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氣瘋(8000+)求訂閱!求支持!

就算周胤辰正在旁邊看的眉頭大蹙,趙翀依然面不改色的一派從容。

是因爲鬍鬚遮着,如同戴了面具似的,認爲別人瞧不見就肆無忌憚?還是鬍鬚下面的臉皮真的很厚?

“見過瑞王爺!”顏十七手獲得自由後,忙不迭的行禮。

儘管手腕上那種酥麻的感覺甩都甩不掉。

說起來,這似乎還是她第一次面對着是瑞王爺身份的周胤辰行禮。

卻是以男人的身份。

周胤辰笑容看着溫潤,只是眸光卻泛着雪光的清冷,“免禮吧!”

趙翀卻連抱拳行禮都免了,只是那麼傲然的站着,“瑞王怎麼有空過來?起的蠻早的嘛!”

周胤辰道:“這不是早早趕來爲你送行嘛!”

顏十七往趙翀身後縮了縮,儘量壓低聲音道:“以前以爲,你跟瑞王爺的交情蠻好的!”

所以,當瘟疫肆虐莒州的時候,她甚至還請瑞王給他帶過話。

怎麼現在看兩人的架勢,似乎也不是想象中那麼和諧啊!

趙翀居然微微側臉,“你從哪裡看出瑞王對我有敵意?”

顏十七鬧了個大紅臉,她跟他說悄悄話,他怎麼能毫無徵兆的就把她給賣了?

這不是赤果果的坑人嘛!

好在她也不是那種臉皮薄的人,他敢賣她,她就敢坐地起價。“瑞王爺若是跟大人交情很好,那麼,作爲大人貼身小廝的我,給瑞王爺行禮後,瑞王爺不該稍稍打賞一下的嗎?”

趙翀虎了臉,訓斥道:“跟你說了多少遍了,不能隨便討東西!瑞王爺能是你一個小廝開口說話的嗎?”

顏十七垮了肩膀,委屈的踱到雪人旁邊,繼續自己被破壞了的大作。

報曉也在這個時候抱着大大的雪塊兒迴轉。

這丫頭,這是算準了時間,回來的吧?

一個江湖賣藝的,是如何練就這樣的眼力的?

身前黑影籠罩,擡眼,就看到了一個翠綠色的玉佩在眼前晃動。

視線順着吊着玉佩的紅色的繩子上移,就看到了周胤辰那張燦爛如同朝陽的臉。

“這個給你!”聲音溫潤清甜。

顏十七不客氣的伸手接過,“很貴嗎?若是去當鋪裡當,我得要多少銀子?”

周胤辰的脣角就咧到了耳根,“你若缺銀子,拿着這塊玉佩到瑞王府,不超過一萬兩的銀子還是能要到手的。”

“呀!”顏十七大叫,手跟着抖了抖,求救的看向趙翀,“大人,這個,小的能收嗎?”

趙翀面上無波,“聽聞瑞王爺身上有一塊兒青龍玉佩,手持玉佩,連皇宮都能闖呢!”

“啊!”顏十七失聲,玉佩在手抖中滑落。

好在報曉眼疾手快的接住。

顏十七吁了口氣,眉頭打結的看向周胤辰,“瑞王爺這是打算害死小的嗎?您不想打賞就算了!何必這樣子爲難小的呢?”

“爲難?”周胤辰臉上的笑容就有些僵。

顏十七繼續指控道:“您這跟給了小的一張萬兩的銀票,讓小的去買個窩頭充飢,有什麼區別?別說小的揣着那萬兩的銀票,被賊人惦記了。就是那賣窩頭的,能找開銀子給我嗎?”

周胤辰無奈的笑,“倒是我想法簡單了!離開京城好久了,這玉佩能不能進皇宮已經很難說了。但是在瑞王府來去自如,都是可以的。”

顏十七連連擺手,“多謝王爺了!只是,我家大人若是有事情找王爺,他自己的名帖就應該很有分量了。應該不需要我這個小廝給他撐門面。”

旁邊的趙翀就聽的脣角忍不住的抽來抽去。

報曉拿着那枚玉佩站在那裡,不知道該伸到哪邊去好了。

周胤辰眯了眼睛,“沒準兒,顏解元會用到。”

他在拋誘惑!而且還是個很大的誘惑!

這幫人,是不是都瞭解了顏如鬆纔是他致命的弱點啊?

顏如鬆初到京城,若是傳出跟瑞王交好,那麼是不是會很有面子?尤其在京城顏那裡,也會腰板兒挺直吧!

可是無功不受祿,這麼貴重的玉佩一旦接了,怕也要付出很大的代價吧!

顏如鬆還能不能跟趙翀似的做個純臣了?

顏十七想着,偷眼瞄向那個顏如鬆崇拜的神明一樣的人。那人卻扭頭看地上的麻雀,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

顏十七暗咬後槽牙,“王爺送給顏解元這麼貴重的東西,也是看在趙大人的面子上嗎?”

周胤辰黑麪,“顏解元什麼時候成了趙大人的人?”

顏十七眨巴眼睛,“昨天夜裡啊!你們所有人不都在瞧好戲嗎?”懶懶的打了個哈欠,摸摸肚子,“餓了!兩位爺繼續賞雪,小的先去祭五臟廟了。”

報曉急道:“那這玉佩怎麼辦?”

顏十七擺擺手,“讓大人看着辦吧!收下也是他的人情。”

然後頭也不回的離去。

報曉就尷尬的站在那裡。

周胤辰看着那個小背影一溜煙的跑走,“你就是這般縱容你家小廝的?”

趙翀道:“我答應了她,今天放她一天的假。你這玉佩,真打算送給我?”

“想得倒美!”周胤辰一把從報曉手上搶過玉佩,懸掛回腰上。

趙翀擡腳就往回走。

“喂!我話還沒說呢!”周胤辰跟了兩步。

趙翀回頭,“你是想跟我們一起走?”

周胤辰道:“我打算去沂江上吃完魚頭再走!”

趙翀道:“那你的送行,我收到了!”

周胤辰一噎,“我是想跟你說,昨夜的事情還沒完------”

話說到半截,就見到杜錦軒帶着人匆匆而來。

杜錦軒看到了站在衚衕口的趙翀,自然就不能當人不存在。“趙大人!本世子有事情要詢問朱算子,還望行個方便。”

趙翀冷聲道:“本官現在不方便!”

擡腳,走進門樓。

杜錦軒鐵青着一張臉,“趙大人真的要與太子爲敵嗎?”

“本官不與任何人主動爲敵,但是有人若是想找本官的事,不管不介意與其爲敵。”說話聲已經消失在院子中。

杜錦軒往大門口踏進一步,面前突然多了兩條人影。

周胤辰走過去,拍了拍杜錦軒的肩膀,“他脾氣不好!你還是少惹他爲妙。”

杜錦軒挑眉,“他連皇叔您的賬都不買嗎?”

周胤辰哈哈大笑,“我就算是個閒散王爺,銀子也不愁花,何須別人來買賬?趙大人是權臣!他跟皇上是一個心眼的!別說今日站在這裡的是本王了,就是太子親自站在這兒,耽誤了他吃飯,他照樣會不給面子的。”

杜錦軒咬牙切齒,“這種人,王爺就該好好參他一本!”

周胤辰笑容收斂,“杜世子久居京城,難道不知道參他的人很多嗎?可結果如何了?他的官運受影響了嗎?聰明人就該意識到,皇上待他,終歸是不一樣的!走了,疾風!還得趕去沂江吃魚頭呢!”

杜錦軒看着瑞王爺閒適的離去的步伐,火氣更盛了,臉不是臉,鼻子不是鼻子,本來美豔的容貌都有些扭曲了。

再看看眼前的兩個門神,就更加的煩躁。

總不能打進去吧?

瑞王的警告還在耳中迴響,打過打不過還在其次,關鍵這一動手,就把趙翀給得罪狠了。

趙翀的狠辣他當然早有耳聞,就連父親都對他耳提面命過,見了那廝定要遠着走,千萬別惹他。

幼年時就是京城一霸,誰見了誰頭疼。

就算後來突然改了性,甚至還高中探花,一路官運暢通,但是骨子裡的邪性卻是怎麼也改不掉的。

總之,那就是招惹趙翀絕對不會有好果子吃。

所以,他若在這沂王莊跟趙翀幹上了,等到回到京城,這善後之事,是鎮海侯府能給他扛着,還是太子府能給他兜着?

太子府畢竟不是太子妃說了算的。

何況,太子妃還出了那樣的事------

所以,現在,他必須得忍!

本以爲今日要啓程回京的人,吃個早飯應該會很麻溜迅捷的,哪想到半個時辰都過了,裡面竟是毫無動靜。

那兩個門將更是閒的沒事,跑到旁邊去堆雪人去了。

杜錦軒別說雙腳都有些凍僵了,心中的忍耐也是到了極限。吩咐幾個手下繼續守着,自己則跑回去搬救兵去了。

東廂內的顏十七吃飽喝足後倒在榻上,打着瞌睡,卻也不敢真閉眼。心裡也是莫名其妙,說好的啓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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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趙狐狸不是一向都雷厲風行的嗎?這次怎麼磨蹭起來了?

然後一琢磨,路上有積雪啊!太陽升高後,雪很快會化掉。這是等雪化了再走呢!

又不對!雪化了的話,路上豈不更泥濘了?

顏十七強撐着眼皮,對報曉道:“你出去打聽一下,到底是幾個意思。若是啓程還早,我就先睡下了。”

報曉一開門,卻又縮了回來,“姑娘,六皇子和杜錦軒進來了!”

顏十七一個激靈就從榻上彈跳了起來。

那倆妖孽一起來了,看來是昨夜的事情還沒完呢!

顏十七急吼吼的出了東廂,顏如鬆也聞到了動靜,衝出來後,愣是沒拉住她,只得跟着她跑出來。

六皇子和杜錦軒正好走到了院子中間,齊齊駐足看過來。

顏十七便跟着顏如鬆後面行禮。

六皇子一雙桃花目,眼角泛着粉色,水潤潤的看過來,“顏解元無恙了吧?”

連聲音都如笛子般悅耳。

顏如鬆一本正經的道:“多謝六殿下掛心!已然無恙!昨夜之事,各位都跟着費心了。”

瞭解顏如鬆的人,必然知道,他這話絕對沒有別的深意,只是真心大實話。

但若落在有心人耳中,卻極有可能曲解出新意來。

畢竟,有些人昨夜只是存了看熱鬧的心思,壓根兒就沒費半點兒心思。

所以,杜錦軒就鼻孔朝天的冷哼了一聲,想當然的認爲顏如鬆的話裡是帶着諷刺的,所以,完全不屑一顧。

別說一個小小的解元郎,就是整個京城顏府,都入不了他們鎮海侯府的眼。

六皇子笑的風光霽月,“我們沒怎麼費心,真正用心思的是你身後的小阿七。差點兒爲你瞭解元郎你,跟人家拼命呢!”

顏十七置若罔聞的擡頭看天,雪後的天空真的跟水洗過一樣,湛藍湛藍的。

顏如鬆瞅了不在狀態的顏十七一眼,“她的確很難得!”

“呀!算子先生!”顏十七突然大叫一聲,整個小身體也如同箭一樣射到了西廂的門口。“不是說好要下棋嗎?怎麼現在纔出來?害的我等了你半天!”

六皇子戲謔道:“太陽這才三尺高,哪裡有半天了?”

明知道這妖孽是在故意拆臺,顏十七哪裡肯示弱,揚聲道:“若是從昨夜的某個時辰開始算呢?算子先生,這做生意,是否要離着那較真之人遠着點兒呢?”

朱算子打着哈哈,“那倒是!做生意自然都喜歡豪爽大氣之人。這胖子嘛,總是吃得多,睡得多,算子失約了。”

趙翀從主屋出來,“六殿下請!杜世子請!”

迎接來遲,這對待權貴的態度還真不是一般的怠慢啊!

顏十七拉着朱算子的衣袖,“既然大人那邊有客,咱們趕緊去殺一盤吧!”

“慢着!”杜錦軒一個箭步到了朱算子面前。

朱算子沒動。

顏十七鬆了手,歪着腦袋看過去,腳步也未動。

顏如鬆卻動了,身形很快的移動過來,“杜世子!這裡還是趙大人的院子!杜世子太不拿自己當外人了吧?”

他的想法很簡單,既然十七想趟這趟渾水,他既然阻止不了,那也不能躲在後面,什麼都不幹。

這種事,他一個解元出頭,總好過十七一個小廝出頭的好。

“讓開!”杜錦軒不客氣的吼,“這裡沒你們什麼事?”

他如此不禮貌的行爲,倒是讓顏十七身上的刺根根都豎了起來。原本還想着這事,看看熱鬧就好,逮着機會還可以煽風點火。

但杜錦軒這種把別人不當人的行爲,直接就挑起了她心中的小小火氣。

顏十七往朱算子身前一站,“你誰啊?會不會說人話?別拿些獸語來糊弄人。我們是人,聽不懂的。”

“我就------”六皇子剛說了兩句。

顏十七搶白道:“除非天天跟畜生在一起的人,近墨者黑,才能聽得懂。”

六皇子未出口的話就硬生生的嚥了下去。

杜錦軒卻直接跳腳,右手高高的擡起,什麼話也不說,直接就扇了過來。

顏如鬆這次的反應倒很快,居然敏捷的一把就抓住了杜錦軒的手腕。

與此同時,朱算子也出手,將顏十七扯到了身後。

“你們誰都別攔着!”趙翀冷冷的開了口,“阿七,你上前,讓他打!”

顏十七怔愣,卻沒做反抗的上前一步。

“大人!”顏如鬆和朱算子異口同聲的喊。

趙翀道:“顏解元儘管放手!今天,他只要敢動阿七一根手指頭,我趙翀就敢在此對着沂王的亡魂發誓,一年之內,定會讓鎮海侯府消失在京城。”

聲音帶着令人不寒而慄的氣勢激盪着人的耳膜。

顏如鬆的手倏然鬆開。

在這樣自信滿滿的話語面前,沒有人不被震懾。

杜錦軒臉上紅白交替,“你------你口出狂言!”

趙翀道:“鎮海侯這個稱謂是如何來的?當年,鎮海侯在東南沿海蕩平倭寇的時候,還做過了些別的。對此,你就一點兒都沒有耳聞嗎,杜錦軒?不服,咱就試試!”

杜錦軒眼若銅鈴的瞪着,鼻翼煽動,嘴脣哆嗦,哪還有半點兒美少年的樣子?

原來,長相再好的人,只要發怒生氣起來,都能瞬間變羅剎啊!

偏還有嫌火勢不夠猛,往裡加柴助焰的。

顏十七勾脣一笑,又往前移動一步,不去看那張扭曲的羅剎面,而是看向了可愛的大鬍子。“大人,那他要是動我兩根手指頭,是不是可以把時間縮短爲半年啊?”

此問題一出,除了趙翀還凜然的站着,六皇子如同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了般的乾咳,以及杜錦軒面黑如鍋底外,其他人都在剎那間低了頭,肩膀還不住的抖動。

趙翀道:“三個月!不能再短了!”

這樣的回答,差點兒讓在場的人全部倒仰。

氣的哆嗦的,目露驚恐的,努力憋笑快憋暈了的,幾乎都有些站立不穩。

他們不是不相信趙翀的實力,只是有些難以置信,他怎麼就能順着一個小廝的話往下說?

這樣子寵慣一個小廝,就真的不怕慣壞了,沒事上房揭瓦嗎?

某個小廝正仰着得意洋洋的小臉,送到了杜錦軒面前,“世子爺打算動幾個手指頭啊?”

杜錦軒縮在袖子裡的手指,就攥的嘎嘣嘎嘣響。半天沒有動作,醞釀了半天,好容易憋出了一句話,“這天下還是皇上的!你這樣子張狂,是要把自己凌駕在皇上之上嗎?”

“啪!”響亮的耳光隨着杜錦軒最後一個字響起。

顏十七甩着打疼了的右手,“這話誅心!趙大人是皇上的能臣,是專門爲皇上分憂的。怎會凌駕在皇上之上?他之所以信誓旦旦的能剷平你們鎮海侯府,怕是你們鎮海侯府做了什麼有違天良之事吧!若事實真是如此,那麼真正將自己凌駕在皇上之上的,怕就是你們鎮海侯府了。”

身形一轉,已經到了六皇子面前,“六殿下,是不是該獎賞阿七?我剛纔的話有沒有說出六殿下的心聲?”

六皇子尷尬的笑着。

他怎麼敢!一個小廝,他怎麼就敢了呢?

是因爲趙翀的縱容,所以纔會恃寵而驕嗎?

還是他的小身體內,本就蘊藏着巨大的膽識,以至於根本不怕把天捅個窟窿?

這莫非也是趙翀對他刮目相看的原因所在?

顏十七笑笑,“六殿下不否認,那就是默認了。我既然說出了六殿下的心裡話,那麼我剛纔這一巴掌也是替六殿下打的。六殿下難道不該獎勵我嗎?”

“你敢打我!”淒厲的叫聲劃破長空。

顏十七來不及捂耳朵,就聽趙翀道:“阿七,過來!”

顏十七扭頭看了發話人一眼,然後倒着往後退,還不忘撇清關係的道:“杜世子也別委屈!既是六殿下要教訓你,這一巴掌你就當他賞你的吧!”

“你就不能少說兩句!”話語在頭頂炸開,不是責怨,而像是抱怨。

顏十七退到他旁邊,“大人以後離着小氣的人遠點兒吧!小的跟着你是一點兒好處都沒撈着。先前瑞王,一賞就賞給小的萬兩銀票,借給小的一百個膽兒也不敢接啊!就怕有命接,沒命享受啊!現在這六殿下,更是屬鐵公雞的。小的辛辛苦苦爲他辦事,他卻一毛不拔。”

這抱怨雖是做着刻意壓低聲音的樣子,但在場的人,還是都聽了個真真切切。

杜錦軒差點兒倒仰,手指着顏十七這邊,渾身哆嗦着,就是說不出話來。

顏如鬆則是撫額,她家妹妹從小不缺銀子花吧?

府裡的小廝也沒有這樣子爲了討賞,在主子面前編排別人的吧?

六皇子更是一副哭笑不得的樣子,誰是鐵公雞?什麼叫爲他做了那麼多事?他有讓她動手嗎?

明明自己想揍人,卻偏偏把仇恨引到他身上,有這樣陷害人的嗎?

關鍵是得了便宜還賣乖,居然還給他扣上小氣的帽子。

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六皇子顫抖着手,從自己的袖袋裡掏啊掏,居然掏出了一錠銀子,直接衝着顏十七就砸了過來。

“小心啊!”顏如鬆急的大叫。

趙翀往前一步,只是擡了擡手臂,銀子已經握在了手中。

顏十七一點兒都沒覺得害怕,在趙狐狸的面前,他除了擔心趙翀會對顏如松下手外,其他的,真的是一點兒危機意識都沒有。

伸頭到趙翀跟前,“大人快看看,這銀子上有沒有沂王的印記?”

六皇子差點兒沒一口老血噴出去,“你居然以爲這銀子是從沂王墓裡取出的?”

顏十七拋了個鄙夷的眼神過去,“通常都是花別人的銀子比較大方。”

六皇子牙齒磨得嘎嘣嘎嘣的響,顏十七那麼遠的距離都能聽到。

“趙翀!”六皇子從齒縫中擠出了倆字。

被點名的人慢吞吞的將手中的銀子遞給了顏十七,“六殿下有話就請直說吧!我這還等着啓程趕路呢!”

一股子時間都被你們浪費了的怨氣。

顏十七則把銀子放在鼻間嗅了嗅,然後張嘴咬了咬,然後才微微點了點頭,對趙翀道:“大人,經小的檢驗,是真銀子!”

六皇子那張桃花面,雖然早已經零落成泥碾作塵,現在還又被人狠狠的踩了一腳。

強行壓下喉頭聚攏的血腥氣,“夠狠!帶着他回京,趙翀,你的確可以無敵了。”

顏十七幽幽的嘆了口氣,“大人,他們既是來送行的,放下盤纏走就是,在這裡磨蹭什麼?莫非還要十里長送,跟大人對飲一番?”

六皇子已經徹底的無語了,把杜錦軒往身前一扯,做了個手勢,竟是一點兒聲音都沒有發出。

杜錦軒猝不及防中就趔趄了一下。

站穩後,直接衝到了朱算子面前。“本世子命令你,把另一半鑰匙交出來!”

“呀?”顏十七出聲。

想要再發表點兒言論,接觸到趙翀丟過來的目光,便趕忙閉了嘴巴。

有些事情,的確該適可而止。

今日若不是有趙翀穩如泰山的站在這兒,那六皇子估計早將她大卸八塊了。

目光移到了朱算子身上,那傢伙果然精明啊!居然還留了一手,那枚她沒來得及看清楚的鎖片,居然只是鑰匙的一半。

朱算子做事,還真是合她的胃口啊!

朱算子也正看過來,似是在等着趙翀的示下。

趙翀道:“卿本無罪,懷璧其罪。你若有,就給他們吧!六殿下和杜世子也都是明白人,情知就是墓室打開了,裡面真的有寶藏,也絕不會私吞。大順是皇上的!大順的一切自然都歸皇上所有!”

如果說,顏十七的胡攪蠻纏能把人氣瘋。

趙翀這話,絕對能讓瘋子迴歸清醒。

六皇子和杜錦軒不約而同的打了個激靈。

他們對於寶藏的志在必得,是不是太理所當然了點兒?

趙翀是皇上的人!

趙翀在回京的時候,本來應該直接從莒州出發,後來卻突然轉道沂州,現在居然又好巧不巧的路經了沂王莊。

這一切,真的不是有心爲之?

再往深裡想,皇上是不是也對此事做了別的安排呢?

思緒這麼一轉,找到另一半鎖片的念頭突然就沒有那麼強烈了。

朱算子移動了兩步,到了主屋門前的臺階下,衝着趙翀抱拳道:“算子不敢欺瞞大人,算子手裡的鐵片的確就只有這麼一個!”

杜錦軒一下子就抓住了朱算子話裡的意思,興奮道:“你承認鐵片只是鑰匙的一半了?”

朱算子面不改色道:“算子從來沒說過那是鑰匙。那只是朱家世代相傳的東西。在算子來說,那是傳家寶。所以,若是你們用完了,還望還回來。”

顏如鬆出聲道:“侵吞別人的傳家寶,的確是大爲不妥!”

顏十七撫額,她這哥哥還真是正義的化身啊!只是這關注點兒,是不是偏了?

“那鐵片子也算是被火燒過了,沒準就被燒沒了一半。你們是不是太爲難人了?”顏十七終歸還是忍不住,小聲的咕噥。

杜錦軒一個冷目射過來,“那鑰匙乃是玄鐵所做,豈是那麼容易燒沒的?”

六皇子這時候也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舌頭,“朱家早前也算是四大世家之一,怎會拿個破鐵片做傳家寶?再說了那玄鐵龍片小阿七不是經手過了嗎?就沒掂量出來?”

滿臉的對顏十七少見多怪的鄙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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