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羣人激戰正酣的時候,警察來了。
這個時候那不勒斯七人組正在和那十個他們都不知道來歷,或許只有卡薩諾才知道的人纏鬥。
必須說,足球踢得好,不代表就打得好。所以實際上主力就只有卡薩諾、陳英雄、阿爾沙文這三個人。桑切斯是最沒章法的,況且他個子矮,體重輕,很輕易就被人甩出了戰團。
馬喬鬥志不高,叫聲響,但都是虛張聲勢,比較聰明,一直在外面遊鬥。看起來好像到處亂竄,哪兒都有他,可實際上全都是做樣子的。上竄下跳,沒怎麼打中別人,自己也捱到多少下。
聖克羅切也是個打醬油的。
哈姆西克並不擅長打架,但他作爲球隊的中場核心,頭腦冷靜,善於抽冷子給別人一下,還是挺有破壞力的。他往往都是假裝拉架,卻看準了朝對方身上招呼拳腳。並且打中一下馬上就撤,決不多做糾纏,專在背後陰人,是典型的刺客作風。不過由於不敢纏鬥,傷害力有限。
阿爾沙文是最讓人吃驚的一看,平時看起來挺會賣萌的一人,打起架來也是毫不手軟,心狠手辣……從他一上去就用膝蓋頂人家肋骨一下就能看得出來他也絕對不是什麼善茬。據說阿爾沙文在聖彼得堡的時候和當地黑幫有瓜葛,這也許是一個理由吧。
卡薩諾和陳英雄是兩個打得最嗨,最不要命的人。
卡薩諾的打法是靈活躲閃對方的進攻,如果實在躲不過去了,就雙手抱頭保護頭部,把後背讓給別人打。然後突然暴起反擊,一旦認準了目標就是窮追猛打,完全無視其他人對他的進攻。爆發一陣子之後,馬上再度抱着頭當一陣子縮頭烏龜,等緩過勁來了又是一次爆發……陳英雄則是全能型戰士,既能做主坦克,又能做雙持雙手武器的狂戰士。他皮糙肉厚,防禦高,別人一般的攻擊打他身上,對他完全沒影響,他理不理會的。同時他的攻擊力也非常驚人,重拳出去往往能夠打的對方腳下不穩。此外,他還能夠兼顧多人,同時攻擊好幾個人,先打左邊這人一拳頭,拉住仇恨,然後再給右邊這人一腳,迫使他改變攻擊目標,同時還能用自己堅硬的前額衝撞迎面這人的鼻樑。
除了打,他還會嘲諷。“你們這羣娘娘腔!十個人欺負一個人算什麼本事?”
“看老子踢爆你的蛋蛋,讓你下半輩子看A片都勃不起!”
“傻逼!你這個婊子養的傻逼!”
“你管這個叫攻擊?你媽的奶子都比你的拳頭硬!”
那仇恨拉的是剛剛的。
就跟他在玩魔獸世界一樣,一個優秀的MT當然要能夠同時拉住幾個怪物,每個怪物身上都要保持足夠的仇恨,讓自己的隊友不至於隨便打打就OT了。所以基本上他捱得最多,但卻打的最嗨。這要是有仇恨統計插件和傷害統計插件的話,就會發現他的仇恨和傷害都是全隊最高……當他戰的正嗨的時候,警察來了。
一羣警察端着槍指着他們:“所有人都不許動!!舉起手來!”
※※※當警察們接到報案說在“火紅玫瑰”夜總會的地下停車場內發生了鬥毆的時候,他們以爲又是那些黑幫下的幫派火拼——這事兒在那不勒斯這個被黑手黨控制着地下世界的城市並不少見。
意大利有三大黑手黨,盤踞那不勒斯的是科莫拉黑手黨,在其他兩大黑手黨已經逐漸漂白的時候,他們的做法還比較傳統和原始——堅持街頭砍殺的方式來爭奪地盤,動不動就打打殺殺的。
對付他們警方自然很有經驗,頓時集中了上百人的警力,十幾輛車直撲在那不勒斯當地十分有名的“火紅玫瑰”。
到了之後,警車先將地下停車場的出口和入口堵住,然後帶着衝鋒槍直接下了停車場。
但是當他們用槍指着那些參與鬥毆的人時,才發現這其中有幾個他們特別熟悉的面孔……※※※在警察局等待俱樂部派人來撈他們的時候,馬喬蹲在牆角,抱着頭愁眉苦臉的。他在想自己這次可算是犯了個大錯了,果然跟卡薩諾攪和在一起,就是有麻煩!而且還是大麻煩!
不過這話他只敢在心裡嘀咕,沒敢直接說出來。
桑切斯和聖克羅切這兩個打醬油的正在處理自己的傷勢,一個個疼得呲牙咧嘴的,不過都是皮外傷,沒什麼大礙,畢竟他們基本上不在對方的仇恨列表裡。
哈姆西克在打電話:“沒什麼事兒,我們在外面玩的很嗨,可能要晚點回去,你放心……沒叫女人……”
阿爾沙文則安靜地坐在位置上,這裡的人都在說意大利語,他還聽不懂,他要是說俄語的話,對方也聽不懂,所以在這裡他反倒成了聾子和啞巴,顯得特別淡定。和打架時發狠的樣子真是判若兩人。
陳英雄呢?
出乎大家的意料,他正靠着牆坐在地上和卡薩諾聊天!
“爲什麼要幫我?”
“你是那不勒斯的球員,我也是。”陳英雄拍拍胸膛。
“可我們剛剛纔打過一架……”
“那屬於人民內部矛盾,剛纔那是外敵。遇到了外敵,當然要一致對外啦!除非你已經在轉會離開了,那樣的話,我纔不會管你呢!”
他的回答讓卡薩諾挺意外的,不過他也只是愣了一下,就笑了起來。“有意思!哈哈!”
“你呢,又爲什麼和他們撞到了一起?”
“我來那裡找樂子,哪想到碰上了一羣極端球迷。”卡薩諾啐了一口痰,裡面還有血絲,在剛纔的激戰中,他的嘴被打破了,眼眶也是黑的,顴骨哪裡淤青一片——不過那可不是被那羣極端球迷打的,而是陳英雄白天訓練的時候造成的……“極端球迷?”陳英雄笑了。“我說我怎麼看他們那麼不順眼呢,哈哈哈!”由於上個賽季的事情,他對極端球迷也沒什麼好感。
正笑着呢,就見卡薩諾突然起身,走向了一言不發的阿爾沙文。
陳英雄奇怪得看向他。
“我得和你說聲對不起……有些時候我沒法控制住自己的脾氣,但我絕對不是惡意的……”卡薩諾走到阿爾沙文面前,對坐着的阿爾沙文說,“喂,你聽得懂我說的話嗎?”
阿爾沙文仰起頭來,有些迷茫地看向卡薩諾,對方突然走過來對他嘰裡呱啦說了一大通,他只能聽懂幾個單詞,其他的……他都聽不懂。
不知何時出現在卡薩諾身邊的陳英雄向阿爾沙文笑着用俄語說:“卡薩諾向你道歉呢,因爲今天上午訓練的事兒,他說他沒惡意,只是有些時候控制不了自己的脾氣。”
聽到陳英雄的翻譯,阿爾沙文臉上也露出了笑容:“沒關係,實際上我並不怎麼生氣。”
陳英雄再翻譯過去。
卡薩諾點了點頭:“今天晚上的事情,我很謝謝你能夠幫我!”
“那你得先謝謝英雄。”阿爾沙文指了指陳英雄。
陳英雄指着自己對卡薩諾說:“他說你得先謝我。”
卡薩諾伸出了手:“真的是要謝謝你,我完全沒想到你們會幫我的……”
陳英雄一巴掌拍在了他的手上:“我們是隊友嘛!內部再大的問題也好解決,怎麼能夠看着你被外人欺負呢?”
“我知道,人民內部矛盾嘛。”
兩個人都哈哈大笑起來。
正在抱頭懊惱的馬喬驚訝地看向擊掌大笑的陳英雄和卡薩諾——怎麼回事啊這是?這纔多久功夫,這兩個人就好像認識多年的老朋友了?在我抱着頭的時候發生了什麼嗎?
哈姆西克放下手機,臉上也出現了笑容。他在想——要是主教練看到這一幕,真不知道會吃驚成什麼樣子呢……桑切斯和聖克羅切這兩個打醬油的這個時候也驚呼:“咦?你們不是仇人嗎?”
陳英雄瞪了他們一眼:“什麼仇人?你們不覺得這很有趣嗎?你們讓我去放鬆,選的是火紅玫瑰,安東尼奧去散心去的也是火紅玫瑰,這意味着我們很有緣分嘛。”
“因爲火紅玫瑰比較有名……”馬喬弱弱地說道。
“有名的可不只火紅玫瑰。我突然有一個想法……我們應該經常組織這樣的集體活動嘛!”
隨後他把自己的意思用俄語告訴了阿爾沙文。
阿爾沙文笑了:“你不會有打算來個團長副團長什麼的吧?”
陳英雄點頭:“就是這個意思!”
“你們怎麼看?”他問其他人。
哈姆西克舉手:“我贊成!”
馬喬猶豫了一下:“我們什麼時候活動?”
桑切斯和聖克羅切這兩個打醬油的自然也是舉手贊成了。
陳英雄又看向卡薩諾。
“似乎很有趣?”卡薩諾露出了他一貫的玩世不恭的笑容。
與是陳英雄就一拍巴掌:“我宣佈,那不勒斯吃喝玩樂團正式成立!從今天起……呃……”他看了看哈姆西克。“你對那不勒斯的夜店熟悉嗎?”
哈姆西克點頭:“還行!”
“好,那你就是團長了,馬雷克!”
“團長?”
“是的,我們以後都叫你團長了,馬雷克。”
“哇,團長!”桑切斯抓緊時間抱大腿。“這綽號真的很酷!”
“我是副團長。”陳英雄指指自己,然後問旁邊的卡薩諾:“你覺得怎麼樣?”
“我也要做副團長!”卡薩諾毛遂自薦。這麼有趣的事情,怎麼能少得了喜歡玩鬧的Cassanate呢?
“好了,我說一下。”給大家都分派了職務之後,陳英雄開始宣佈“團規”。
“我們現在是一個整體了,除了經常組織活動之外,不管是在球場上還是球場下,都必須共進退!”他把自己在聖彼得堡澤尼特的那一套搬了過來。“所以……”他將目光投向了卡薩諾。
“安東尼奧現在是我們的一員了,我們就不能讓他受欺負!”
馬喬有些猶豫,他是不太想和卡薩諾攪在一起的。但是看其他人都沒表現出有什麼不滿的情緒來,就他一個人反對肯定不好,所以他憋住了。
“其實我不是壞蛋。”卡薩諾也爲自己辯解。雖然一開始他表現得特別陰鬱,可實際上卡薩諾從來就不是那種陰沉沉的人,他只不過是因爲偷聽到新隊友對自己的評價之後,產生了孤立感而已。“我是好人,我相信你們會發現這一點的。”
哈姆西克拍了拍卡薩諾的肩膀:“我相信你,安東尼奧。就衝着你肯主動向沙瓦道歉這一點,我就相信你不壞。”
卡薩諾這人雖然已經二十七歲了,但姓格上卻還像是個小孩子,小孩子的有點就是沒那麼深的城府和心思。聽到哈姆西克誇獎他,他就笑了,很開心。“謝謝你,馬雷克……啊不,團長,其實你也是好人!”
大家都被卡薩諾的奉承話給逗笑了。
就這樣,在笑聲中,吃喝玩樂團那不勒斯分舵在拿波里的一間警察局的會客室中正式成立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