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家堡。楚喬和冷熠諾坐在錦園中。
楚喬開口道:“我手下的人追蹤項頂天到了寒玉宮便失去了蹤跡,我懷疑被他發現然後擺脫了。”
冷熠諾皺眉道:“寒玉宮?他一定是爲了寒魄冰針而去,他的目的肯定還是冷家堡。”
楚喬點點頭說:“我也是這麼想,可惜跟丟了,不然可以想辦法先把他剷除。”
冷熠諾閉了閉眼,只道:“我會提醒堡里人注意,另外你在外面繼續找他。”
“好!”楚喬應道,“你看起來好像很累,是不是不舒服啊?”楚喬看着他憔悴的臉色,掩飾着自己的心疼。
冷熠諾搖搖頭道:“我沒事。”起身的時候卻一陣眩暈,忙用手撐在桌上。
楚喬伸手扶住他,探了探他的額頭,他在發高燒,忙把他扶進房間躺好。
冷熠諾只說:“我沒事,睡一覺就好了,你去忙你的事吧。”
楚喬將冷帕子放在他的額上說:“沒事?再燒下去就變成傻子啦!你睡吧,我在呢!”
楚喬一邊幫冷熠諾擦拭着額上的虛汗,一邊問身後的冷熠鴻:“他怎麼病這麼嚴重都沒人知道?虧你天天來找他。”
冷熠鴻滿臉無辜的說:“前幾天只是感染了風寒,我讓人熬藥送過來了,之後他都說沒事……”
“他說沒事?他什麼脾氣你還不知道嗎?看這情狀,怕是燒了幾天了。”楚喬看着牀上毫無意識的冷熠諾道,“剛纔喂他吃了藥,齊叔說怎麼也得到夜裡才能好些。”
冷熠鴻一聽便拉着楚喬的衣袖,着急道:“我的喬姐姐,那你就留下幫忙照顧一下二哥吧,下人哪有你那麼細心啊。”
黃昏時分,冷熠鴻離開錦園去煎藥。
楚喬扶起仍在昏睡中的冷熠諾,將一碗清粥邊吹邊喂入他的口中,然後又將他輕輕放回榻上。
冷熠諾忽然抓住了楚喬的手放在胸前,額頭仍密佈着細汗,無意識的低喃:“是你嗎……”
楚喬心裡一驚,慌忙用力掙脫出來。
而冷熠諾卻緊緊皺起了眉頭,沒有目標的揮舞着手,然後頹然的落下,眼角竟掛上一絲晶瑩,喃喃道:“你還是走了……走了……”
楚喬整顆心揪在一起,她自然知道,冷熠諾心裡惦念的是他那段得不到迴應的感情。
楚喬蹲在牀前,輕撫他額前被汗打溼的發,心裡說着:“我不是她!我也不能讓你把我當成她!對不起……”
冷熠諾眉頭擰在一起,不安的顫動着,仍在斷斷續續的囈語:“如果……再來一次……你願不願意跟我走……”
楚喬緊緊看着他,心裡已經被他的話刺到千瘡百孔,淚水卻只在眼眶中打轉。
“咳咳……”冷熠諾低咳着繼續道:“我恨自己……爲什麼……沒有早點回去找你……爲什麼……錦瑟……”
錦瑟……
楚喬被這兩個字重重擊在心上,他的刻骨銘心,他的無法釋懷,他得不到的、放不下的,是錦瑟……是他的大嫂……
他痛苦的呢喃着,臉上滿是無助,淚水滑落眼角,楚喬心中的痛無法掩藏,直直衝出門外。
冷熠鴻正端着藥進來,看到楚喬蒼白的臉色,急道:“怎麼了?二哥又嚴重了?”
楚喬緊盯着他問道:“我問你,熠諾心裡的那個人是誰,你是知道的吧?”
冷熠鴻慌亂的躲開楚喬的直視,低聲開口:“什麼人啊?我怎麼知道?”
楚喬轉到冷熠鴻的面前,繼續道:“他愛的人,是你們的大嫂!”
冷熠鴻驚訝的看着她說不出話。
“他怎麼可以?錦瑟是你們的大嫂,是你們大哥的女人!他怎麼可以?”楚喬一口氣說出她的不解。
冷熠鴻反駁道:“你根本不知道!二哥跟錦瑟是兩情相悅,不知道爲什麼,錦瑟突然嫁給了大哥,二哥怎麼接受?”
楚喬呆呆立在原地。
楚喬照顧冷熠諾喝下藥又幫他蓋好被子,他終於沉沉睡去。隨後拉着冷熠鴻來到院內細細盤問。
冷熠鴻據實講述了冷熠諾跟錦瑟的相識,接着說:“當時父親派人急着要我和二哥回來,所以二哥只能匆匆交代說會回江南找她。可是誰知道父親找我們的目的是去幫大哥迎親,而迎來的就是她!二哥曾經提出來要帶她走,但是她沒答應。開始的時候我以爲她根本沒喜歡過二哥,直到後來在牧場,我確定她心裡是有二哥的,可是不知道爲什麼,她還是選擇在大哥身邊。”冷熠鴻細細說着他所知道的一切。
楚喬兩隻手緊緊握在一起,臉上露出一絲心疼,瞬而轉化爲哀傷:“我從來沒見過熠諾這麼無助、這麼脆弱的樣子……他……應該很愛錦瑟吧……”
冷熠鴻沒有注意到她眼中的晶瑩,繼續道:“是啊,她是二哥心裡唯一的一個。二哥爲了她,好多次連命都不顧,經常傷痕累累,心裡又憋悶痛苦,怎麼能不病倒呢?”
楚喬低低念着:“可是,如果錦瑟心裡有熠諾的話,爲什麼又要這麼狠心的離開他呢?而且還是嫁給了他的哥哥……”
楚喬偷偷拭去滴下的淚水,轉身走進房間,看着牀上消瘦頹廢的人,整顆心似被絞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