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陽道:“憑石嶺村的條件,就算只是養普通的雞鴨,肉質也能比其他地方好很多!我想的是儘量保持這方面的特色,走生態養殖的路子。咱旁邊可就是茫茫的原始森林呢,養殖業只要規劃得當,並不會對植被產生多大的破壞,完全可以往裡面發展!到時候養殖出來的牲口,自然不能像那些用飼料和激素催長出來的東西一樣,放在菜市場裡叫賣。光靠周邊的縣市肯定是消化不了的,最終可能還得往省城運!至於怎麼尋找銷路的問題,我暫時還沒考慮好。畢竟要走到這一步,沒有幾年的時間是根本不可能的。”
沈馨點了點頭,道:“好吧,那這個問題先不說。但是交通呢?都說想致富,先修路。以石嶺村現在的交通情況,想要發展好,恐怕恐怕很困難吧?”
說起這個問題,沈馨就是一把辛酸淚。得虧今天沒穿高跟鞋,不然的話,光是那十幾裡的山路,估計就得把她的兩條腿報銷。
不過這個問題,駱陽之前跟張兆平也討論過,所以他理所當然地就把那套說辭搬了出來。可是聽了他這番話之後,沈馨卻再一次皺起了眉頭:“好的交通,並不僅僅只是起到運輸的作用,更重要的是能夠加強和外面世界的聯繫,假如以後有客戶想要來你這邊參觀一下,你怎麼辦?”
駱陽無奈地聳了聳肩,道:“這確實是個問題,可是以石嶺村目前的經濟實力,想要把路修通,實在是有點無能爲力。”
沈馨道:“其實修路這種事情,不一定非得自己解決,可以試着從上面尋找突破口。這段路只有十幾裡,也用不着修多高級,只要上面肯撥點款,修起來應該就比較容易了。”
駱陽眼前一亮,道:“對啊!這確實是條路子!等蛛場的事情走上正軌之後我就試着去跑一下!我怎麼之前就沒想到呢?”
沈馨笑道:“你把所有的精力都集中在了自己的專業技能上,光想着靠一個人的力量當救世主,當然想不到這些環節了!其實,我覺得以石嶺村的條件,完全可以發展一下旅遊業。將養殖業和旅遊業結合起來,搞一些特色的養殖項目。把整個石嶺村當成一個品牌來經營。”
駱陽沉吟道:“旅遊業這方面我之前其實也想過,但石嶺村這個地理位置,就算把路修通了,距離省城也是十萬八千里,誰願意來啊。”
沈馨神秘地笑了笑,道:“這就得看你的心夠不夠大了!我來的時候看了下地圖,發現石嶺村和省城之間的直線距離其實並不遠。之所以要坐這麼久的車,主要是因爲到別的地方饒了一大圈的緣故。如果以後你能想辦法直接在省城和石嶺村之間修一條高速公路的話,那這個村子將來的發展可就是另外一種境況了。”
“高速公路?”聽到這個詞語,駱陽徹底被沈馨的野心驚呆了。
從地圖上看,石嶺村距離省城確實不遠,但中間全是崇山峻嶺、窮山惡水。加上村子緊挨着就是茫茫的原始森林,附近根本沒有重量級的城市,誰吃飽了撐慌,沒事跑到這裡來修這麼一條高速公路?
而如果說光靠石嶺村的實力,就想把這條路修出來……好吧,產生這種想法的一定是個瘋子。
沈馨估計也覺得自己這個建議有些不靠譜,訕訕地笑了笑,道:“我也只是隨口說說而已。其實也不一定非要修什麼高速公路不可,只要名氣打出去了,很多人是不會在意這點路程的。”
駱陽沒有說話,腦海中細細咀嚼着剛纔沈馨的提議。乍一聽去,這個提議確實是過於異想天開,但不知道爲什
麼,偏偏就有這麼一顆種子,牢牢地在他的心底紮下了根。
也許,未來自己真能把這條路修出來也說不定!想到櫃子裡那塊神秘的晶石,駱陽感覺自己沒由來地產生了一種無比強大的信心。
他決定,等蛛場的建設告一段落之後,必須抽個時間去省城一趟,想辦法把那塊晶石身上所蘊含的秘密徹底地弄清楚。
夜色逐漸變濃,縱使是七八月份的天氣,陣陣山風吹來,也能讓人感覺到絲絲涼意。駱陽站起身來,拍了拍屁股,剛準備叫上沈馨往回走。就在這個時候,一直安靜地趴在旁邊的元寶突然朝一個方向汪汪地狂吠了兩聲,然後咻地一下躥了出去。
“有情況。”駱陽面色一沉,回頭對沈馨道:“你在這裡等我!我過去看看怎麼回事。”
他順手從旁邊抄起一根鋼釺,輕手輕腳地朝着循着元寶聲音走了過去。
蛛場外面的圍牆已經砌了半人高。駱陽手握着鋼釺,小心翼翼地朝着朝着圍牆外面走去。剛拐過牆角,眼前出現的一幕就讓他瞬間頓住了身形。
只見在他前面幾米遠的地方,一個醜陋無比的大腦袋,正緩緩從灌木叢中鑽了出來。長長的鼻子不斷抽動,一雙小眼珠充滿了警惕和野性。
野豬!好大的一頭野豬。
駱陽握緊了手中的鋼釺,不由自主地嚥了一口口水,心裡不由得暗暗叫苦。這纔開工幾天,怎麼就被這畜生給盯上了?
由於石嶺村緊挨着就是原始森林,平時沒少被林子裡的牲口禍禍。其中野豬就是最常見的牲口之一。
這玩意兒不但糟蹋莊稼,偶爾性起,還會主動對人展開攻擊。可是這畜生偏偏皮厚肉糙,還能掠松脂,滾泥沙塗遍全身,弄出一層厚厚的‘鎧甲’,甚至連一般的獵槍子彈都打不進去!尋常的獵手遇到,根本不敢輕易招惹,其危險程度僅次於熊瞎子。
小的時候駱陽曾聽二老爺講過圍捕野豬的經歷。據說每次總要出動幾支人馬,分頭圍獵。用獵狗確定野豬的位置,從密林叢中把野豬趕出來,再用獵槍捕殺。在這過程中不能抽菸、不能洗澡,免得被野豬發覺。
最近這些年,林子裡稍微大點的牲口也不太常見了,誰想到自己這邊剛開工幾天,就招來了這麼個不速之客。
就在駱陽愣神之際,這頭野豬已經完全從灌木叢中鑽了出來。只見其腹小腳長,身板壯實,渾身黑黝黝的,彷彿披着一層連體鎧。看上去看那體型,少說也在三百斤開外。
村裡人遇到野豬,一般只能驅趕了事,不敢過分招惹。可是讓駱陽有些擔心的是,元寶居然已經衝到了近前,毫不示弱地與野豬正面對立,身形微微弓起,喉嚨裡面嗚嗚作響,不斷向野豬發着警告。
野豬斜着眼打量了面前這個小不點一眼,鼻子裡面哼哼了兩聲,頗有些不屑之意。不過可能感受到了元寶身上那種一往無前的氣勢,這頭野豬居然只是用力地抖了抖身上的鬃毛,一扭屁股,繞到了旁邊的牆根下,哼哧哼哧地拱了起來。
剛砌好的院牆,強度方面還本來就弱。野豬拱了幾下,很快就拱出了一個大窟窿。
駱陽見狀,頓時就火了。老子辛辛苦苦砌好的圍牆,怎麼能讓你個畜生三兩下給毀了?他從地上撿起半截斷磚,猛地朝着野豬丟去,狠狠地砸在了它的脊背上。
這一下力量雖大,但以野豬的防禦指數來說,也許只能算是幫它撓了一下癢癢。可是元寶卻從中得到了攻擊的指令,咻地一下躥到了野豬旁邊,毫
不猶豫地朝着它的耳朵咬了下去。
這一口又準又狠,野豬吃痛之下,發出了一聲嘹亮的嘶叫。回過頭狠狠地盯着元寶,目露兇光。
元寶一擊命中,早已退回到了原來的位置,毫不示弱地繼續跟野豬對峙。
雖然見元寶剛纔的動作迅捷、作風兇猛,但雙方體型差距實在太大,駱陽擔心它受到傷害,趕緊將它喚了回來。小傢伙倒也不戀戰,聽到駱陽的呼喚,毫不猶豫地一溜小跑折了回來,眼睛卻依舊死死地定在野豬身上。
元寶臨陣脫逃,野豬卻餘怒難消,反而將所有的仇恨值全部轉移到了駱陽的身上,喉嚨裡面發出了一陣陣低沉的咆哮,將渾身上下桀驁不馴的狂野氣息表露無遺。
雖然面對的只是一頭畜生,但是給駱陽帶來的壓力,卻比上次在縣城,孤身迎戰陳子建一衆手下時還大。衡量了一下敵我雙方的實力對比,駱陽果斷地做出了決定……先戰略性轉移到安全的位置,再徐徐圖之。
可就在他剛準備轉身開溜的時候,卻聽到身後傳來了一個讓他恨不得撞牆的聲音:“駱陽,發生什麼事了?剛纔是什麼東西在叫?”
原來沈馨一個人留在原地有些害怕,居然跟了上來。
這下駱陽可就邁不動步了!以他的速度,趁着現在的距離優勢,也許還能在一定範圍內與野豬周旋一下。可是現在沈馨居然跟了上來!只要他轉身一跑,勢必將她也帶入險境。
駱陽不敢回頭,只能大聲對她吼道:“別過來!這裡危險。”
可是已經來不及了,就在他示警的同時,沈馨已經走到了他的身後。看到野豬那野蠻而醜陋的樣子,她驚嚇之餘,居然一下子呆住了,顫聲道:“這、這是個什麼怪物?”
駱陽心裡着急不已,卻不能將這種情緒傳遞給沈馨,閃身將她護在了身後,沉聲道:“一頭野豬而已,你快去村裡叫人,我先應付它。”
沈馨有些猶豫,可是知道自己就算留在這裡也只能添亂,只好低聲道了一句:“你小心點。”然後提着裙子,轉身朝着剛纔的石坎上跑去。
沈馨這一跑,頓時觸動了野豬那早繃緊的神經,喉嚨裡發出了一聲咆哮,揚起四蹄,朝着駱陽衝了過來。
那四隻大蹄子踏着地面,氣勢十足,要是被它給撞上一下,不死估計也得吐血三升。
駱陽緊緊地握住鋼釺,精神高度集中,兩隻眼睛死死地隨着野豬的奔跑而移動。腳下同時不斷做着小範圍的調整,以保證在和野豬狹路相逢的時候,能夠用最快的速度閃避開去。
野豬四蹄如風,二十多米的距離,眨眼之間奔到了跟前!駱陽雙目中精光一閃,氣沉丹田,在千鈞一髮之際,猛地凌空躍起,同時手中的鋼釺帶着雷霆萬鈞之勢,狠狠地抽在了野豬的脊背之上,發出了‘嘭’地一聲悶響。
這一下抽得結實,即使以野豬的體格,依然被抽得猛然一震。吃痛之下,野豬發出了一聲嘹亮的嚎叫,頸部的鬃毛根根直立而起,碩大的豬腦袋往回一扭,猛地朝着駱陽拱了過來。
駱陽剛剛全力一躍,正處於舊力已盡、新力未生之際,根本來不及再做出閃避的動作。好在這個時候,元寶突然一個猛撲躥到野豬的面前,狠狠地在它左前腿上咬了一口。
小傢伙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道,居然破掉了野豬的超強防禦,在它的腿上留下了一道血淋淋的口子!趁着野豬吃痛停頓的空當,駱陽趕緊閃身急退兩步,然後轉身朝着和沈馨相反的方向狂奔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