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會回去的!爹,你就沒有愛過一個人嗎?如果你愛過一個人,你就會知道,娶一個自己根本就不愛的女人有多痛苦!”
惜無恆聽到這裡,怔然地看了一眼眉清目秀的少年……
都說年少輕狂,誰說,只有年少才輕狂呢……
惜無恆緊緊地握着拳心,表面卻是如此平靜,“爹當然愛了,爹愛着你娘,你娶了慕郡主,你也便會愛上她了。”
“呵……呵呵呵……爹,我是還小,可我眼睛不瞎。如果你愛我娘,你們怎麼會天天分房去睡?如果你愛我娘,怎麼從不跟她一同遊玩,連說兩句話都恭恭敬敬?你不愛她卻還娶她,這纔是對愛的褻瀆。”
惜無恆震住。
惜天韻繼續說道:“爹,今天我說什麼也不會回去,我有喜歡的人了,我也要盡全力給她幸福。我不會重蹈你們的覆轍,你也不必再勸服我了。我今天之所以願意出來跟你說,是因爲我知道你是明理的人,你應該會明白我的苦衷。你跟孃的恩情,以後我會想辦法報答。或者,你就回去告訴娘,我已經死了。讓她別再想我了。”
“韻兒!既然你去意已決,我也不再挽留你了。你自己保重吧!”
“爹,你答應了?”惜天韻驚喜挑眉。
“不答應有用嗎?走吧,別讓你娘看到你們。”
就在這個時候,暗處突然傳來一聲驚呼。
“什麼人!”惜無恆的長劍已經指向了那聲音來源。
“爹,那是華裳——”惜天韻立刻追上去,生怕華裳被刺傷。
“就是她?”惜無恆挑眉。
惜天韻點了點頭。
就在這個時候,華裳擡起頭來。惜無恆手中的長劍哐當落地……
“你……你……”
“我叫華裳。”華裳開口說道:“華裳見過駙馬爺。”
“你就是韻兒說的女子?”惜無恆似乎還沒有從震驚中回過神來。
華裳點了點頭,“正是。”
“爹,華裳性格靦腆內向,你有什麼問我便好。”
“你們是如何相識?”
“幾個月前我失足落水,是華裳救了我。”
原來如此。
可惜無恆仍然覺得有些不太真切……
因爲她的容顏實在是太像……太像……那個人了……
就在這個時候,華裳的口袋裡突然掉出一塊木雕,儘管她很快就重新把它藏好,可是惜無恆還是看到了……
他的眼瞳不可思議地擴張……
啊——阿蘇?
“韻兒,你去幫爹打一壺水來可好。”
惜天韻點了點頭,“好——”
惜天韻的身影很快就消失不見了……
惜無恆看着華裳,伸手抓住她的手腕,“剛纔那木雕,借我看看。”
“什麼木雕,我不知你在說什麼。”華裳如此回覆。
“不要考驗我的耐心!”
“既然駙馬爺已經看到,我也便不再藏匿了,好啊,借你便是了!”華裳說着,將手伸進了袖口,可是她從袖口中抽出來的卻不是木雕,而是一把軟劍。
“你——”惜無恆眼中掠過一抹銳光。
華裳冷冷一笑,“你死期到了——”
長劍割傷了惜無恆的手腕,兩人很快纏鬥起來,而此時惜天韻打了一壺水回來,看到這一幕不由震驚極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們怎麼打起來了,快住手!爹……華裳!”
一時間,惜天韻竟然不知道要幫誰纔好。
他去幫華裳,惜無恆便處於下風。他去幫惜無恆,華裳便會有危險……
就在這個時候……
一把紅傘從天而降,將兩人打開了……
緊接着,鳳蒼穹和北冥葬出現在惜天韻的面前。
此時此刻,華裳功虧一簣,摔在地上,狠狠說道:“你們是誰!爲什麼要阻止我報仇!”
“沒有辦法,天生愛管閒事罷了。”鳳蒼穹說道:“你年紀輕輕的,跟駙馬有什麼仇怨?下手如此不知輕重。”
“你是鳳三小姐鳳蒼穹?”華裳見眼前女子紅衣烈烈,加上身邊男子也是那樣耀眼,簡直不死凡塵之物,加上一把輕羅傘……
她便猜到對方是鳳三小姐和北冥殿下。
“你的眼力不錯。”
“既然你那麼喜歡管閒事,那麼,今日,我倒是想要你替我好好管一管!”華裳顫抖着脣之後伸出手指指向惜無恆,“這個男人,狼心狗肺也就算了,爲了榮華富貴不擇手段也就罷了,連自己的女人也不放過,我問問你,該不該殺!?”
鳳蒼穹曾經和駙馬有一面之緣,惜無恆風度翩翩,溫文儒雅,怎麼看也不像是她口中那種人……
“華裳,你是不是對我爹有什麼誤會!”惜天韻連忙說道:“我爹不是這種人。”
“你自問問他,究竟是什麼人!”華裳說着,將袖口那木雕扔了出去,不偏不倚扔在惜天韻的身上。
惜無恆走過去,拿起那木雕,卻是有些輕顫,“你認識……這木雕的主人嗎?你是她的女兒嗎?”
華裳冷冷一笑,“我還以爲你當真忘得一乾二淨!”
竟然是真的!她有了一個女兒……沒有他,她果然更幸福吧……
“她……現在怎麼樣了?一切都還好嗎?”
“我呸!你有什麼資格問她!你還有臉問出來!”華裳聽言氣得渾身發顫:“我殺了你——”
“姑娘!”鳳蒼穹按住華裳,“姑娘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清楚呢。”
“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他害死了我娘!讓她娘苦苦等了十五年也就算了,居然後來還派人去殺她……”華裳說到這裡,有痛苦和仇恨兩種情緒交織在一起。
“你說什麼?她死了?她竟然已經死了!是什麼時候,她是怎麼死的……”惜無恆震驚不已。
“是你派人殺了她,你還假裝不知道!”華裳氣惱萬分,“當初你說進京趕考,我娘就已經懷上我了,可她什麼也沒告訴你,怕你分心,一心等着你高中之後回來。”
“結果,她等啊等,盼啊盼,你倒真是高中狀元了!可她卻沒等到你回來!她一直等到我出生,等到我長大,等了整整十五年!就在幾個月前,她告訴我,她在駙馬爺看到你了,她要去找你。她寫了一封信給你,結果,卻換來被人殺死在你們約定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