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靜雅緻的屋子裡,低垂的霞影紗垂落,牆角一支花弧中插着時令鮮花,清香撲鼻,房中並沒有點燃薰香,只留有花清香隱隱。
此時,夜天正坐在對面的桌旁,一雙魅惑的桃花眼看向她,目光有些複雜。
徐老給秦紫書把完脈之後,一臉恭敬的向夜天微微笑道:“殿下,姑娘的燒如今已經退下去了,短時間內是不會有大礙的,”復而又略微看了看臉色蒼白的秦紫書,猶豫道:“只是……”
“徐老——你們先退下去吧。”夜天擡手打斷徐老欲言又止的話。
“是,殿下!”聽到命令的徐老和丫鬟,立刻恭恭敬敬地退了下去,不敢多說一句。他們太子喜怒無常,狠厲決斷,是猜不透其心思的,安安分分的唯命是從就行了。
明兒見屋子裡的下人都退下去了,弱弱地看了看坐在一旁的夜天,也不敢多說什麼,替秦紫書蓋好被子後,退了下去。
但是她不解的是,這位被他們稱爲西國夜太子的主,到底與自己小姐有何關係糾葛。
秦紫書愣愣的看着坐在對面桌旁的夜天,許久纔回過神來,她想起了自己後背上的傷是怎麼回事了,原來,是……可是,她怎會在這裡呢?還有,他們爲什麼叫他殿下?很多疑惑不解的問題充斥而來,一時間覺得很是頭痛。
夜天注意到她有些不適,收起了嘴角的一絲笑意,皺着眉頭問到她:“怎麼了,可是覺得身子不舒服?”
秦紫書聞言立刻擡起頭,撞進了一雙狹長迷人的眼潭,心頭無法阻止的微熱跳動。
“嗯?”夜天見她怔出神,沒回答他,不由得疑惑出聲。
“我……我沒事。你……我……”秦紫書都不知道她到底想要說什麼,臉上透露着尷尬和不解。
夜天有些好笑的看着她,慵懶地半靠在椅子上,鴉青的墨發垂落幾縷在鬢邊,越發顯得魅惑無雙,“怎麼說話變得這般膽弱了,之前擋箭之時不是還很不懼麼?”
被他如此一說,秦紫書頓時就滿臉通紅,一時有些急急得回道:“不是,我……咳咳~咳咳~”
“怎麼了?”夜天見她如此,擡手倒了一杯茶走至她的牀前,遞給她,“喝口水~”卻見她似乎咳得有些厲害,微微蹙眉。
剛要叫人過來時,就聽見秦紫書緩緩道:“沒事~”突然一陣略微冰涼的觸感,從指尖肌膚處蔓延,夜天眼眸微微一閃而過的莫名思緒。
“我怎麼會在這裡?他們爲何稱你爲……殿下?”秦紫書壓抑自己的心緒,緩緩地詢問他道。
“呵呵~本殿下貴爲西國太子,他們不稱本太子爲‘殿下’稱什麼?方纔本殿下已經說過了,這是去西國的路途之中,帶你去西國替你解身上的毒。你只要安安心心的養好身上的傷就行了,其餘之事,本殿下自會爲你解決好。”夜天暗含關切之意,但語氣裡卻又透露着不容抗拒的霸道和狂傲之氣。
秦紫書聽得他說的話,頓時有
一瞬間驚訝,原來這個救過她的人竟是西國的夜太子夜天!也是,這般男子,非富即貴,她早該猜到的。
突然又想起夜天說什麼解她身上的毒,她中毒了?難怪她感覺自己渾身無力,身上時不時的鑽心的痛,原來,是她中毒了。
秦紫書面色淡然地看着夜天問道:“殿下,我中了何毒?”
夜天黑眸微眯,語氣有些冷冷的,道:“幽毒~”
“幽毒……什麼是幽毒?”秦紫書隱隱有些不安,這種毒她聽都沒聽過,是會置人於死地麼?
“你無需知道這些,本殿下向你保證你會平安無事的。”他只回答了她兩個字,是因爲,就算她知道幽毒爲何毒,也沒辦法改變什麼,所幸就無需知道了,免得多想,反正,取解藥一事最終還得依靠他這個西國太子。
“還有,你也無須擔心你的家人,本殿下帶你走之前已經與秦將軍說明了你的病況,到時爲你解除了幽毒之毒後,立刻安排人護送你回君國。”夜天事無鉅細地對她說道,彷彿一切事情都掌控在他手中一般,那般的驕傲睥睨,讓秦紫書莫名的感到安心和踏實。
“紫書在此謝過殿下了~”
夜天見她面色蒼白臉頰卻微微有些紅,還以爲她是身子又不舒服了,立刻朝她道:“說到底此事也是因本殿下而起,不必說什麼謝不謝的,本殿下只是不想欠人情罷了,秦六小姐。”
秦紫書聽出來他語氣裡若隱若現的疏離之氣,心下不由得一絲澀然,故作淡然溫雅地笑了笑。
屋子裡突然沉悶下來,夜天並未注意到秦紫書一絲異樣,這時,明兒端着一碗湯藥敲門過來。
“殿下,小姐該喝藥了。”明兒見屋子裡怪異的氣氛,大氣不敢喘一聲,小心翼翼的朝他們二人說道。
“嗯。伺候好你家小姐。”
秦紫書愣愣地看着夜天離去的翩躚俊逸的身影,微微眯了眯眼睛。
“小姐,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了?”明兒見秦紫書的模樣擔憂的問道。
“沒有。明兒,我昏睡了幾天了?”她覺得自己似乎睡了很久很久,想醒來卻又睜不開眼睛,難受的很。
“小姐,您睡了三天三夜呢,可把明兒嚇壞了。來小姐,喝藥了。”明兒邊說邊將藥喂到她口邊。
秦紫書沒有喝藥,又繼續問道:“那……你可知我身上的毒到底是何毒?爲何一定要到西國才能解?”
明兒被秦菲雨這麼一問,徑自搖頭回道:“小姐,奴婢只知道夜太子和那位徐老大夫說要解小姐身上的毒必須要前往西國纔有解藥,具體是何毒,奴婢真的不清楚。小姐你不要擔心,奴婢相信夜太子殿下定有辦法能救小姐,保小姐平安無事的。”
秦紫書聽她的丫頭如此堅定相信的模樣,不禁笑了笑,“明兒爲何這般確定夜太子殿下能保我無事呢?”
明兒笑嘻嘻地看着她家小姐,一臉羨慕地說道:“因爲奴婢看夜太子殿下
對小姐很重視啊~”
“小姐,你是不知道,那些夜太子殿下的下人都說他們殿下從來沒有如此重視一個女子唉,奴婢覺得,夜太子對小姐您……”
“明兒!休的胡說,夜太子只不過因爲我無意間替他擋了一箭,不想欠人情才如此,咳咳……咳咳~”秦紫書義正言辭地微微喝到她,可心中卻不禁多了一絲念想和波瀾。
“好好好,小姐,奴婢不說了,不說了,您別生氣,來,小姐,快喝藥吧,涼了就不好了……”明兒自知自己多話了,立刻止住了話。
秦紫書漫不經心地喝着藥,喝完了便又睡了過去,她果然還是太虛弱了。
翌日。
通往西國的路上,此刻,一行人黑一色勁裝衛士護送着中間一輛馬車不緊不慢地平穩地前行着。
低調不失豪放大氣的馬車,旁人倒真看不出馬車裡坐着的是何人。
黑色的駿馬,黑色的馬車,與這隻黑衣影衛彷彿融匯在一起,如同暗夜的死神,彷彿下一刻就能收割生命。
而那裡面坐的就是西國太子夜天,要知道爲何這夜太子不騎馬卻要坐馬車,答案只有兩個字——“享受”!
但此刻馬車裡卻不止夜天一人,還有秦紫書和伺候她的明兒,因爲馬車夠大夠寬敞,還有隔間,爲了減少中途時不時的危險,所幸夜天就讓人躺在這舒適的馬車裡,自己還能在車上處理事情。
秦紫書有些恍惚地看着另一邊認真看摺子的夜天,雖然知道他是西國太子,可還是第一次感覺到他執掌天下的威嚴與氣勢,並不是有意張揚的氣勢,心中暗暗蕩起層層漣漪。
在看影衛從西國傳來的消息的夜天,突然發覺有一道目光落在他身上,微微一擡頭看去。
秦紫書嚇得緊張地連忙別過頭,懊惱自己太不知羞了。
夜天並未多做理會,下一刻又繼續看他的摺子去了。
明兒瞧着自家小姐這般模樣,不禁暗暗笑了笑。
就在秦紫書躺在馬車裡,昏昏欲睡之時,突然感覺到馬車似乎停了。
她睜開眼,疑惑不解地看着一旁的明兒,見她一臉茫然不知的模樣。
“不要亂動。”夜天不失霸道地命令她,看向車簾外,渾身寒意逼人,眼裡殺意甚濃。
單看他這副摸樣,她就知道出事了,於是用手輕輕掀開窗簾一角,看看外面的情況,看到他們好多蒙面黑衣人拿着光亮鋒利的刀,將他們的車隊團團圍住,個個都充滿着攝人的殺氣的樣子。
秦紫書嚇得臉色驚變,不敢再往外看,細聲地問:“他們是什麼人?”
“找死的人。”夜天揚起嘴角的一絲陰狠嗜血,回答到,慵懶的坐着不動,毫不把外邊那些蒙面黑衣人放在眼裡。
秦紫書見他這般,也不敢多話了,徑自與明兒坐着等待着結束。
突然發現,這個男人,無時無刻不處在刀光劍影的刺殺的危險當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