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圖聽完了李慚恩的敘述,也是微微一嘆。
因爲窮,因爲弱,所以需要出賣自己,去爲他人抵刑。
這樣的事情,並不是某一時某一刻所存在。
而是很長,很長,很長很長的時間內,都有。
“他兒子呢?”
李圖問道。
李慚恩面無表情,道:“負隅頑抗,企圖行兇,被我殺了。”
李圖點點頭,道:“死了也罷。”
他轉而看向那矮胖的員外,道:“收監。
留着稍後再審。”
李慚恩隨即道:“是!”
說完之後,他帶着那矮胖的員外走到了另一邊。
場中的知府們都是面面相覷,李慚恩的突然出現,倒是讓他們摸不清楚李圖的來歷。
這人究竟是什麼來頭?
“呵呵,還真是把自己當成了什麼人物了一樣!你算什麼東西,也配在公堂之上,胡說八道!”
林建仁憤怒的聲音已經響起,他臉色十分難看。
“你不過是一個悍匪,居然想要行官員之事,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來人,給我把這兩個惡賊拿下,讓他知道,什麼,纔是真正的國法!”
林建仁一聲令下!頓時,他們雲州府的官差、衙役等,再次朝着李圖和李慚恩一起涌了過去!“呵呵,這回,看你們怎麼死!”
“有趣,有趣,一個匪徒居然想要當官了?”
“哈哈,也算是看了一場好戲了。”
一時間,衆多知府都是冷笑着。
而公堂外,百姓們看到終於要動手了,都是緊張地議論起來。
“這人這回是真的完了!”
“不過,他的確不壞,是條漢子!”
“可惜了,動靜太大了,誰都抱不住他!”
一時間,百姓們也是紛紛發出了嘆息,對李圖都感覺有些惋惜。
畢竟,能夠正面和官府對抗的人太少了!衆人就要一擁而上,而李慚恩則是臉色一冷,“噌”地一聲,拔出了長劍!他已經準備好殺人!李圖也是臉色冷漠。
他不在乎殺個血流成河!這個時候,段向西看到李慚恩的長劍,瞳孔之中驟然一縮!眼中的狐疑已經完全消失,緊接着的是肯定和震驚。
“住手!”
段向西忽然發出了一聲驚呼。
他焦急到了極點!一時間,周圍的官差等都是停了下來。
“段大人,你這是什麼意思……”林建仁和趙達廈,更是臉上露出了一抹疑惑。
衆人都是看着段向西。
但是段向西卻不容分說,根本沒時間和林建仁等人解釋,直接走到了前面,朝着李圖恭敬非常地行了一禮,道:“煙州州牧段向西,見過平西王、西南、西北節度使、皇子少傅、散騎御史,李圖大人!”
他高升開口,恭敬非常!一時間,場中死寂!隨着他的話音落下,公堂之上,一片死寂!沒有人說話。
一時間,所有人都是傻眼了。
宛如見了鬼一樣。
“什麼……州牧大人剛纔說的是什麼?
!”
一個知府愣住了,不可思議地看着李圖,臉上寫滿了不可置信。
“好像是……平西王?
……不!不可能!”
另一人更是結結巴巴!而林建仁和趙達廈,此刻更是直接怔住了,徹底傻眼,直接石化!“這……這究竟怎麼回事?”
林賡劍看向自己的父親,臉上寫滿了疑惑。
“爹……咱們這是……惹到了不該惹的人了嗎?”
趙爾沙的心中更是狠狠地顫抖了一下。
一時間,所有人都怔住了。
而公堂之外,無數的百姓更是一時間震驚無比。
“什麼……我聽錯了嗎?”
“州牧大人居然稱呼那悍匪爲……平西王?”
“李圖……李青天?
!”
“不,不可能,他怎麼回出現在這裡!”
一時間,百姓們也是驚疑無比。
幾乎所有人都在懷疑,都爲之震驚,都不明白,段向西爲什麼會這樣做。
“不可能,我家裡面貼着李圖大人的畫像,我每天都會看,這人根本不是李圖大人……否則的話我早就認出來了!”
一個老者搖頭否認。
“對啊,大街上那麼多賣李大人畫像的,可每一張是長這樣的。”
其他也搖搖頭。
但是,同時也還有無數的百姓,聽到李圖兩個字的那一瞬間,激動到了極點,幾乎是望眼欲穿,恨不得立即跑到公堂之中,前去看看。
公堂上。
“平西王遠道而來,光臨蔽州,段某不曾迎接,實在是疏漏,還請平西王恕罪!”
這個時候,段向西再一次開口。
他低着頭,話語中是崇敬非常!這一回,衆人終於反應過來了!“這人……是李……平西王?”
“不……不可能,我見過平西王的畫像,這人根本不像,也不是啊……”“對啊,段大人這是認錯人了吧?”
一時間,衆人都是疑惑紛紛。
李圖身爲平西王,名傳天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他的畫像更是已經被無數的官吏查看過,因爲天下官吏都知道,李圖乃是一代清官,而且酷愛微服私訪。
但是現在眼前這人,分明不是。
“段大人……你認錯人了吧?
這人明明只是一個悍匪,根本不是平西王啊!”
林建仁急忙開口,臉上寫滿了不可置信和忐忑。
他非常害怕,如果眼前這人真的是平西王,那絕對完了!所以……這人千萬不要是!他心中幾乎已經在祈求了。
“對啊,大人,我的人前幾日才探查回來,平西王帶來數百人的侍從隊伍,怎麼會孤身出現在這裡……”趙達廈也是開口,臉上寫滿了懷疑之色。
但是段向西卻是臉色一冷,冷喝道:“閉嘴!一羣無知之輩!”
“平西王乃是天下清官,你以爲他會大搖大擺,像俗人一樣招搖過境,而對當地的百姓不管不問嗎?
!”
“平西王乃是當世其人,易容對他來說,不過是雕蟲小技!”
段向西一字一句開口,話語之中肯定無比,擡眼,看着李圖,恭敬非常,道:“王爺,末將雖然眼拙,沒有認出您來,但是李慚恩公子手中的這把劍,我認得。”
李圖聞言,也是微微一驚。
這段向西一介武夫,居然觀察如此仔細,居然還認得李慚恩的長劍?
李慚恩聞言,更是臉色微微一變,冷哼了一聲,將長劍插回了劍鞘之中。
“不滿王爺,數日之前,末將恩師呂節度使,就已經告知在下,王爺即將從西北經煙州往京城而去,他怕我認不出王爺,所以,特地將王爺的一些細節,繪爲圖本,交給末將。”
“末將每日必看,所以,一看到李慚恩公子的這把劍,就明白了過來。”
“請恕末將無禮!”
他再一次行重禮!對李圖,他並非矯飾,而是真正的發自內心之恭敬。
因爲,他也出身軍伍,甚至,他也曾經在西北和暉賀人打過仗。
他深深知道,那些人是多麼的難纏,關內的部隊對上,幾乎是絕對的劣勢。
但是這一切,因爲一個名字而改變了。
這個名字叫:李圖。
天下武人,莫不歸心!李圖神色淡然,既然被認出,他也沒有再掩飾的必要。
他直接將臉上的麪粉等易容之物給揉了下來,頓時,露出了真容。
“呂節度使經營中原數十年,穩如磐石,如今未見其面,然已知其人。”
李圖淡淡開口。
呂鳳先,如此看來,絕對不是一般人。
這種對細節的注重,足以看出呂鳳先的謹慎和細緻。
這樣的人,往往都很難擊敗!而看到李圖露出了真容,一時間,林建仁等人都是傻眼了。
徹底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