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滋笑意更深,“我知道鄭御史不是太子的人!但沒想到,婁御史居然也倒戈了。”
顏十七道:“能做御史,一般都是一身正氣之人。至少表面上,他們得給人這種印象。婁御史雖然跟老顏家是親家,但老顏家現在已經分家了啊!顏十四可是二房的女兒呢!”
“如此說來,顏家二房已經站到你們這一邊了?”
顏十七道:“他們也是被逼無奈啊!顏家老太太對庶子的打壓是很厲害的。顏家二房依賴了顏家三房這麼多年,得到了什麼,其中的憋屈他們自己心裡清楚。既然顏家三房指望不上,也就只能往我們這邊靠了。”
楊滋一臉的苦惱,“很明顯,顏家三房是站在太子一邊的,偏離了三房,那就是跟太子背道而馳了,他們就不怕太子有一天繼位後的報復嗎?”
顏十七眨眨眼睛,“你怕嗎,楊姐姐?”
楊滋撇嘴,“我有什麼可怕的?儲君也不是君,如今皇上身體康健,在位不說二十年,十年是沒有問題的。太子就能保證自己一直是太子嗎?呀!”
她捂了嘴巴,不往下說了。
她能想到的,憑什麼別人想不到?
如今,站在太子對立面的,已經不是一個顏家四房了。
跟顏家四房盤根錯節的,幾乎都站在了沅王一邊。
而且還是在太子的眼皮底下,明目張膽的站隊。
就比如衛國公府,親近沅王的原因還非常的理直氣壯,那就是被太子府給逼的。
太子就算氣歪了鼻子,也是無計可施啊!
如此,也就只能把怨氣撒向太子妃了。
顏十七笑笑,“富貴險中求!從來都是這個道理!”
楊滋道:“那我也就只能爲太子妃掬一把同情淚了!”
顏十七冷了眸子,“那麼好強的一個人,知道你同情她,不但不會感激你,反而會恨你呢!”
楊滋點頭,“倒像是她的作風!現在再想想,瑟主真的是世上最聰明的女子啊!明着,是太子妃利用了她,壓榨着她的才華和才智。暗裡,太子妃也被她養廢了呢!”
顏十七就笑的風光霽月,“是的啊!”
聲音很輕,如同羽毛落在心上,不會引起疼痛,卻是癢的難受。
高氏使了人來喊,開飯了。
楊滋也不是外人,坦然接受留飯。
飯桌上,當然不止她一個女客,還有顏家和高家的親眷。
楊滋自是坐在了關山月身邊的。
至於老顏家那邊,來的人卻有些玄妙了。
顏如鬆的慶功宴,習氏沒有來,據說又病了。
範氏沒有來,在意料之中。沒想到,就連杜氏也沒來。
如此看來,就跟三房沒人了似的。
其實,人家還真派了一個人來,那就是顏如樟的庶女,十一歲的顏清柔。縮手縮腳的,跟在大房的嫡女顏十八的後面。
顏清雅的事情出了後,三房也算是終於學會了夾着尾巴做人了。
顏十八的臉上像是凝了一層寒霜,自始至終未見笑容。
顏如鬆中了狀元雖然是在意料之中的,但想到這種風光跟自己沒有了關係後,心中應該還是很不好受的吧!
二房那邊倒是來的最多的,張氏和滕氏都來了。
顏四和顏十四也是親自來了。
來者都是客,高氏歡歡喜喜的招待着。
顏如鬆高中,她作爲母親,臉上自然是無上的風光了。
顏十七爲高氏高興的同時,心裡也算是石頭落地了。
兒子有出息了,就是母親最大的欣慰啊!
顏如鬆作爲新科狀元騎在高頭大馬上,繞城一週,接受全京城的眼光膜拜。
在那樣的榮耀裡,是有着高氏的一部分的。
最最實惠的,則是狀元及第了。
皇上這次絕對是大手筆,直接賜了顏如鬆一座五進的院子。
其規模,當然是超越了顏家主宅那邊的。
顏十七聞聽後,毫不客氣的大笑了三聲。
看到高氏的嘴巴咧到了耳根,顏十七幾乎可以斷定,高氏做夢都會笑醒的。
當然最高興的還是顏如鬆了,直接蹦了個一米的高。
然後急急的衝到顏十七這裡,上氣不接下氣的道:“十七------你終於可以不用從這個小宅子出嫁了------你可以從狀元府出嫁了!”
“是啊!”顏十七咧着嘴吧,“我大婚的酒席終於不用擺在酒樓了。”
“淡定!淡定!要處事不驚!”顏如鬆深吸了口氣後,故作一本正經。但眼角眉梢的笑意,卻是怎麼掩也掩不住。
顏十七又道:“可是我也聽說了,如今這婚宴都喜歡在酒樓擺呢!大勢所趨啊!”
顏如鬆挑了挑眉頭,“還不是你這小淘氣引領的!”
顏十七就捂着嘴笑,“我這是造福京城的酒樓了呢!按理說,他們都該來給我送銀子纔是。”
顏如鬆撫額,“還是個小財迷呢!依我看啊,不如等你大婚的時候,讓他們每家給府裡送一桌酒席如何?”
“哈哈------”顏十七拊掌,“這個提議好!不愧是新科狀元啊!果然滿肚子才華啊!”
顏如鬆哭笑不得,“我這滿腹才華就這麼上不了檯面嗎?”
顏十七咯咯笑個不停,末了,方纔問起正事,“主宅那邊,是否又要開祠堂拜祭呢?”
“你想去嗎?”顏如鬆也斂起了喜色。
顏十七道:“沒人願意看見我的!又不是我考中狀元!算上莒州顏那邊,老顏家已經好久沒出個狀元了吧!祖父是不是樂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