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嫌棄了

被嫌棄了

瞬間小農舍外就人聲馬嘶,沸騰起來,火把照得通明一片,亮如白晝,蕭劍大驚,一個箭步竄到窗邊,只見農舍的籬笆牆外,人馬攢動,密密麻麻圍得水泄不通,不知來了多少追兵。

回手一把抓住永璂,“你不許亂動!”

永璂看這架勢知道是他皇阿瑪派的追兵到了,心裡鬱悶,這是誰帶的兵,也太沒水平了,這麼大張旗鼓,聲勢驚人地圍上來了,就不能等晚上蕭劍睡了後再派幾個高手進來悄悄解決嗎?現在這樣不是逼着蕭劍拿自己開刀?到時候衆救兵投鼠忌器,搞不好就得放他走。

房外已經在喊了,“裡面的人統統出來!”

那農戶一家子人嚇得半死,不知爲什麼才躺上牀就禍從天降,戰戰兢兢地在他家老爺子的帶領下出門,只叫,“軍爺饒命,小人一家都是良民啊!”立時有人上前將他們帶過一邊,叫道,“還有人呢?統統出來!”

蕭劍咬牙道,“這個狗皇帝如此狡猾,竟是派人跟蹤了我們。”回頭瞪永璂,一翻手,一把雪亮的匕首就架在他脖子上,“那就不要怪我,只好借阿哥你脫險了!”

永璂很怕他一個激動手下打滑,儘量把聲音放得平和些,“蕭公子,你不要緊張,我擔保你性命無憂就是。”

蕭劍恨聲道,“我憑什麼信你,況且要是被他們抓住,那可是生不如死!”拉着他一步步走出房去。

來到外面一看,只覺腳下發軟,一排排的弓弩手團團圍在四周,全部已經擺好箭在弦上的架勢,對準自己,那箭頭顯然都是鋒利無比,似乎還喂有毒藥,在火光下閃着藍汪汪的精光。

永璂也有點腿軟,很想把這次領兵的人抓過來罵一頓,這麼一個玉石俱焚的架勢,是想救他還是想害他啊!再一擡頭,頓時罵不出來了,只見他皇阿瑪就在對面,被一羣侍衛護着,端坐馬上,緊緊繃着臉,正盯着他和蕭劍呢!

蕭劍穩了穩神,提聲叫道,“讓能做主的人來和我說話,奉勸你們都不要輕舉妄動,我手上這位可是十二阿哥,要是在下不小心傷到了他,只怕你們回去不好交代。”

乾隆低聲向身邊一人吩咐了幾句,那人躬身答應,分開衆人催馬上前,永璂認得是御前大臣札爾豐阿,乾隆的親軍營如今就是這人在執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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札爾豐阿高聲道,“蕭劍,我勸你趕緊放了十二阿哥,否則的話…”朝身後一揮手,有兩個人被反捆着雙手推了上來,竟是他們前幾天住的那家農婦兩口。本是被蕭劍安排搬家的,不想這麼快就被抓住了。

蕭劍大怒,低聲道,“卑鄙!”喝到,“你待怎樣?”

札爾豐阿道,“你放了十二阿哥,我這裡就放你走,這兩個人也一併給你,怎樣?”

蕭劍沒想到他肯做這種交易,心下起疑,“你先放開他們,再牽三匹馬給我。不許追,我們走出二十里後就會放人。”

札爾豐阿立刻搖頭,“那不可能,你那邊放十二阿哥過來,我這邊放這兩人和馬匹過去,我不讓人攔你們走就是。”

蕭劍冷笑,“那我怎麼能信你,萬一我放開十二阿哥後你一聲令下萬箭齊發,我們往哪裡去躲?”

………

兩人你來我往一時僵持不下。

永璂被那把匕首架在脖子上,實在感覺不好,又怕蕭劍一個着急誤傷了自己,脖子上被劃一刀可是很危險的,只好奮力自救,輕聲道,“蕭公子,我勸你相信他的好,速戰速決,否則的話,親兵營中的高手趁你們廢話連篇的時候從後面繞過來偷襲,你就腹背受敵,防不勝防了。”

蕭劍一驚,也輕聲道,“你怎麼知道?”

“這還不簡單,這個和你喊話的人是札爾豐阿,他是御前大臣,堂堂的從一品大員,爲人何等的精明,怎麼會無緣無故地在這裡和你扯這些幾個時辰也扯不清楚的廢話,他這明顯是在拖延時間,”輕輕嘆一口氣,“我看你們也不是什麼十惡不赦的人,何苦枉送了性命,蕭公子,你信我一次,趕緊答應他,帶着那兩人走吧,札爾豐阿身份很高,當着這許多人說出的話,應該不會反悔的。”

蕭劍心中天人交戰,也知道眼前形勢無比的危急,大清皇帝連自己女兒都能說斬就斬的,要是抓到自己那就更加不必客氣了,一咬牙道,“好,我信你一次。”衝着札爾豐阿叫道,“這位大人,你發個誓來,保證不會阻攔我們離開,然後我們就換人。”

札爾豐阿聽他同意了,立時毫不遲疑,當衆立誓保證只要他放了永璂,就讓他們三人安全離開。

永璂舒口氣,一步步向對面走去,札爾豐阿果然守信,命人牽了三匹馬來,和那夫婦倆一起推給了蕭劍。那三人翻身上馬,立刻狂奔而去。

永璂回頭看着他們離去,他剛纔能夠清楚感覺到蕭劍的恐懼,此人應該不是那種容易熱血上頭的人,怎麼會因爲兩個才認識沒幾天的朋友,就參與這種危險的事情呢。

忽覺身上一輕,跟着一暖,已經被乾隆探身抓到馬上,牢牢抱在懷裡,欣喜回頭,“皇阿瑪!”這回終於完全放鬆下來,知道自己這是真的安全了。

乾隆抱着他的雙臂使勁緊了緊,他爲了這個寶貝兒子苦受了數日的煎熬,剛纔還眼睜睜地看着亂匪把刀架在永璂脖子上,那心中的感覺實在不是言語所能形容的,這時把人牢牢地抱在懷裡,心裡只有一個念頭:再也不會了,他向愛新覺羅的列祖列宗立誓,終其一生都絕不會再讓永璂經受這般兇險了。

輕輕地道,“永璂,現在沒事了,咱們在這邊歇一晚,明日就能回京。”叫過札爾豐阿,“我們說話算數,今晚就不追了,明日派出前鋒營去,這些膽敢劫持皇子的人死活不論,一個也不能放過!”

永璂聽他這麼說有些不忍,不過當衆也不好說話,暗自希望他們跑快一點,別被抓住了。

和乾隆一起到親兵營在左近臨時紮起的大帳中休息,雖說是個臨時帳篷,條件也比永璂這幾天住的地方強多了,主帳只有一個,便和皇阿瑪住在一起。

進帳之後,乾隆揮退了衆人,一把將兒子抱了起來,“永璂,父皇都要擔心死了!”

永璂被他抱得都有點喘不過氣來,不過初離險境,又看到皇阿瑪親自來找他,心裡也是高興,反手抱住乾隆,“皇阿瑪您放心,兒臣是大人了,不會任人欺負的,況且您來得這麼快,兒臣都沒想到您會親自來。”

乾隆親親他,“這次是父皇疏忽了,朕,朕只怕你受了什麼委屈,你放心,絕對不會有下次了。”

永璂微笑,心中十分之感動,“兒臣謝過皇阿瑪。”轉頭看看帳中那張一看就很柔軟舒適的牀,暗喜道,“兒臣今晚和阿瑪一起睡啊?”

“嗯,這會兒再給你另設營帳也來不及了。”

永璂甚喜,倒身躺在牀上,滾了兩滾,無比滿足,“兒臣跟着那個蕭劍跑了大半天的路,晚上又折騰這麼久,要累死了。”

乾隆這時也是累得可以了,出門從簡,他沒帶內侍,就兩個侍衛沿途兼了內侍的活兒,這時也不想叫他們進來,於是自己脫了外衣,躺到永璂身邊。

“永璂,你這是什麼味道?”

“沒什麼啊,就是幾天都沒換衣服了,也沒法好好洗漱,今天又趕了好久的路,出了不少汗……哎呦,您幹嘛把我揪起來啊?”

乾隆咬牙,“你還好意思問!”衝着外面喝道,“來人!”

立時有門外守着的侍衛進來,乾隆一把將永璂扔過去,“把他給朕洗刷乾淨了再送進來!”

永璂愁眉苦臉,“皇阿瑪,讓兒臣先睡把,明早再洗?”

“不行!你自己看看,朕這牀上被你一躺都有泥在上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