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楊覺得魯尼挺有意思。說好的兩人私底下友誼切磋,無論輸贏都對外界保密,可你拉來個拳王是幾個意思?給自己壯膽嗎?
實際上馬克·普林斯不是魯尼拉來的,而是他自己貼上來的。
馬克因爲兒子而成立的‘基揚·普林斯基金’,得到過衆多職業球員的仗義襄助,其中就包括魯尼。而且他們還早就認識,魯尼從小就把馬克叫叔叔。
魯尼出自拳擊世家,他的曾祖父曾獲得過中量級世界冠軍。幾代人都練拳,魯尼的老爹老韋恩也不例外,但老爹的天賦不夠,一直都只是半吊子拳手。
不過,老韋恩昔日和馬克·普林斯在利物浦的同一間拳館練拳,算是很好的朋友,也一樣下三濫。
馬克因爲兒子的出生改邪歸正,又因爲兒子的死亡大徹大悟。老韋恩則因爲兒子少年成名,父憑子貴,有了錢便更加荒唐一發不可收拾,除了吃喝嫖賭最後啥也不會。
因爲家學淵源,魯尼從小是練過拳擊的,而且據說練得還不錯。魯尼的偶像不是弗格森,也不是任何一位足球前輩,而是拳王泰森。
泰森曾評價過,說魯尼的拳擊水平不遜於同級別的職業拳手,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是客氣還是由衷。
但從他主動邀約卓楊打一場友誼賽來看,想必手上還是有兩下子的,因爲卓楊很能打早已世人皆知,沒有點真功夫約他打架屬於腦子有問題。
魯尼見到曾經與之齊名的卓楊,自己在足球上距離他越來越遠,便萌生了退意,但又頗爲不甘心,畢竟也才33歲,不算老。
突發奇想之下,便用一場與卓楊的比武來決定前途。勝了,便繼續留在英超、留在埃弗頓生磨;輸了,趕緊找個地方養老。
不能說魯尼這樣奇思妙想不對,腦神經簡單的人,用一些毫無關聯的事情來做決定,其實挺合理。因爲複雜的分析,越分析越亂。
這就如同學渣在考試的時候,用拋硬幣來決定選擇題的答案。
那天曼城5:2戰勝埃弗頓賽後,在魯尼的苦苦央求之下,卓楊只好勉爲其難同意與他打一場。最後根據日程,卓楊把友誼賽定在了今天。
太晚了魯尼心急熬不住,太早了卓楊沒時間,他可不像魯尼這麼閒。
馬克·普林斯和魯尼有來往,按捺不住激動心情的小胖嘴上也沒憋住,把這件事兒告訴了馬克叔叔。出於對卓楊的好奇,也是身體裡拳擊運動因子的原因,老拳王便要求現場觀戰。
普拳王對卓楊好奇,卓楊對他更好奇。
全世界的拳擊比賽多如牛毛,所以金腰帶拳王也比狗都多,何況普林斯只是英國州巡迴賽金腰帶,並不稀奇。但年近五十歲仍然能生奪冠軍,卻也十分稀罕。
雖說普林斯幾年前的復出戰肯定有炒作的因素,而且三戰三勝的戰績難免有水份,一切都是爲了噱頭,爲了商業利益最大化,拳賽比球賽要更具掌控性得多。但再怎麼樣,普林斯沒兩把真刷子,也鐵定搞不下來。
魯尼再怎麼小時候練過,他也是個職業臭踢足球的,拳擊水平應該在米蘭主教練加圖索和皇馬名宿岑多之間,大致和前布加勒斯特星隊助理教練布納修相當。如果玩真的,卓楊不會把魯尼的三腳貓放在眼裡。
但馬克·普林斯不一樣,他是職業的,按照現代格鬥境界分類,他處在第一檔次。
雖然拳怕少壯,前年的一場衛冕戰中,47歲的普林斯苦戰10回合被26歲的理查德·里亞克波爾重拳KO,丟掉了金腰帶,也讓他徹底歸隱。
不過,這是英國拳壇非常美好的一段故事。
里亞克波爾是非洲馬裡後裔,出生在倫敦,少年時也是Teenager,而且他更純粹,根本就是黑幫少年,擅長鬥毆和搶劫,爲禍鄉里條子看見他都頭疼。
15歲那年,里亞克波爾和他的幫派兄弟落了單,被另外一羣Teenager圍攻搶劫,腳上恩寶都讓人家扒掉了。
寡不敵衆,里亞克波爾的胸膛上還被劃了一刀,足有十五公分長。
差點丟掉性命,里亞克波爾感到了恐懼,也對未來產生了迷茫。然後馬克·普林斯及時幫助了他,在老拳王的感召下改邪歸正,不但認真練習起了拳擊,而且此後還上了大學。
普林斯等於里亞克波爾的人生和拳擊導師,由關門弟子也結束自己的拳壇生涯,來繼承自己的金腰帶,想必普林斯非常欣慰。
如今里亞克波爾是浪子回頭的傑出代表,也是‘基揚·普林斯基金’的活廣告,他和切爾西坎特還是關係不錯的朋友。
.
“你好,普林斯先生,我非常欽佩你在預防青少年犯罪方面所做的工作。”
“您好,卓楊爵士,感謝您的誇獎,我也非常欽佩您在足球、鋼琴和兒童慈善工作上取得的成就。請坐。”
“請。”
“一個臭打拳的,一個臭踢球的,你們倆別裝得這麼斯文好不好?”張嘴就泄底,立馬就知道了魯尼是個鄉野粗鄙之人。
“欠打。”卓楊和普老拳王同時翻了魯尼白眼。
“我和拳王閣下說話,你個二把刀哪來的資格插嘴?”
“就是。我和球王先生、我們長輩之間的事,你怎麼這麼不懂事。”
魯尼:“……”
“不理他,拳王閣下,咱們……”
“叫我馬克,卓爵。”
“……好,馬克,叫我老卓。咱倆繼續多親多近。”
“老卓,感謝您對基揚·普林斯基金的支持,感謝您的慷慨解囊。”
“嗨,甭那麼客氣,都是爲了孩子。不過我是爲了窮孩子,你是爲了熊孩子,都是關心孩子的慈善。”
“對呀對呀,老卓你說的有理。”
“馬克,既然你我互相欣賞,相逢又是一種緣分,不如打一場友誼賽,你看如何?”
馬克·普林斯:“……”
怎麼突然之間就要和我比武了?
卓楊再怎麼在足球界有‘很能打’的名聲,也只是個業餘玩票的,職業金腰帶別說和他打,隨便拉個架勢都自跌身份。
就好比博爾特非要去踢足球,卓楊誇他兩句場面話,但如果博爾特不知天高地厚說要和卓楊一對一球場單挑,卓楊要是拿正眼看他一眼就算輸了。
普老拳王只是對卓楊這個人好奇,對他和魯尼能打成啥樣好奇,絕沒有來以武會友的意思。
“卓楊,你這可不對啊。”普林斯還沒回答,魯尼先不願意了。“你是來和我比武的,咋就……,你這算不算渣男移情別戀?”
“韋恩,別鬧。我和你叔說正事兒呢。”
“誰跟你鬧了,今天我請你來幹嘛來了……”魯尼有點急眼。
“哎呀,煩死了。”卓楊又翻了他一眼。“布倫特,你陪魯尼先生隨便玩玩,手底下留着點。”
保鏢頭目布倫特·懷爾德走上前來,挺了挺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