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復仇者聯盟的將士們會覺得不爽。不管他們到底是什麼身份,名義上卻是打着挑戰鳳魁鳳之瑤的旗號,比的是高雅藝術。無端蹦出這麼一羣煞風景的刺客動刀動槍喊打喊殺,掃不掃興?
唐安被氣樂了,抄起雙手好整以暇道:“有骨氣,我最欣賞嘴硬的壞蛋了,這樣一來在折磨你的時候我就不會有負罪感。季晨,待會兒抓十幾只老鼠,脫了褲子咬他小丁丁!”
“好!”季晨興奮的舔了舔舌頭,忽然又微微一愣,問道:“呃……大哥,什麼是小丁丁?”
唐安翻一個大大的白眼:“平日裡叫你多讀點書,你偏偏不聽,連小丁丁都不知道,怎麼好意思說跟老子混的?小丁丁,就是男人最寶貝的玩意兒,俗稱小雞.雞。所謂人有所長,必有所短。你看看他——身材不高五指不長,褲襠處空空蕩蕩無風自動,可見尺碼一定小的驚人,買最小號的內褲恐怕都要回家再改一改。這種人自然內心空虛自卑,所以只能當一個見不得光的刺客!”
衆人?大點其頭。讀書人就是不一樣,通過細節竟然能勾勒出一個人悲慘的一生,難怪長輩說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
唐大人真他孃的高!
鬼刺氣的身體微微發抖,趁衆人拍馬屁的功夫還很不自信地偷偷低頭看了看褲襠處。他媽的,老子一點也不小,明明是褲子太肥大了好不好!
唯有護在他身邊的慕絨臉色微紅,暗罵一聲流︶氓!
見鬼刺眼帶怨毒,唐安微笑道:“小丁丁,老子這人一向心慈手軟,你若是老實交代,不僅會饒你一命,甚至可以帶你回大唐——汴京城有一位老中醫,醫術高明妙手回春,爲無數沒有娃娃的家庭帶來了福音。只要你告訴我幕後黑手是誰,我可以考慮給你介紹一下,到時候恢復男兒雄風再也不是夢!”
男人最不容許別人說自己不行,看到百十號大男人一起盯着自己下三路,滿臉都是同情,鬼刺簡直快要瘋了。
“閉嘴!”
鬼刺的態度很差,唐大人很不開心。嘆息道:“唉,你不配合,我很傷心。季晨,去抓老鼠吧,反正他那話.兒也沒用,咬了吧。”
鬼刺心中大怒,他不知道爲什麼對面的傢伙幾句話就能破壞他融入自然的平靜心道,只知道自己很想殺了他。
但是現在,他已經失去了機會。他深深看了唐安一眼,像是要把他的模樣深深印在腦海裡,冷冷一笑:“不管你是誰,我一定會查出來。下次再見到你,我一定會親手殺了你!”
下次?
唐安微微一愣,皺眉大喝道:“抓住他!”
已經晚了。
鬼刺手中忽然多了兩枚銀色的圓球,用力往地下一擲,只聽“嘭”的一聲,破碎的銀球立刻散成兩團煙霧!
煙霧擴散的很快,所有人都警惕地握緊武器,生怕他會再施突襲。唯一有機會前去將他捉拿的慕絨更是緊靠唐安,不敢離開半步。
唐安如果有一點閃失,將士她承受不起的遺憾。
雨幕畫青山,沒過多長時間煙幕便散盡,而山壁之前卻早已沒了鬼刺的身影,只餘下一道長長的繩索,還有勾在山坡之上的一根鐵爪。
唐安面色鐵青。他知道,要抓這些比泥鰍還滑溜的刺客,機會只有一次。扭頭對着衆人道:“還有誰帶飛天爪了?”
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卻都無奈的搖搖頭。咱們又不是大唐升龍衛,此番前來是爲了保護大人你周全的,待那玩意幹什麼?
“這種居家旅行的必備工具,你們居然也不隨身攜帶,丟不丟人?偷看寡?婦洗澡被人發現怎麼跑路?打架打輸了怎麼逃命?失敗,真是太失敗了!”唐安捶胸頓足,手指頭對着衆人點啊點,一時竟是氣的連話都說不出來。
季晨訥訥問道:“大哥,那……你帶了嗎?”
“帶個屁!老子的老婆一個個貌美如花賽天仙,還用得着偷看寡?婦洗澡?”唐安瞪他一眼,無比氣憤地總結道:“一羣屌絲!”
馬尚率偷偷移了兩步,來到季晨身邊小聲問道:“俺書讀的少,啥叫屌絲?”
季晨捂着嘴耳語解釋道:“就是很屌的小廝,暗指咱們當小弟當得太出色,威脅到了大哥的地位。”
馬尚率恍然點頭:“喔,那俺以後儘量低調一點點。”
“唐安,出了什麼事?”
說話間,柳傾歌撐起一把油紙傘下了馬車,秀氣的小腳落到泥濘的山路上,傾國傾城的臉上帶着一抹擔憂,顯然對方纔的事心有餘悸。
“傾歌,你怎麼出來了?”唐安三步並兩步走了過去,生怕她看到滿地的屍體而害怕,一隻手輕輕遮住她的眼睛,歉然道:“唉,方纔是我大意了,沒能保護好你的周全,多虧了仙子姐姐在。”
唐安說着,扭頭看向緊緊跟在自己身邊的慕絨:“仙子姐姐,這種小毛賊讓我來對付就好了,哪還用得着你親自出手?我說過,我會保護你們的嘛!”
慕絨氣呼呼的一扭頭,連理都懶得理他。
你保護我?也不知道方纔誰見形勢不對,一個箭步便竄到了將士們身後。
“多謝慕姐姐了。”柳傾歌拿到唐安的大手,對着慕絨盈盈一拜,旋即無比擔憂的問道:“這都是些什麼人?爲什麼要殺我們?”
“我也很想知道答案。”唐安的臉上凝結一層薄薄的寒霜,語氣不善的說道。
他們此番前來齊國知道的人並不多,可矛盾的是,這些刺客顯然是衝他們來的。難不成……自己的身份已經暴露了?
距離臨淄還有不斷的距離,若是自己此來的目的暴露,恐怕前路將會更加艱難。
當然,他不相信鳳之嵐會出賣他們。且不說柳傾歌是她的心頭肉,單是與她寸步不離的大小姐也絕不會允許她做出傷害自己的事來。
更何況,如果對方知道了他們的身份,那首當其衝應該殺了自己纔對。可無論從殺手們率先圍攻馬車的表現,還是鬼刺最後對自己身份的懷疑,都暗暗說明他們並不清楚己方的真實身份。
那麼,他們爲什麼要痛下殺手呢?
唐安正思索着,忽然感覺一隻柔軟的小手印在自己眉心,替他捋平皺起的眉頭。低頭一看,柳傾歌帶着一臉甜美的微笑,輕聲說道:“仇人也好,殺手也罷,都不能阻礙我們。若是咱們自亂陣腳,豈不正中他們下懷?不管他們是誰,想做什麼,只要有你在,傾歌相信失敗的一定會是他們。”
唐安心頭溫暖,握住她的小手柔聲道:“你放心,我絕不會讓他們傷到你一根汗毛——因爲那等於要了我的命!”
雨中戀人,目光如水。
將士們瞧着國民女神甘之如飴地被拉起神聖的玉手,一個個對唐大人的傾佩之情簡直如決堤的長江水一般氾濫,默默把這一句泡妞經典對白牢牢的記在了心裡。
有些舉一反三悟性不俗的人,將唐大人的絕學稍加改動,頓時覺得殺傷力更爲驚人。
我絕不會讓任何人傷到你一根汗毛——因爲那等於要了我的命.根子!
“對了,那位龐公子呢?”
二人溫存片刻,唐安忽然驚醒,轉過身去四處尋找那位天然呆“人質”。
殺手的忽然出現,爲此行增添了許多變數和危機。他們就像進入敵境的一隻孤舟,隨時都會有被浪頭打翻的危險。這時候,任何可能對他們有所幫助的人,都要牢牢掌控在手中。
還好,龐公子並沒有讓他失望。
一直生活在帝都的齙牙,何時親眼見過刀刀見血的生死搏殺?當看到一個鬼臉刺客的頭顱高高飛起,順着山坡一直滾到自己身邊,齙牙立刻嚇得魂不附體。
戰鬥結束一段時間了,而那位龐公子仍舊捂着腦袋蹲在地上,遠遠看去彷彿縮成了一個肉球,倚靠這山石瑟瑟發抖。或許,他已經嚇得沒了逃跑的力氣了。
有些人遇到危險甘願赴死,有些人則膽小如鼠,寧願做縮地的鴕鳥也不願意反抗命運,龐子敬顯然是後者。
而這種人,恰恰是唐安此時最需要的。
看着被嚇破了膽不住哆嗦的齙牙,唐安信步走了過去,輕輕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龐公子?”
“啊!!!!”
龐子敬就如爆竹般一點就爆,嚇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下哇哇大叫:“不要撒(殺)我啊!!我爹是鑑吏大夫龐光大!!”
殺雞般的嘶聲吶喊,讓衆將士目瞪口呆。他們從生在戰場死在戰場,見過無數貪生怕死之人,可卻沒有一個像龐子敬這樣。一個男人居然膽氣如此之小,也算是一朵奇葩了。
“龐公子,你冷靜一點,殺手們都走了。”唐安微笑和伸出一隻手,想要將他拉起來。
龐子敬愣了半晌,這才如夢初醒一般用力瞪着一雙小眼四處查探。可只是一眼,卻有提起公雞打鳴一般奸細的嗓音大吼道:“屎(死)人!!好多屎(死)人啊!!”
一旁的慕絨擰起眉頭,這般沒有骨氣的男人,從來不會博得女人的好感。唐安在他的映襯之下那股面對生死的從容,無形中又加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