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熙終於回來了。
她帶着一羣侍衛,馬背上也掛着不少的獵物,但是並不多。
“五殿下看來收穫不怎麼樣。”
“只是比大皇子多了一些而已。”
“五皇子的表現太一般了。”
百官都是紛紛開口,雲熙打的獵物,僅僅是比大皇子云壑多一些,比起雲銳和雲安,都是遠遠不如。
雲熙走了過來,下了馬,將獵物等放在了一邊,道:“老師,我回來了。”
她神色鎮定,並沒有絲毫因爲獵物過少而有絲毫的不安。
李圖掃了一眼她的獵物,露出了一抹微笑。
雖然雲熙的獵物很少,無法奪得頭籌,但是李圖卻依舊平靜非常,像是根本不在乎一樣。
甚至眼中隱隱然還有一抹讚賞,道:“沒出什麼事,就好。”
另一邊,太監也清理了一番,報出了雲熙的獵物。
的確僅僅比大皇子多一些。
“入冬獵會到此結束,請國師及平西王,爲獲得頭籌的皇子和將士,頒發禮物。”
司禮太監高聲開口。
李圖和九幽道君都起身。
九幽道君朝着李圖伸出手,道:“請。”
李圖一笑,走了過去,他端起玉冠,道:“如此玉冠,配上雲安皇子,相得益彰。”
雲安走了過去,低下了頭,嘴角帶着一抹得意的微笑。
李圖親手爲雲安戴上了玉冠。
另一邊,九幽道君則是拿起了金弓,走到了一個將軍前面。
將士之中,打獵最多的,乃是御林軍首領屠凌。
屠凌接過金弓,微微一笑,眼中露出了一種別樣的神色,道:“多謝道君。”
“屠將軍能拔得頭籌,今年的運氣一定不會差,上天眷顧。”
九幽道君看着屠凌一笑開口。
說完之後,他轉身走到高臺上。
“挑選上好獵物,拉入宮中御膳房,隨從百官,均賞鹿肉。
其餘獵物,賜予百姓!”
司禮太監一聲高呼,頓時旁邊的不少太監,都動作起來,將堆積如小山一般的獵物,整理了出來。
百姓們得到了“聖肉”,都是歡喜不已,自不用說。
隊伍隨即開始回京。
夜晚。
今日發生的一切,迅速成爲衆多官員討論疑惑的根源。
“按照今天的情況,四皇子絕對不是一般人,而且心狠手辣,具有帝王之姿啊!”
“對啊,堅強隱忍了這麼多年,如今一出手,就是這等手段,又有九幽道君作爲輔佐,相比之下,雲熙表現平平,不值一提。”
“我有一種預感,如果今天站錯了隊,等到雲安皇子登基之後,恐怕會死無葬身之地……”百官惴惴不安。
那些一開始就支持雲安的官員,都是欣喜不已,雲安越強,他們的勝率就越高。
而中間一切搖擺不定的官員,卻是開始朝着雲安那邊傾斜了。
都是歷經宦海沉浮的老油條,他們非常清楚,什麼樣的人,才能在這樣的鬥爭之中獲勝。
就是雲安那種不顧一切的人。
……李府。
桌上擺滿了肉,都是雲熙今天的獵物。
雲熙也在李府,和李圖一起在吃飯。
李圖非常平靜地享受着美食,雲熙看着李圖,眼中露出微笑,給李圖盛了湯。
吃完了。
“很不錯,新鮮獵物的肉,的確是要美味些。”
李圖開口稱讚。
雲熙道:“老師,您不怪我?”
李圖微微一笑,道:“爲什麼要怪你?”
“不忘初心,這是很難做到的事情。”
“你能這樣,我很高興。”
他是真的高興。
至少雲熙不會爲了權欲而迷失自我。
“可是百官肯定會因此動搖,四哥的表現太突出了,很多人都會偏向他的,父皇也……”李圖悠悠看了她一眼,道:“百官會動搖,是真的。”
“但是聖上,絕對不會。”
“如果真的以獵物的多少,來定奪你們四人的優劣的話,聖上也就不是聖上了。”
……九幽堂。
“老師,雲安今日的表現很亮眼。”
辛去病開口。
九幽道君正用刀切着一塊鹿甫,慢慢地吃着,道:“的確很亮眼。”
但是辛去病的眼中,卻露出了一抹擔憂之色,道:“但是學生,總是隱隱然覺得什麼地方不對勁。”
九幽道君放下了刀,忽然將桌上的肉,用手一掃,瞬間全部灑落在地上,碗碟交響,打破了九幽堂中的寂靜。
“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
九幽道君的聲音中,第一次帶上了一股怒意。
“此子隱忍多年,也算心性不錯了,但是近日一有了機會,便鋒芒畢露,大出風頭!”
“誠不堪佐!”
他話音冷冰。
聞言,辛去病臉色微微一變。
四皇子明明已經拿到了最好的成績,難不成,反而因此有害?
許久之後,九幽道君才舒了一口氣,道:“罷了,豎子耳,不足以令我動容。”
“雖然是狠了點,但爲人君,狠一點也有狠一點的好處。”
……皇宮,乾元殿中。
一個太監正在給皇帝低聲密報着今天的事情。
皇帝聽完了之後,點點頭,露出了一抹微笑。
“雲安這孩子,有點兒像他母親,堅韌,隱忍。”
老太監低聲道:“聖上心中可有了決斷?”
皇帝點點頭,道:“還差一些,御山之中的,畢竟只是一切禽獸而已,是否將對禽獸之心以對民,還需要進一步的查驗。”
“你去吧,傳旨,讓四位皇子,就治理城中乞丐難民一事,呈上奏摺,由朕閱看。”
聞言,老太監隨即離去。
老太監走了許久,太后走進了殿中,她也披着厚厚的貂皮,臉上也有些憔悴。
畢竟事關皇家,她也不可能不上心的。
“皇上,雲熙的表現,似乎並不好……”她有些擔心。
她非常明白,自己兒子的內心,對古妃虧欠得緊。
對古妃虧欠,自然就會想着對雲熙進行彌補,若是常人,偏愛些雲熙,也沒什麼。
但偏偏皇帝又是個以蒼生爲重,絕不讓自己的私心影響大位繼承的人。
她怕皇帝內心煎熬,故而特地來了乾元宮。
但豈料皇帝卻只是微微一笑,沒有絲毫的憂愁之色。
“母后,雲熙打到的獵物確實很少。”
“但是他捕獲的獵物中,沒有幼獸、孕獸。”
“他是唯一一個。”
聞言,太后瞬間怔住。
“雲熙之所以獵物很少,是因爲……他放過了幼獸和懷孕的母獸?”
太后喃喃着,看着微笑的皇帝,似乎明白了什麼。
打獵,不是目的。
而是藉此,看出那些皇子的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