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圖和李慚恩星夜兼程,不斷前進,這一日,便到了一處縣城。
這座縣城規模與君起縣相當,倒也是富庶,人口稠密。
“慚恩,按照時間,咱們應該是到了武名縣了,武名縣已經是江南府下轄。過了這一縣,再走一日,就能到江南府。”李
圖勒馬,停在縣城之前,開口道。
“是啊大人,據我所知,江南府一帶,乃是綠林好漢嘯聚之所,很多山林之中,都有土匪,甚至達到了官軍都不能圍剿的程度,江南府一帶的總瓢把子,號稱震天虎王,有萬人敵之力,在江湖上都有一席之地,其人很不簡單,江南府的綠林衆人,都以他爲首。”李
慚恩開口,臉色凝重,他行走江湖,對江湖上的這些事情再也熟悉不過。李
圖卻是愣了一下,隨即笑道:“我李圖也是命苦啊,走到哪兒,哪兒都有山賊。”
李慚恩卻是笑道:“若是別的官員,恐怕真的要愁苦非常,但大人的武功,連洛天剛都擊敗了,想來那震天虎王,最多與洛天剛在伯仲之間,甚至要稍弱纔對,大人出手,手到擒來。”他
對李圖很有信心,畢竟李圖的武功,如今已經算是登堂入室。
當然,李慚恩現在也領悟了柳絮劍法,赫然是一名二級武者。
“等到了江南府安頓下來,再把李敬叫過來,做山賊他有經驗,對付這些人,少不了他。”
李圖喃喃開口,說着也是感覺有些思念香憐她們了。等
解決了於勝永,局勢安定下來,就可以把她們也接過來。
響起香茹,他更是小腹一熱,嘴角一笑,道:“我們走,進城歇息。”
兩人駕馬進城,進入城池,卻發現這武名縣安靜非常,衆人走在路上,也是不敢喧譁吵鬧,甚至就連互相交易的時候,都是低聲小語。宛
如一座“啞城”一般。這
是怎麼回事?
他們兩一進城,頓時大街上的人都回頭看着他們,用各種目光打量着他們,懷疑、警惕、畏懼、憤怒。給人一種強大的精神壓力。
李慚恩看着這一幕,感覺有些發毛,低聲道:“大人,我怎麼感覺不太對,這濟寧縣難道發生了什麼不成?”李
圖也是心驚,他有種進入喪屍城的錯覺,但仔細觀察了一遍,沉聲道:“不用管,先找個地方住下來。這些人不說話的關鍵,在於角落中的那些黑衣人。”
李圖這麼一說,李慚恩也立即看去,果然,隔幾步遠,就有一兩個身穿黑色錦服的人,他們抱着手,冷冷注視着街上的一切,就像是監視一樣。“
道路以目,道路以目啊,我李圖今天算是見識到了。”
李圖喃喃,他預感到,看來得在濟寧縣停留幾天。《
國語·周語上》記載:“三十四年,王益嚴,國人莫敢言,道路以目。”意
思是,百姓走在路上,連話都不敢說,只能用眼睛來交談。周
厲王統治極端黑暗,民不聊生,而且將敢議論朝政,以及罵他的人處以極刑,拍出耳目四處監督,就導致了道路以目的慘況。
李圖兩人就在衆人的注視中,走過了繁華街頭,終於找到了一家“同福客棧”。兩
人走了進去。
而後方,兩個一路跟着他們兩的黑衣人正在低語。“
看情況,應該是兩個肥羊!”一人眼中露出貪婪之色。“
嘿嘿,回去和李頭兒他們說說,給弄個名目,抓起來再整錢!不怕他們不給!”
另一人陰冷地笑了。李
圖和李慚恩走進客棧,卻發現客棧中很清冷,李慚恩當即叫到:“小二!”
頓時一個小斯跑了出來,意外地道:“二位爺,你們這是?”
“住店!”李慚恩道。
小斯卻警惕非常,小聲地道:“二位爺,你們來的時候沒人跟蹤你們吧?穿黑衣的。”
李慚恩和李圖對視了一眼,道:“沒有。”小
斯這才放鬆了心,朝裡邊兒道:“掌櫃的,這二位爺要住店。”後
堂慢悠悠地走出一個頭發花白的老者,一臉的愁容,道:“給他們安排上房,收半價就罷了,這幾日房間空着也是空着。”
李慚恩跟着小斯上樓了,李圖走了過去,道:“這位掌櫃的,我是過路人,真是好奇非常,你們這武名縣,究竟發生了什麼?爲何大家都像是吃了啞藥了一樣。”掌
櫃地仔細瞧了李圖一眼,急忙低聲道:“過路人,趕緊住下就是,莫要多問,莫要多問!”李
圖微微一笑,道:“不瞞掌櫃的,我家裡面是走鏢的,手下幾千號鏢師,什麼也不怕,只是圖個新鮮,回頭也能和家裡人說個樂子。你看,能不能和我說說?”他
看出這老者,一來是害怕被人告密,而來也是不想給李圖惹禍,李圖隨口編個背景,騙他開口再說。
老者卻是苦笑,搖搖頭道:“客官,你是真有樂子,不瞭解我們武名縣的情況。”
說着他招呼小斯道:“阿三,把門關了,咱們今天不做生意了。”轉
頭道:“既然客官想知道,那老朽就和客官說個樂子,權當說個樂子。”顯
然,這些人應該是道路以目太久了,憋了很多話在心裡,反正李圖是個過路客人,也不怕他去告密。“
敢問客官要去何處?”老掌櫃開口。“
前去江南府,有一趟班需要我去。”李圖笑道。老
掌櫃道:“客官家裡是走鏢的,應該見過不少盜賊吧?”李
圖道:“三山五嶽的好漢,我也都認得一些,自然是見過的。”老
者繼續道:“那客官你見過的最狠惡的盜賊,是怎麼樣?”
李圖道:“殺人越貨還在其次,最狠毒的盜賊,殺進主家,俘虜主人,一邊讓男主人給盜賊們炒吃食,一邊卻輪淫 女主人長達八個時辰,肆掠如此,最後殺人而去,丟屍荒野。再有者,殺人之後,只管煮來喂狗。晚輩所見,莫過於此。”
他也是隨口一編,前世,他曾看到過兩個觸目驚心的案子,一個叫做“消失的夫妻”,另一個他忘了名字,但卻有其事。此刻便隨口編來老
者道:“這也是很慘的了,但是終究只是慘一家一戶,我這武名縣,是慘千家萬戶啊!”說
着,他痛心疾首,眼中似有淚水,咬牙切齒,當真恨意驚濤。
李圖不禁微微變色,這掌櫃的居然能恨到這個地步?他緩緩道:“掌櫃的,究竟是怎麼回事,還請你慢慢說來。”說
着給掌櫃的到了一碗茶水。
掌櫃的喝了一口,眼中恨意如怒濤,道:“你是不知道,我們這武名縣的縣令,乃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豺狼啊!是地獄惡鬼跑來了人間啊!”李
圖吃驚,天下貪官無數,但這一個,看來爲禍尤深!“
半個月前,羅魔王與三個走南闖北的大客商一起吃飯,你可知吃的什麼飯?人乳宴啊!把城中乳婦,都召集了過去,其中有一個,乃是人家剛懷孕的兒媳!結果這家人的兒媳,只被擡出了裸屍啊!”
掌櫃的心痛非常,道:“後來這家人不甘心,檢查了一番,這姑娘小腹中,居然插着一根榔頭!造孽啊!”“
這爲官不仁的官員,真該個個殺盡!個個剮了!才能對得起那陰曹地府的冤魂啊!”
掌櫃痛呼,眼中竟然似乎有濁淚溢出,他尚未說完,越說越是激昂。李
圖也是心驚,不由得拳頭瞬間握緊!居
然有這等事?“
那大街上到處遍佈的黑衣人,都是怎麼回事?難不成,這縣令還敢監督全縣?”李
圖繼續發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