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愛荷道:“十七姨當真是了不得呢!據說《暮陽殘雪》一曲,可是彈奏的出神入化呢!”
孫青趕忙附和道:“是啊!十七姨不僅能用琴彈奏,還能用瑟彈奏呢!說到彈瑟,那是連太子妃都不會呢!”
她這樣子把太子妃給比下去,別人只當她是奉承顏十七,唯有長慶伯府的姑娘,臉上都有些不好看。
太子府可是他們長慶伯府最大的靠山呢!
貶低了太子妃,太子的臉面上也不好看,太子不好了,於他們長慶伯府能有什麼好?
就是不知孫青這樣子說,是有心還是無意了。
若是無意,證明行事也是個沒有腦子的。
“我覺得十七姨在賞梅宴上的品酒最厲害呢!”說話的是宋灼華。“回來說起,二嬸都後悔沒能帶着玉華妹妹前去呢!那樣以來,也就不會跟十七姨今日才初相識了。”
顏十七笑笑,“原來那時候,宋小姐也在啊!”
喊顏四二嬸,那就是長房嫡長子所出了。
“我也在呢!”說話的是孫橙。
顏十七看着這些個努力在她面前表現出存在感的閨秀們,只覺得替她們累得慌。
不過是個元宵宴,真有那麼重要嗎?至於爲了一個名額,來到她面前卑躬屈膝嗎?
“可惜,那時候竟沒有認識!”顏十七淡然道。
宋灼華道:“那時候,十七姨跟公主在一起,我們沒有福氣靠近呢!”
顏十七在心裡嘆氣,這開脫的藉口還真是一抓一大把啊!
沅王妃道:“賞梅宴畢竟已是過去的事情了,還是說說即將到來的元宵宴吧?在座的諸位姑娘就沒想着要來參加嗎?”
顏十七跟着沅王妃的視線,一一掃過。
一衆貴女,臉上明明寫着想,嘴巴卻不說,故作矜持的或絞着帕子,或玩腰間的配飾。
顏六立馬道:“自是想來的!只是聽說,今年元宵宴的名額好像很有限。”
“是的啊!”沅王妃道,“本妃還以爲想要參加元宵宴的姑娘們都在家裡加緊準備呢!當然了,胸有成竹的,也是可以走親訪友的。”
離着元宵宴還有不到十天的時間,既是有魁首的爭奪,不該在家加緊排練嗎?
在場的八大小姐,卻是一出來就是一天,不是胸有成竹,那就是無心參與了。
顏十七爲沅王妃的題外話暗暗叫好,她那四個堂姐卻是臉色或白或紅。
八個小姐更是如坐鍼氈。
顏四道:“她們這是心裡忐忑着,靜不下來,主要是不知道能不能有機會參加呢!”
顏四說着,眼睛卻是看向顏十七的。
這話,明顯是在試探了。
與其說是在試探沅王妃,不如說是等着顏十七表態。
顏二道:“久未見四叔,剛剛在家裡時聊了很多。四叔話裡話外都是對十七妹妹的誇獎呢!說十七妹妹最是重情重義了。她們幾個丫頭聽說了,便直吵着要來見見十七妹妹呢!”
“對啊!”董愛荷道,“我很崇拜十七姨呢!”
顏十七卻打起了太極,“自從分家後,父親的情緒一直都不高。父親一直都是最念親情的人!諸位堂姐若是閒來無事,多去家裡走走,陪着父親說說話,父親定然會非常開心的!父親疼我,自會將我掛在嘴邊。他的話,難免言過其實。”
顏六面色僵硬道:“敢問王妃,這元宵宴的人選要如何定呢?”
“你們還不知道嗎?”沅王妃面露驚詫。
幾人面面相覷。
顏十七道:“王妃一早使人貼出去的告示,這還不到一天,傳播總是要有個過程的。堂姐她們不知道,也是常理。”
“什麼告示?”幾人異口同聲的道。
沅王妃看了顏十七一眼,道:“今年的元宵宴,因爲府裡不比宮裡,地方小,所以,來人多了怕是盛不下,就定了三十個名額。本來是留了十個名額給宮裡的,沒想到皇上不要。說既然要公平公正,那就不能搞特殊。皇上這樣子慎重,府裡就只能更慎重了。”
“應該的!”顏四陪着笑臉道。
那笑容已經明顯的有些僵硬了。
只要不是傻子,就應該聽出這話裡的暗示來。
皇上都不要特殊對待了,憑什麼她們還要來走後門?
沅王妃微微一笑,繼續道:“所以,那三十人,定的是誰,我們沅王府自是不能馬虎的。於是就交給了京城十位夫人來定奪。十五眼看着到了,人選自是越快定下來越好。所以,一早着人貼了告示。凡有意參加者,都去找十位夫人報名。”
出嫁的顏家四女聞聽,臉上的表情各異。
有面色凝重的,也有明顯鬆了一口氣的。
前者當然是身邊有親生女兒的。
後者則是迫於家裡施壓,不得不來的。
董愛荷道:“自己去報名嗎?”
孫青道:“報名之後嗎?十位夫人每人手裡是有三個名額嗎?”
沅王妃道:“三天後的四方酒樓,三十人會當衆選出。屆時怎麼選,會當衆公佈的!”
顏六道:“不知十位夫人是指哪些?”
沅王妃道:“六位尚書夫人,以及兩公兩侯夫人。本次元宵宴,打出的是賢者居之。既是選賢,卻是不限門第的。本妃看在場的這些姑娘,都是極好的。是該趕緊報名呢!你們都是如槿的親戚,本妃也是希望你們都能來。”
話說到這份上,已經是沒有再交談下去的必要了。
沅王妃言盡於此,乾脆端了茶。
諸人趕緊起身,識趣的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