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唉……李總,李哥,你別走啊,你帶我看看嘛。”
莊金榮就一打馬虎眼的功夫李大總就跑的沒影了,看來李總在家裡也是個懼內的貨。
莊金榮硬着頭皮走到慄美女的面前,強顏歡笑說:
“愛妃有何指教,明天再說如何,寡人還有事情要處理,先行一步。”
莊金榮的緩兵之計上來了。
“不行,今天……就得全部交代,這些天你都幹了些什麼偷雞摸狗的好事。”
慄美女氣的酥x一抖一抖的,那模樣別提多可愛了。
她故意把晚上兩個字省去,就是怕等不到晚上莊金榮就躲了。
“我辦的都是正事,何來偷雞摸狗一說,你別聽外面的人嚼舌頭,我是什麼樣的人你還不清楚嘛?”
莊金榮繼續打馬虎眼地狡辯道。
“哼!”慄美女臉色一變,“對,你就是個朝三暮四的浪人,我太清楚不過了!”
說完一扭屁股轉身就進了辦公室裡面的套間,“你呀,愛說不說,別怪我沒給你機會。”
在關上門的那一瞬間慄美女也下了最後的通牒。
“我什麼都沒幹,你讓我說什麼?”
莊金榮十分委屈的裝可憐。
“老老實實地坦白,也許還有一線機會。”
慄美女並未把門關死,故意的留了一道縫。
“既然這樣,那你提個頭吧,你想聽哪段兒,我編給你聽。”
莊金榮也是豁出去了,打死都不能承認那些好事。
坦白從寬,冷板凳坐穿,抗拒從嚴,機會就在眼前。
女人哄一鬨就好了,這件事只能演繹,絕不能落下口實。
“好,你有種,不說是吧,你可別後悔。”慄美女說完砰的一聲關死了房門,“你不說那就永遠別上我的牀。”
在關緊房門的那一刻慄美女一句火燙的歧義句從屋裡飄了出來,不禁讓人浮想聯翩……
是挑逗?
是暗示?
是鼓勵?
是生氣?
……
就連慄美女自己都羞得捂着紅布似的臉不能見人了。
好在是在自己的屋裡也沒人看見。
她本想說永遠別上我的房,一激動說突了嘴,變成了永遠別上我的牀。
這下好了。
連姑娘的矜持都不要了,直接大膽露骨赤.裸裸的先坦白了。
無奈話已出口無法收回,就看莊金榮怎麼收場了……
這是什麼情況?莊金榮心裡一緊。
真生氣了?莊金榮不禁自言自語。
不可能啊,要是真生氣還會留下歧義句勾引他上牀嗎?
莊金榮一遍一遍的咀嚼着慄美女的最後通牒。
不坦白就永遠別上她的牀,那言下之意,只要我坦白了就可以名正言順的上牀了。
原來如此。
這個小妮子還是個悶騷型的呢,故意欲揚先抑的勾引自己。
想到這,莊金榮心裡一喜,情不自禁的大聲配合道:
“好好好,姑奶奶,只要你打開門,我好好的跟你坦白,跟你交代,跟你懺悔,跟你恩愛。我把我祖宗十八代的事情都跟你說清楚,行了吧?”
一時間,莊金榮的小品情節又上來了。
“哈哈哈…”
慄美女忍不住的大笑起來。
她就喜歡莊金榮嬉皮笑臉的入戲,那份讓她愛也不是恨也不是的無賴樣纔是最打動她心扉的。
“誰願意聽你祖宗十八代的聊齋,你把你和蔣姐姐的事故編好就行了。”
……
面對眼前觸手可得的香豔誘惑,莊金榮再也不想抗拒了。
他巴不得現在就到慄美人的牀上坦然的表白,一直表白到明天天亮都行。
想着慄美人的嬌腮,想着慄美人的雪白,此時的莊金榮是一片空白……
他不停的拍打着慄美人的房門語無倫次的說:
“快開門,我不要抗拒,我要坦白,再不開門我就闖進來了!”
迫不及待的莊金榮再也顧不得什麼紳士形象了,他下意識地用力撞開了房門。誰知房門根本沒銷,莊金榮一個失控踉踉蹌蹌的摔倒在牀上。
他不顧一切地撲到躺在牀上的小嬌嬋,室內頓時春光乍泄,一片片雪白晃了太陽的眼……
正當他們剛想享受激情四射的時候,突然傳來了看模師傅的叫喊:
“不好了,快來人啊,跑模了!”
迷迷糊糊的慄美女聽到跑模了三個字立馬條件反射似的坐了起來。
立刻想穿衣服出去看看,無奈被正在興頭上的莊金榮抱的緊緊的……
“它跑它的模,咱跑咱的樂,慌什麼,一切有李總在呢。”
慄美女剛一猶豫,莊金榮就十分不捨地摟着慄美女的嬌軀,直奔主題。
“不行不行,剛纔那一出鬧劇,他們都知道我在辦公室呢,咱們不能再讓人看笑話。”
技術慄還是十分敬業的說。
“那也不行,我這裡也是十萬火急,你不讓它跑馬,也會燒壞的,你還是先救火吧。”
莊金榮緊緊地抓住慄美人的手撒潑耍賴的說。
“好了好了,你個大壞蛋,算我欠你一次,如何?改天讓你跑個痛快。”慄美女也顧不得小女人的矜持了,連哄帶騙的說,“我先穿衣服出去,你就在這裡休息,聽話哦……”
說完慄美女就迅速的穿好了衣服,又對着鏡子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就直奔出事的地點去了。
這次的跑模事故非常嚴重。
一面柱子的模板都被脹開了,混凝土流的到處都是,幸虧是大白天發現的及時,纔沒有進一步的惡化。
否則損失還得進一步加劇。
技術慄到的時候,李總和木工瓦工的負責人都在現場。按照模塊顏色的歸屬來看,這片紫色的跑模區域是屬於木工隊的周隊長負責的。
不一會兒周隊長就和三個工人匆匆忙忙的趕到了。
他們仔細地察看跑模的現場,堅定的否認說:
“這絕對不是我們木工隊的責任,我敢打包票!”
“打保票?”瓦工的負責人沈包工趕忙打斷周隊長的申辯,“你拿什麼保證不是你們的失誤造成的?”
一句不懷好意的反問頓時提醒了周隊長,口說無憑,得拿出證據來啊!
領導們都看着呢,弄不好得賠不少的錢,周隊長穩了穩神,信心滿滿的說:
“作爲隊長,這個模塊完工的時候,我是特意的複檢驗收了一遍。各個部位嚴絲合縫,沒有任何跑、滴、漏模的可能。”
一直關注事態發展的瓦工隊劉隊長一聽這話頓時不願意了,他兩眼一睜朝周隊長吼道:
“聽你這話的意思,那就是我們的責任了?”
劉隊長本身就是個火爆脾氣,一聽周隊長死不認賬,立馬嗆茬。
“這明明是你們的震動棒用力過度造成的,不信各位領導看看這模板和鋼筋上過度震動的痕跡,萬里長城也經不起這麼無序野蠻的震動啊!”
“你放屁!”瓦工隊劉隊長也是忍無可忍,“哪個被震過的模塊和鋼筋沒有痕跡,這與跑模有什麼必然的聯繫?如果不用力震動造成的空鼓和蜂窩你負責啊?”
“你罵誰呢?”
周隊長也不甘示弱的回敬。
場面一度失控,差點打起來……
“夠了!”李總大聲的呵斷了他們的爭吵,“我讓你們過來是找原因、分責任、解決問題的,不是讓你們過來吵架的!”
見領導生氣了,雙方也都停止了爭吵,漸漸的冷靜下來。
李總瞟了木工和瓦工的兩位負責人一眼,繼續點評道:
“雖說我們木工和瓦工都分包到隊、承包到人了,但兩隊之間的配合協調還是很有必要的。關鍵的部位木工要多加固些,防止過度震動,造成鬆模跑模現象。瓦工也要體量木工的工作量,不能爲了怕空鼓和蜂窩,下死手的拼命震。畢竟脹模造成的額外工作量還得你們瓦工和木工一起去搞定的。”
李總不疼不癢的批評,說白了就是雙方各打50大板,然後下不爲例,不能從根本上解決雙方配合協作不力的問題。
難怪人家議論他代工粗糙,老好人,好和稀泥,現在看來是有過之無不及啊。
一直在現場仔細調研的技術慄並未發表任何的見解,眼前的場景她是看在眼裡,急在心頭,不知不覺皺起了眉頭。
她深知木工和瓦工的矛盾,雙方都想省時省力,把困難留給對方。都想讓對方來掌握具體的火候和操作,這樣最容易協作不力,造成返工和扯皮。
雖然她和李總已經用定點定位顏色分包的方式,把所有的模塊全部分割了出去,但是卻忽略了各個工種之間的協調配合。
由於各個工種之間並沒有橫向的利益和制約關係,以致於各個工種之間容易造成各掃門前雪,不管他人瓦上霜的關係。
特別是。
在一些關鍵的節點上,更容易造成協作不力,配合脫節,各自爲政的亂象。進而造成一些不必要的人爲事故,最後損失的還是整個集體。
雖然她可以利用領導的權威懲罰木工隊或瓦工隊,但是還不能從根本上解決問題。
事無先例的突然罰款還會造成自己的公信力下降和難以服衆的問題,這些辦法絕不是技術慄的風格。
她一貫追求的是嚴謹,敬業,創新,和諧。
說到創新技術慄不由自主的就想到了莊金榮,要是他在這裡就好了,他鬼點子多肯定有辦法解決的……
眼看着一場事故分析會就這樣不了了之,技術慄也是乾着急沒辦法。只能鄭重其事的交代雙方加強配合,下不爲例,各自帶回。
“慢着!”
不知啥時候過來的莊金榮突然發聲,嚇了大夥一跳。
“要死啊你!你從哪鑽出來的?”
技術慄嗔了莊金榮一眼道。
埋汰他的同時又在心裡鄙視着。
你不在牀上好好睡覺,跑這湊什麼熱鬧,還嫌剛纔丟的人不夠啊……
咦?不對呀,自己剛想到曹操曹操就到了,這該不會是心有靈犀一點通吧。
想到這技術慄心裡不禁美美的,算你有良心知道我的難處……
莊金榮不緊不慢的從一片狼藉的腳手架處走了過來,微笑着說:
“我早就來了,看了半天的熱鬧,發現你們不僅什麼問題沒解決,還白白地浪費了那麼多的時效。”望着滿地的混凝土,莊金榮不禁搖了搖頭,“真是可惜了,這麼大的事故,總得有個說法,總得有人負責吧?”
兩位工頭一看形勢不妙,莊大老闆較真了,這還得了,都紛紛擺手搖頭,異口同聲地推脫道:“不怪我們,是他們的錯!”
莊金榮一聽他們都把責任推給對方,連說辭都一樣,頓時生氣的說:
“錯!大錯特錯!……”
說到這故意的停頓了一下,目光嚴肅地掃了所有人一眼。
兩位包工頭正緊張地等待着莊老闆的下文,大氣也不敢出的等候莊老闆的發落。
畢竟出了這麼大的事故,總得有人受到懲罰,總得有人買單,以儆效尤的。
莊金榮見緊張嚴肅的氣氛已經達到了,也就不再賣關子了,“錯是錯了,但錯不在你!”
“什麼?錯不在我們?”兩位包工頭面面相覷,互相對視了一眼,又轉頭看向莊金榮所在的方向,百感交集疑惑不解的問道,“我們沒聽錯吧?”
“對!你們沒聽錯,這次的事故歸根結底不是你們的錯。”
莊金榮話鋒一轉,把矛頭指向李大總和技術慄,“是他們的錯!”
“什麼?你沒睡醒吧?”技術慄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的嗆白道,“搞什麼惡作劇?跑這演小品來了?”
大家一聽技術慄的幽默風趣都不自覺的笑了起來,場面一度輕鬆了許多。
莊金榮明知技術慄一定會生氣,但還是笑嘻嘻的看着她上火併不着急解釋。
技術慄在衆人面前栽了面子,也是頗不服氣地質問:
“既然你說是我們的錯,那麼請問莊大神我們錯在哪裡?”
莊金榮不緊不慢地說:
“錯誤有三。第一,不該和稀泥,各打50大板下不爲例。第二,沒有動腦子明察秋毫的找出事故的主要原因。第三,沒有找到原因當然也更談不上解決問題的具體方案了。”
“切!說人話,說具體點。”
技術慄也是心服口不服的諷刺道。
莊金榮並不理會技術慄的諷刺挖苦,他看了看技術慄繼續笑着說:
“打個比方,如果你是木工隊周隊長,那你該怎麼要求你的工人來加固所有的模塊呢?是不計效率的往死里加固還是偷工減料的一般加固?”
剛說到這木工周隊長不願意了,“莊老闆,可別這麼說,我們是重點部位往死了加固,一般化的地方是正常加固,絕沒有任何的偷工減料。”
“那好,我再問你,”莊金榮見周隊長開竅了,繼續開導,“你們往死里加固是個什麼概念?有多死?力度多少是死?是否存在過度加固的可能?中間是否有不必要的窩工和浪費?”
“這……”周隊長撓頭了,幹張嘴卻無法回覆莊金榮的任何問題。
莊金榮見效果達到了,又看了看瓦工隊的劉隊長,微笑着說:
“舉一反三,道理都是一樣的,是不是劉隊?”
“嗯,我們遇到的問題跟木工隊一樣的,都是無法具體的量化和操作。”
劉隊長憨厚的實話實說。
莊金榮見大家都進入了狀態,繼續賣弄的說道:
“我說的沒錯吧,這是個無法固定和量化的模糊數學的範疇。在這個不確定的集合裡,工人全憑手感,經驗,心情,提醒來操作,所以出事故絕對是個大概率事件。”
“既然你賣弄的那麼專業,說的也確實是那麼回事,還請莊大仙指點迷津,請教一二。”
技術慄聽到莊金榮的分析,佩服的五體投地,但嘴上還是不屑地回敬道。
莊金榮意味深長的看了技術慄一眼,信心滿滿的說:
“解決的辦法非常簡單,我們可以買個壓力傳感器,放到關鍵的點位上。設置好一定的壓力區間,只要震動棒超過這個壓力區間就會自動報警,那麼負責震動的師傅一看紅燈亮了,就知道震過度了。從而有效的避免跑模,滴模,漏模的事故,更加科學,高質量地提升我們工地的效率。”
技術慄聽完莊金榮的方案,不禁恍然大悟。
她本身就是搞技術的,這些東西也太常見了,爲什麼自己就沒想到呢?
雖然發自內心的佩服莊金榮的智慧,但還是忍不住的挑刺,“你光解決了瓦工師傅們的操作,那木工師傅們到底該如何加固呢?總不能每個人都配個彈簧秤吧?”
她的話音一落又惹得大家一陣笑聲不斷,那場合別提多和諧了。
莊金榮笑眯咪地看着技術慄粉裡透紅的臉,不懷好意的打趣,“你不是技術控嗎?按照反向推演的原則,你應該知道怎麼做的? ”
技術慄看了看滿地的狼藉,心頭一亮,“我知道怎麼做了……”
周隊長一頭霧水的看着技術慄,疑惑滿滿的問:“慄總,到底該怎麼做,你倒是說明白啊。”技術慄信心滿滿的說:
“根據莊總的提示,我們只要把每一個部位的破壞閾值計算出來就行了,說白了就是倒推法。比方說我們的這次事故就是個反例,它倒推出我們木工原先的加固是不到位的,那麼它就提醒了我們這個地方要重點再加固。反之,沒出事的地方就是正常的閾值。”
技術慄得意的看了看莊金榮,笑着問,“我說的對嗎?莊大總!”
“對,對,對……”莊金榮忙的答道,“其實並不需要每個部位都來一遍破壞性的實驗,只要木工瓦工雙方配合協調的好,我們在電腦上就可以模擬出極限閾值的。”
“嗯嗯,周隊劉隊你們跟我來,我們馬上到辦公室現場推演極限閾值。”
技術慄也是個雷厲風行的人,說幹就幹。
“慢着!”
莊金榮大吼一聲,嚇的技術慄一激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