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骨塔此刻高有十數丈,通體散發着寶輝,垂落下絲絲瑞彩,金光閃爍緩緩從蒼穹下壓落下來。
陳敬鬆此刻無法動彈,他被一股暴力的能量氣場給定住了,眼看着那絲絲瑞彩將陳敬鬆的身體纏繞得越來越密,陳燁等人不由得心驚,可是此時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試練場就在天水閣內,那裡有上古法陣交織成的神秘區域,別說能闖進去,就闖進去也不可能會進入到李刀刃與陳敬鬆的對決試練場地。
“林叔叔,現在怎麼辦?”陳燁還是忍不住問道。
“我也沒有什麼辦法,天水閣我是沒有能力去闖的,就算能闖進去,那試練場地也已經進行了自主封閉,現在唯一能幫你義父的只有他自己,這是頓悟的時機,也是死亡的時刻,這就是殘酷的苦修世界。”林正瑞長嘆一聲道。
“父親!”陳晴低聲叫了一句,身體開始了不由自主的打顫。
屋子裡的氣氛十分緊張,因爲他們都在擔心陳敬鬆的安危。
陳敬鬆被魔骨塔散發出的威壓鎮在了當場不能動彈,不是因爲他不夠強大,而是因爲這宗秘寶是名幅其實的黃階高階禁器,已經初具德威,任何無德威之靈都要被鎮壓。
李刀刃知道這宗禁器一出,陳敬鬆多半就會飲恨,於是也不急着要他的命。一邊催動着魔骨塔緩緩鎮壓,一邊邁步向前。
“周鎮山是我的……”李刀刃話說一半,然後神識傳音與陳敬鬆道:“胞弟!”
陳敬鬆表情一滯,頓時想明白了似的說道:“怪不得神霞洞主要我除掉周鎮山,原來他真的只是一個吃裡扒外的東西。”
李刀刃似乎並不吃驚,然後才道:“神霞洞主還是有幾分銳利慧眼的嘛,教導了鎮山這麼多年,居然落得一個生滅之境無法圓滿的結果,哈哈哈!”
陳敬鬆一直以來都只知道神霞洞主對周鎮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是因爲他誤食了周鎮山送給他的靈果,才導致了他的苦海被靈果乾擾,憑空多出一層魔障,這種靈果也不知爲何物,硬是無法衝破,時間一久,神霞洞主才知道當時的靈果可能是一個陷阱。
後來神霞洞主一次出洞巡遊在外歷練,竟然得知了周鎮山與李刀刃的關係,潛心打探之下才知道原來周鎮山與李刀刃交往甚密。
但更爲直接的一次竟然是他追蹤到了李刀刃送給周鎮山很多元晶,這讓他突然明白爲什麼這個十分中意的弟子,爲什麼總是在幾大弟子當中不僅悟性高而且總會奉獻源源不斷的元晶供他使用了。
原來這一切都是爲了取得他的信任才這麼做的,這一做就是八年。八年的時間裡周鎮山憑藉着自己的聰明才智在同階中是悟性最高的,而且擅長賺取元晶,直到神霞洞主服食靈果之後,周鎮山的修爲纔在表面上停在了仙橋後期之境。
苦修的境界有時單憑神識並不能感應出最準確的判斷,除非超過一個大境界的差距,否則只要動用一種遮掩修爲的秘寶加身,是可以混淆境界上的差異的。
“你們用心之歹毒簡直令人髮指,神霞洞主與你們有何恩怨,你們要那樣陷害他?”陳敬鬆此刻雖然被魔骨塔壓得有些難以喘息,仍然大聲喝斥李刀刃。
“怪就怪當時入太一聖地七年試練期的名額只有一個!”李刀刃兇狠道。
陳敬鬆突然像是有點明白了,於是道:“這是你們幻影洞主受意的?”
李刀刃呵呵一笑道:“既然你就要死了,那不妨告訴你又如何?的確是幻影洞主的受意!如今幻影洞主馬上就要進入太一聖地了,有了太一聖地這個超然大物,你們神霞洞天從今天往後,就不可能壓得過我幻影洞天的名頭。”
“神霞洞主曾不止一次告誡我,名頭什麼的根本不重要,苦修爲的不是一個虛無飄渺的名頭,是爲了長生的意義,你們只是爲了一個虛無的名聲?”陳敬鬆質問道。
“我只能說你想得太單純了,苦修的世界之所以殘酷,正是因爲所有的一切都可以看得不那麼重要,但卻也是要看得最重要的。神霞洞主當年的天資蓋過幻影洞主,難道不是爲了進太一聖地?”李刀刃笑着反問道。
“神霞洞主進入太一聖地的目的也只是爲了獲得長生的真義,並不只爲了一個名頭!”陳敬鬆辯解道。
李刀刃搖了搖頭,道:“不要說的那麼好聽,獲得長征的真義?說白了還不是想借取太一聖地的古經參考以走證道路?”
陳敬鬆不再說話,此時的他靈氣充沛,雖然受到了魔骨塔的威能鎮壓,可是他腳下連接的地氣讓他的身形漸漸變得虛幻起來。
李刀刃心中一驚,魔骨塔是黃階高級禁器,對於渡海境界的苦修可謂是瞬間秒殺,可是李刀刃卻心中莫名的有些緊張起來,他緊盯着那道淡淡的虛影,全力催動魔骨塔向下鎮壓。
虛影堅持了片刻就消失了可是試練場上突然植物大肆生長,達到了一種恐怖的地步。
一條條藤蔓在試練場下游走,冷不丁的就會冒出一根抽打向李刀刃。
李刀刃吃了一驚,這是什麼秘術?以前好像沒聽說過。
藤蔓全是陳敬鬆的靈氣轉化而成的,擁有自主的攻擊意識,雖然無法對李刀刃做到根本的致命傷害,但可以分一下李刀刃的心神,只要李刀刃疲於應付,那就有機會反攻。
李刀刃被幾個藤蔓冷不丁的抽了幾下之後,當下飛入空中,可是此時的陳敬鬆哪還有半個身影?
就連一直守在水晶浮影傳送禁器前的觀戰之人也都好奇起來。
“咦?那個神霞洞天的人怎麼消失了?”
“看不見,神識居然也無法捕捉到蹤跡,奇了怪了!”
“難道他隱於了自己的植被當中?”
不少人議論紛紛,林正瑞也吃了一驚,他沒有想到渡海境界的陳敬鬆居然學會了隱身,並且可以規避很多人的神識查看。
試練場中早已經樹林茂盛,就連土地都長出了嫩草,清風吹來,李刀刃不由得打了個冷顫。
這是他最後一次參與渡海境界的試練,只要活着出去他不僅可以獲得一枚銀質勳章,還可以獲得一件玄階禁器,他從周鎮山那裡得知陳敬鬆是神霞洞天新晉升的長老,可是眼下的對決讓他有一種窮途末日的錯覺。
李刀刃心道:“難道消息有假?這個陳敬鬆是個驚才絕豔之輩?”
突然無數的樹木枝杆在試練場中緩緩移動,李刀刃被一股莫名的引力吸入了試練場中,他心下一驚,當即再次運轉道行想要衝天而起,可是腳下卻有一根手腕粗細的藤蔓死死的纏繞在了他的一隻腳上。
李刀刃大喝一聲,手起一柄飛刀射出。
藤蔓並沒有應聲而斷,只不過被斬破一角,而那斬破的一角卻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愈和着。
李刀刃大驚,擡手又是一記飛刀。
李刀刃是飛刀入道在攻擊方面的確可以撐得上十分凌厲,可是面對上陳敬鬆這種木之體質的奇特異像,李刀刃的飛刀處處碰壁,飛刀射入木頭上絲毫翻不起太大的風浪。
“可惡!”李刀刃大怒,從懷中取出一件馭火符禁。
當即就擲了出來,一股灼熱的氣息讓神識涌入水晶浮影傳送禁器中的人都感覺到了熱意,竟然不比九陰火禁飛刀的火光弱上一分。
打出了馭火符禁,李刀刃的雙腿都跟着着起了火,藤蔓似乎也受到了極大的威脅,迅速的鑽入地底,這才隔離了火勢。
也不知道陳敬鬆身在哪裡,但是攻擊李刀刃的頻率此刻已經掌控在了陳敬鬆的手裡,每一次李刀刃好不容易飛上天空就會被一股莫大的吸力引入試練場中。
陳敬鬆絕對不可能與李刀刃在空中對決,那樣本身的優勢就更沒有了。
李刀刃的飛刀是厲害,可是他此時也分不清究竟哪一株樹木纔是真正的陳敬鬆,即便催發靈氣灌注到飛刀可以破開陳敬鬆播灑的樹木,但那樣做只會讓自己越來越被動,因爲不可能有靈氣支撐到最後。
“火焰世界!”從蒼穹從大地從遠方從近處也不知何方,突然出現了陳敬鬆的聲音,可是此時的陳敬鬆虛幻飄渺,有一種掌握天地的感覺,整個世界都在他的觀察之下。
李刀刃突然感覺陳敬鬆所謂的火焰世界與自己施展的九陰火禁飛刀與馭火符禁,根本不是一種類型的火焰。
那些原本由陳敬鬆催發而長成的樹木,突然全都熊熊燃燒起來,整片試練場都籠罩在一片火光之中,李刀刃此時卻又被一股吸力引入了試練場當中。
衆人心驚,這是什麼秘術?突然所有通過水晶浮影傳送禁器觀戰的人都嚇了一跳,那還沒有完整傳送完的對決,全都因爲水晶球的爆裂而中止了。
林天瑞也吃了一驚,自語道:“難道火焰將試練場四周的水晶球給破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