讓給了徐霽。
“娘,你怎麼樣了?傷到哪了?”徐霽上上下下的把朱氏看了個遍,一看到朱氏手上包紮的厚厚的布,整個人都沉了下來,擔心的問道。
朱氏緩緩地睜開眼睛,弱弱的說道:“霽兒你來了啊,老身怕是活不長了,這不管事多年,現在是連個小畜生都欺負老身,只怕日後沒個人把老身放在眼裡了。”
徐霽柔聲道:“沒有的事,娘別想太多了。”
說完,又轉過頭厲聲的責備道:“你們這是怎麼照顧老夫人的?我派你們來是要好好地照顧着老夫人,你們倒好讓老夫人受傷了。”
迎香、惜香等人“撲通”的跪倒在地,其中迎香說道:“回老爺,奴婢等也不知道從哪裡竄出來的畜生,一時不察才讓老夫人給受傷了,奴婢等萬死不辭,還請老爺責罰。”
朱氏從旁說道:“行了,你也別怪她們,是老身一時不察才被那小畜生給傷着了,只不過也不知道誰家養的動物?老身記得府中以前沒有養過動物的,這多年來也是相安無事的,怎麼一下子就突然冒出一隻畜生來了?”
一聽,徐霽的臉整個又沉了下來,陰沉如墨。
“來人,把二小姐給老夫帶到大廳去,老夫倒要好好地看看她養的是什麼金貴的寵物,倒是膽子大的爬到老夫人身上來了?”徐霽沉聲說道。
很快便有人應聲而去。
徐霽轉頭對朱氏說道:“娘,您安心養病,兒子處理一點事後再來看您。”
朱氏虛弱的說道:“男兒志在四方,你有事就去忙吧,老身這把骨頭看着老不過還能活個幾年,你別擔心老身了。”
徐霽恭敬的躬了躬身,便轉身大踏流星的出了去。
待徐霽出去後,朱氏又恢復成生龍活虎的樣子。
“祖母,你說父親該不會是……”徐錦瑟欲言又止。
朱氏嘴角一勾,冷冷的說道:“徐雅芙那孩子是越發的囂張任性了,仗着蘇青這次班師回朝是越來越無法無天了,這次不好好的給她一點教訓,她倒是覺得這個府裡就沒人奈何得了她了。”
蘇青這次班師回朝名聲大赫,又是當今皇上倚重的臣子,蘇府一躍又躍進了京城的一貴,門庭若市,文武百官皆把眼集中在了蘇青的身上,膝下有女兒的都把念頭打到了蘇青的身上。
蘇府一躍而起,京城新貴,作爲蘇氏的孃家自然是強而有力的依仗,所以徐雅芙現在走路也帶風,仗着蘇青的權勢,徐雅芙有了無法無天的資本。
“祖母,這事是二妹的不對,是該好好懲罰一下,不過二妹畢竟剛溺水不久,而且蘇青表哥剛班師回朝,蘇府如日中天,只怕現在罰了二妹,蘇府那邊不好交代。”徐錦瑟柔聲的說道。
朱氏凜眉,嗤笑道:“憑它小小的蘇府還奈何不了徐府,他們犯不着爲了一個早已經嫁出去的女兒生的孩子而得罪了徐府,而且徐府的閨閣千金犯了錯徐府懲罰,蘇府就算再有不滿也插手不了徐府的內院之事,而且老身看那蘇青也是懂事的孩子,不會犯糊塗的插手這事的。”
徐錦瑟斂眉低首,低聲道:“孫女是怕祖母難做人了。”
朱氏哼笑道:“老身有何難做人的?老身活了這把歲數什麼大風大浪沒有見過的,而且不過是小小的嫡女罷了,老身就不信治不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