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遠出了辦公室,徑直上了十樓,一頭闖進局辦公室,走到譚小蕙面前,一把將她拉起,拉着她往外走去。譚小蕙似乎想掙脫,可是見同事們都在看着他們,她便順從高遠,跟着他來到了安全出口處。
四周無人,譚小蕙一聲不吭站着,看也不高遠。高遠問道:“你要嫁給隨我爲家二公子?”譚小蕙無語,良久,終於反問:“我的事,和你有什麼關係?”
高遠扳着她的肩膀,使勁前後搖晃着:“你先回答我的問題。”譚小蕙推開他的雙手:“是,我是要嫁給他。”
高遠雖然已經知道,聽了她說的還是驚呆了:“蕙兒,請你告訴我,這不是真的。”
“不,這就是真的,我沒必要欺騙你,等到週末,我就要和他結婚了,到時候你就知道我是不是在騙你。”譚小蕙面無表情地說。
高遠一腳踢在樓梯的扶手上,踢得腳疼痛不已:“蕙兒,這是爲什麼?如果我有錯,你可以離開我,可是,就算你離開了我,你也不能嫁給隨我爲家的人,你知道的,隨我爲是一個陰險狡詐之徒,你和他們走到一起,只能毀掉自己的清譽。”
譚小蕙冷淡道:“我的事,不用你管!”說完就要回去,高遠一把抓住她:“蕙兒,你要對得起自己,你不能隨便找一個人嫁了,你那是作賤自己,是殘害自己,是對自己的不負責任,也對不起你爸你媽對你的關心與愛護,蕙兒,求求你,千萬不要嫁給他,好不好?”高遠說到這裡,眼睛已經有些溼潤了。
譚小蕙背對着他:“多謝你的好意,請你不要再幹涉我的生活,我嫁給他,是我自己做出的選擇,是我認爲最理想的選擇,爸媽也已同意我的選擇,而且會趕來參加我的婚禮,請你不要再爲我們操心了,如果你沒有別的事,就請讓我回去。”
譚小蕙說完就走,高遠怎能輕易放開她:“蕙兒,你再聽我一句話。”
“你說。”
“離週末還有三天時間,你還有三天時間考慮,我希望你能冷靜下來,慎重對待自己的決定,畢竟這是一輩子的事,你千萬不能因爲一時衝動犯下大錯,蕙兒,你知道嗎?我一直在等着你,我發誓,如果你是因爲我有錯才決定離開我,我一定會改正,我再也不會傷你的心,再也不會令你痛苦,令你失望。”
高遠說完,充滿期待望着譚小蕙,他希望譚小蕙能聽進去他的話,能再給他一次機會,可是,譚小蕙只平靜地說了一句:“謝謝你的提醒,我會考慮的。”然後便一陣風似地離開了,高遠站在那裡,覺得思想都已經被她帶走,現在的他,只剩下一片空虛,一片迷茫。
高遠回到辦公室,看到他那魂不守舍的樣子,餘倩簡直眉飛色舞了:“怎樣?找到她了吧?我說的沒錯吧?”高遠心裡煩躁,忍不住斥了一聲:“不要吵了,煩死人!”餘倩笑道:“你應該感謝我纔是,要不是我提前告訴你,她結了婚你都未必知道。”高遠見他樂得簡直像遇見了天大的喜事,不禁大爲光火:“關你屁事!”餘倩這才老實下來做他的事去了。
木深秀回來了,一坐下便叫高遠,高遠居然沒聽見,全少在旁邊捅了他一指頭,他吃驚道:“什麼事?”全少說木處叫他,高遠便問木深秀有什麼事,木深秀說隨局長給她說了,四通銀行的檢查已經達到目的,對方已經承認錯誤,並表示以後再不從事違規業務,本着治病救人的態度,隨局長決定對四通銀行寬大處理,現在就可以出具執法檢查意見書了。
高遠問怎麼個寬大法,木深秀說馬興和自己一起上去的,隨局長已經交待馬興如何處理,現在只需高遠把檢查發現的問題發給馬興就可以了。高遠知道這件事情又要被“和諧”了,估計隨我爲已經利用檢查結果迫使錢進向那個開發商放了貸,隨我爲購置的別墅應該已經成功退掉。
想到隨我爲因爲自己不小心噴了一口痰到他臉上就想把自己從錄取名單中去掉,想到隨我爲想方設法拆散自己和譚小蕙,想到譚小蕙馬上就要成爲隨我爲家的人,高遠腦袋一熱:“隨我爲說怎麼辦就怎麼辦?法律法規是幹什麼的?”
木深秀急忙制止他:“高遠,不要亂說。”高遠說自己沒亂說,如果政府官員都像他那樣爲所欲爲,人民還有什麼活路,國家還有什麼指望。木深秀讓別的人出去,把辦公室門關上:“高遠,你今天怎麼了?我曾經對你說過,小不忍,則亂大謀!這次隨我爲放過了四通銀行,我們根本就無能爲力,不過這是他的又一項罪證,我們記着便是,你何必如此沉不住氣呢?”
高遠忍不住落淚了:“木處,譚小蕙和我分手了,這個週末,她就要嫁給隨我爲家的二公子了。”木深秀吃驚道:“怎麼會這樣,你和她不是差一點就結婚了嗎?她怎麼一下子就投入了他們的懷抱?”
“我不知道,或許是我犯了錯,蕙兒傷心之下就答應了隨家的求婚,或許是隨我爲使了什麼陰謀,讓蕙兒對我有了意見。”
“你要問一下譚小蕙,看是什麼原因。”
“她根本就不告訴我,她已決心要嫁入隨家了。”
木深秀嘆了一口氣:“高遠,人生不如意事十常有**,你要學會適應,學會接受現實,投入到新的生活中去,只是太可憐譚小蕙這個小丫頭了。”
高遠聽她似乎有話忍着不說,便問她爲什麼這麼說,木深秀悄聲道:“我見過隨我爲家二公子,他是個典型的癡呆症患者!”
“木處,這可是真的?”
“千真萬確,隨我爲很少讓人去他們家,我們單位估計無人知道他家二公子的情況,我也是偶然一個機會去了他家,正好碰到他家二公子病情發作,在那裡傻哭個不停,忽然又當衆脫掉了褲子。”
“不行,我要告訴蕙兒!”高遠說完便出了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