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沙漠的星空下,林朔站在多佛惡魔的身軀上,點上了一根香菸。
這種“事後煙”,林朔在兩位夫人面前是不抽的,因爲Anne和狄蘭都不喜歡聞煙味兒。
這會兒的多佛惡魔,應該不介意這點。
這根菸抽到一半,苗成雲開着車,載着苗雪萍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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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雪萍待在車上沒動彈,苗成雲則下了車,跑到多佛惡魔跟前,先是看了看趴着不動的多佛惡魔,隨後仰着頭看着林朔:“你人沒事兒吧?”
“還行。”林朔點點頭,“不過身子有點兒緊,要是有經絡術能給我舒筋活絡一下,那就更好了。”
“經絡術?”苗成雲挽了挽袖子,“那你可找對人了,我這門手藝一般人可享受不到。”
林朔扔掉了手裡的菸頭,從多佛惡魔的身軀上跳了下來,嫌棄地看了一眼苗成雲:“我不習慣男人的手碰我。”
一邊說說,林朔徑直走上了悍馬車,坐到了副駕駛的位置上。
“哎!你就這麼把東西撂這兒不管了?”苗成雲扭着頭,指着昏迷的多佛惡魔問道。
“你是司機,運貨的事兒你自己看着辦,我要睡一會兒。”林朔淡淡答道。
林朔剛要放平座位躺下,一隻女人的手扶上了他的肩頭。
只聽苗雪萍說道:“你別聽苗成雲這小子胡吹,他爹苗光啓當年其他能耐是不錯,可經絡術這種服侍人的手藝,他壓根就沒好好學,一直是半桶水。他苗成雲的能耐全是他爹教的,能高明得了哪裡去。
孩子你躺後面來,姨娘給你好好按一按。你爹應該跟你提過吧,我苗雪萍的手法,他當年是享受過一次的。
哎呦你是不知道,就那一次,他差點沒當場娶了我。”
林朔聽了這番話,也不知怎麼了,頭皮有些發麻。
苗雪萍嘴裡說得事兒是沒錯,老爺子當年跟他提過好幾次了,說苗家的經絡術,跟林家的修力法門那是絕配。
老爺子能有這個結論,估計就是在苗雪萍身上嚐到的甜頭。
可苗雪萍剛纔這番話,說得有些曖昧,再加上她的手就擱在自己肩膀上,輕輕捏着自己肩頭的肌肉,這又動嘴又上手的,讓林朔感到有點兒尷尬。
剛纔林朔站在多佛惡魔身上,提了一嘴經絡術,其實壓根就沒想讓眼前的兩人給自己施展這門絕技。
剛纔這場戰鬥結束得很快,林朔看似輕鬆,其實在鬼門關裡轉悠了一圈。
林家獵人動手就是這個風格,全身力量在極短的時間內完全爆發,獅子搏兔亦用全力,那是雷霆萬鈞。
可要是一輪爆發過去,這幾道雷劈不死獵物,自己就要倒黴。 щщщ☢Tтkǎ n☢¢ ○
生死邊緣一趟來回,林朔這會兒雖然表面上很平靜,但內心並不是波瀾不驚的。
他想自己老婆了。
Anne那雙軟乎乎的小手,那功能多着呢,無論做什麼手法都很好。
只是沒想到說者無心聽者有意,苗雪萍誤會了。
林朔於是趕緊說道:“苗阿姨,我一個後生晚輩,實在不敢領教您的技藝。我自己睡一會兒就沒事了。”
“我過陣子就是你姨娘了,你跟我客氣幹什麼。”苗雪萍話音剛落,雙手扶上了林朔的肩膀。
林朔這會兒半躺在副駕駛的位置上,座位已經放平了。
結果苗雪萍一扶林朔的肩膀,雙手一使勁,就把林朔整個人拖到車廂後頭去了。
等林朔醒過神來,發現自己居然已經躺在苗雪萍懷裡了,腦袋就枕在她大腿上。
就這一下,林朔全身冷汗都下來了。
他寧可再去殺幾頭多佛惡魔,也不願意面對這種情況。正要坐起身子裡,胸口卻被苗雪萍摁住了。
“孩子你別擔心,我知道我現在腦子不是很清楚,可你和你爹的區別,我還是知道的。”苗雪萍正色說道,“你們林家人的路數我熟悉,這種程度的戰鬥,你全身上下的肌肉都已經拉傷了。
睡一覺確實會沒事,可每經歷一次這樣的過程,對你們林家人的身體都是一次很大的損耗,老化得快。
這樣你巔峰期就沒那麼長。
你爹當年就是這麼胡鬧,那次我給他施展經絡術的時候,發現他身上到處是暗傷,而且結締組織已經定型了,經絡術都化不開。
如果我猜得不錯,他四十歲以後,就做不到短時間內三次開弓了吧?”
林朔聽了心中咯噔一下,點了點頭:“確實如此。”
“你們林家的修力傳承是世間一絕。”苗雪萍一邊手上不停地在林朔身體上敲擊拍打着,一邊嘴裡說道,“可在我看來,還是有些問題的。
你們家的傳承,主要是強在修煉法門設計得很合理,能完全激發你們林家人的身體天賦。
可開源節流,你們家的傳承開源很好,節流做得還不夠。
只仗着身體出色的恢復能力去硬扛,短時間看起來沒問題,但長期積累起來是不行的。
苗家的經絡術,就是對你們林家傳承最好的補充。”
說到這裡,苗雪萍雙目有些失神,喃喃說道:“按理說咱獵門的家族技藝,是不能外傳的。可會這門技藝的人,是可以嫁進來的。
當年,我還天真地以爲樂山會因此娶我。
後來他喜歡上你娘,我又以爲是你娘用她的煉神手段蠱惑了他。”
隨着苗雪萍手上的動作,這會兒林朔很舒坦。
她這雙手所過之處,全身發緊的肌肉一下子就放鬆了,懶洋洋的不想動彈。
不過聽到這裡,林朔心裡多少有些彆扭,嘴裡勸道:“苗阿姨,這都是過去的事兒了。”
“沒事。”苗雪萍搖了搖頭,輕聲說道,“像你娘這樣舉世無雙的女人,我確實是比不過的。
當年年輕氣盛的時候,我對你娘還有些嫉妒,可後來隨着修爲精進,我才逐漸意識到,你娘當年到底有多強。
明明擡擡手指頭就能殺了我,卻多次手下留情。
林朔,這次我來紅沙漠,其實就是爲你來的。”
聽着苗雪萍的溫言細語,在加上身體的舒適感,林朔這會兒其實已經朦朦朧朧,快要睡着了。
一聽到這裡,他意識到不對,猛然打了個激靈。
苗雪萍說事情,因爲腦子不太清楚,容易上下句不挨着,這點林朔其實已經慢慢習慣了。
剛纔她說得這一段,還是上下句不挨着,正念叨着林朔孃親的事兒,忽然就到她苗雪萍這趟爲什麼來紅沙漠了。
可在就在此時此刻,林朔覺得這可能是挨着的。
或者說,他希望這是挨着的。
苗雪萍這趟忽然出現,本來就有些奇怪。
她說是爲自己來的,那又是爲什麼呢?
難道跟自己的孃親有關係?
於是他趕緊說道:“苗阿姨,您想說什麼,儘管直說。”
“嗯。”苗雪萍點點頭,“三十年前,你娘在我腦海中打下了一道印記,既讓我瘋癲,也讓我修爲一日千里。
後來直到我站到了借物這條大道的盡頭,我才明白。
原來這道印記並不是我神識的封印,更不是我修行的良師。
而是她早在你出生之前,就預先留給你的一份禮物。
如今你站在了修力大道的盡頭,有資格接受這份禮物了。”
……
扎拉夫尚的臨時科研基地裡,魏行山躲了半個晚上,終究難逃一劫。
金問蘭直接殺進男廁所,把他從蹲坑邊上揪出來了。
這讓在廁所門口望風的賀永昌,很不好意思。
這位賀家獵人拍着魏行山的肩膀,一臉抱歉地說道:
“老魏,我真的盡力了,我實在是不能對一個疑似孕婦動手,那是真攔不住。”
這會兒天上月明星稀,三人正往別墅區的方向走。
這兒的別墅區就在高爾夫球場圍欄外頭,得繞行一公里左右。
金問蘭神色平靜地跟在兩個男人後頭,一聲不響地押送着。
賀永昌走在魏行山身邊,看樣子是想送他一程。
就這麼走了一段,魏行山有點兒琢磨出滋味來了。
這他娘是上刑場啊!
前面別墅區裡的某張軟牀,那就是斷頭臺啊!
現在身後跟着的金問蘭,只是個疑似孕婦,要是再有幾個晚上,那疑似這兩字兒就能去掉了。
疑似這兩個字兒一去掉,紙包不住火,事情肯定瞞不住,柳青的槍口這就算頂在自己腦門上了。
魏行山覺得這種時候,自己已經不能要臉了,該求人得求人。
“老賀,咱是不是兄弟?”魏行山問道。
“一直都是啊。”賀永昌答道,“我賀永昌別看年紀比魁首大,但獵門裡的輩分比魁首矮一輩,你是魁首的徒弟,那咱就是兄弟。”
“我不是指輩分,我說得是交情。”魏行山糾正道。
“那肯定錯不了。”賀永昌點頭道,“你魏行山雖然能耐一般,但咱兩人對脾氣。我喜歡保媒,你喜歡借種,這是意氣相投啊。以後賀家獵場要是辦不下去了,我說不定還能跟你合作呢。”
說到這裡,賀永昌似是被自己這個想法打動了,右拳一打左手掌,一臉頓悟的樣子:“咱倆這特長一組合,這是商機啊!”
魏行山被氣得差點沒撅過去,嘴角抽了抽,終於還是控制住了情緒,低聲下氣地說道:“老賀你別鬧。說真的,拉兄弟一把。”
“怎麼拉?”
“替我唄。”魏行山說道,“你看,她既然是借種,你賀永昌的種至少不比我差吧?你們賀家因爲神農架的事兒,不也變得人丁稀落了嘛,咱現實一點,這種時候作爲獵門的一家之主,你得想着開枝散葉啊。
你不是挺仰慕魁首的嗎,有榜樣咱得學習啊。
跟咱魁首學學,要不後面這位你收個側室,以後孩子多生幾個,到底是姓賀還是姓金,到時候看着辦。
這對你們賀金兩家,都是好事兒嘛。”
賀永昌聽得連連搖頭:“咱魁首是何等人物,我在底下擡頭瞻仰着也就是了,可沒想過跟怹老人家肩並肩。
倆老婆的事兒,我想都不敢想。
再說了,咱兄弟倆,我保媒你借種,角色不能搞錯咯。”
“老賀你這不仗義啊,你不能見死不救啊!”
“嗐,救人也不能把我自己搭進去啊,否則那就不是積德,而是缺心眼兒了。兄弟你自求多福吧。”
正說着呢,三人走出了高爾夫球場,遠遠地就聽到紅沙漠上有發動機的動靜。
很快,車頭大燈打過來了,就是衝這兒來的。
魏行山一看,嚯,這車頂上趴着什麼東西,這麼大個兒?
“你得救了。”賀永昌拍了拍魏行山的肩膀。
“啊?”
“魁首回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