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這些天接受的科普,駱陽駱陽對於傳說中的供奉有了一個非常詳細的瞭解。
但凡能夠成爲供奉的人,無一不是在武學修爲上達到了一代宗師級別的高手,而且其他方面的選拔條件極爲苛刻。據說現在的供奉,連帶退役的也算上,一共也只有十八個人,可見其比大熊貓還稀有。
可是此刻,就有一位供奉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駱陽能不激動嗎?他目光眨也不眨,盯着張寶華仔細打量了張寶華一番。
乍一看去,這個傳說中的高手卻一點也沒有宗師的派頭。一頭短髮,身着一套粗布長衫,倒是有點像一個古代連番科舉不中的落魄讀書人,只是年齡大了一點。
不過細看之下,駱陽卻發現了一些端倪。首先就是他的氣色要比一般的老年人紅潤很多,就連皺紋彷彿都跟具有立體感。在一個就是他的呼吸特別的綿延悠長,胸口幾乎看不到明顯的起伏。兩隻眼睛也是黑得發亮,偶爾閃過一道精光。雖然只是隨意地站在面前,卻沉穩得如同一座山嶽。
見駱陽兩眼發直地盯着自己,張寶華不禁笑道:“怎麼,我身上有什麼不妥的地方嗎?”
駱陽輕咳了一聲,掩飾了一下自己的尷尬,連連道:“沒有,沒有。”
張寶華奇怪地將駱陽上下打量了一番,有些不確定地道:“你真是陸揚?”
這叫什麼話!難道自己還是冒名頂替的不成?駱陽摸了摸鼻子,無奈地道:“我確實是陸揚,經過DNA驗證,如假包換。不過您也可以叫我另外一個名字,駱陽。”
張寶華呵呵一笑道:“只要是一個人就成。我聽葉笑說你不但身上的傷好了,而且還練就了一身好功夫。所以藉着今天這個機會過來看看。”
聽到張寶華這樣說,駱陽心裡不禁有些奇怪。聽他的口氣,似乎不但知道自己小時候受傷的事情,而且對於自己的情況好像還比較瞭解。
關於這件事情,駱陽也只是語焉不詳地聽唐思穎說過幾句,好像是小時候出了點什麼意外,然後傷到了腦子,以至於智力受損,甚至連話都不會說。而當年父親陸少華之所以遇刺,就是爲了到南雲省拜訪一位名醫,給他治病。
駱陽不由得奇道:“張先生,小的時候您見過我?”
張寶華捋了捋脣邊幾根稀疏的鬍鬚,然後點了點頭道:“不僅見過,而且還幫你治過病。”
葉笑沒想到張寶華和駱陽之間,還有這麼一段淵源,好奇的目光不禁在兩個人身上轉來轉去。
唐思穎曾經給駱陽說過許多他小時候的事情,但是對於他受的傷卻沒有提到太多,畢竟與之相關的,都是痛苦的回憶。
那些曾經的痛苦,沒有在駱陽的記憶中留下任何的記憶,爲了不惹唐思穎傷心,這方面話題他也沒有多問。現在聽到張寶華居然知道當時的情況,這不由得勾起了他的好奇心,充滿期待地道:“您能給我說說是怎麼回事嗎?”
張寶華微微一笑,道:“當時你因爲頭部受創,傷到了兩條重要的經脈,導致腦部發育受損。後來甚至出現了危急生命的情況。但是當時的醫生對於經脈方面的傷症根本沒有辦法,你父親便把你送到了我那,讓我幫忙想想辦法。可是我試了很多方法,卻同樣束手無策。”
“呃……”駱陽再一次摸了摸鼻子。難怪聽葉笑說自己不但傷好了,還練了一身功夫之後,他就眼巴巴地趕過來了解情況,原來是他治不好的病人被別人治好了,心裡好奇。
張寶華沒有理會駱陽臉上古怪
的表情,繼續道:“後來你父親打聽到了南雲省的一箇中醫能夠治療這種病症,便帶着你前往。我本來打算等你們回來之後,再向他了解一下情況,沒想到會發生那種事情。”
說到這裡,張寶華臉上不禁露出了幾分惋惜之色。
當年的刺殺事件,駱陽雖然親身經歷,但是卻沒有留下任何印象。聽到張寶華提起這件事,他臉上一片平靜,看不出任何情緒。
張寶華沉吟了一下,道:“根據我當年的判斷,你受傷的兩條經脈非常複雜,基本沒有康復的希望。就算僥倖活下來,智力也必定大不如常人,更不可能練武。能跟我說說你後來都發生了什麼事嗎?”
醫術和武道,在一定程度上本來就是想通的,由於對人體有着常人難以企及的瞭解,很多武學高手同時也是醫道高手的情況很正常。張寶華雖然是供奉,但是對於醫術這方面顯然也有濃厚的興趣,對一個二十多年前的病例還有着那麼強烈的好奇心。
駱陽搖了搖頭,道:“在我的記憶中,好像連藥都沒有吃過,更不要說生病什麼的了。”
在這個事情上,駱陽沒有任何吹牛成分。事實上,聽說陳阿婆將駱陽領回去的時候,他確實呆呆傻傻的,小的時候,他還有個綽號叫做阿呆。但是從記事以來,他感覺自己的智力實際上一直比常人高出一線,而身體素質,要比同齡人好很多。
張寶華疑惑地道:“一點相關的記憶也沒有嗎?”
駱陽聳了聳肩,道:“一點也沒有。”
“難道是被那個名醫治好的?可是聽思穎說,你們剛剛到目的地,就遭到了埋伏,而那個醫生也中彈身亡了。”
張寶華皺着眉頭想了想,突然一探手,掌風如電,朝着駱陽的小腹拍了過來。
看到他這突然的舉動,沈馨和葉笑大吃一驚。駱陽卻沒有任何的慌張,因爲他能夠感覺到這一掌張寶華並沒有出全力,可以收放自如,應該傷不到自己。可是面對這壓迫力十足的這一掌,他也不敢託大,下意識地運氣於掌,迎了上去。
嘭地一聲悶響之後,張寶華臉色微微一變,驚訝地道:“你內力怎麼這麼強?”
駱陽心裡暗爽,臉上卻不動聲色,道:“很強麼?”
張寶華點了點頭,沉聲道:“能硬接下我這一掌,至少也得有四十年的功力。”
他剛剛只是想試探一下駱陽的水平。雖然葉笑把駱陽的內力修爲吹上了天,但是他卻沒有放在心上,畢竟武學一道,除了天賦、功法,還要有足夠的時間來堆積。駱陽的年紀擺在那裡,就算有再多的奇遇,也不可能擁有太高深的修爲。所以剛纔那一掌看着氣勢十足,實際上他並沒有使上太多內力。
可是雙掌僕一相接,張寶華頓時感覺到一股至剛至陽的勁力瘋狂地涌了過來!要不是他經驗豐富,迅速加力,同時用一層一層的疊勁將駱陽的掌力化解,這一下簡單的試探便會讓他吃個小虧。
聽到張寶華的評價,駱陽對於自己的實力總算有了一個明確的瞭解。在和張寶華對掌的時候,他心裡沒有底,所以用上了六成的功力,如果六成是四十年,那就意味着自己現在擁有了別人苦修六十多年的功力。
被那道金光照了一下,就得到了這麼強的內力,這可比虛竹那小子幸運多了。
不過雖然瞭解到了自己力量的強大,但是駱陽還是認識到了自己的不足。剛纔和張寶華的掌力一接觸,他就知道感覺到了張寶華確實沒怎麼出力,而自己卻用力過猛了!可是掌力這東
西,有去無回,一旦使出,就收不回來。
就在他認爲張寶華會被自己誤傷的時候,使出去的掌力卻好像撞在了一根彈簧上,就這麼來回彈了幾下,輕描淡寫地就將自己剛猛的掌力化作了無形。
看來光有內力還不行啊!如果說張寶華對於力量的控制和運用屬於藝術家級別的,駱陽感覺自己那種直來直去、有去無回的風格,則像是一個扛着鋤頭、挽着褲腿的老農。
在這之前,駱陽一直覺得自己很厲害,但是見識過張寶華那種妙到毫巔的控制力之後,他才發現,自己要學的東西還有太多太多。
張寶華顯然不知道他隨意的一掌,居然讓駱陽產生了那麼多的感悟。他更好奇的是,駱陽如此雄厚的功力,是從哪裡來的:“我曾經看過你的根骨,雖然也算是上佳,但是比起葉笑尚有不如。以你的年紀,絕對不可能修煉出如此強的功力!能不能告訴我,你是怎麼辦到的?”
總不能告訴你這些內力都是被一道金光照出來的吧?雖然現在有陸家做靠山,不用擔心別人強搶晶石,但是在沒有徹底弄明白那玩意兒的來歷之前,駱陽還是決定把它作爲自己一個人的秘密,牢牢埋在心裡,誰也不告訴。
見張寶華一臉期待地望着自己,駱陽輕咳了一聲,道:“小的時候經常往山裡跑,也許是無意中吃了什麼天材地寶吧?”
張寶華可不是葉笑那種菜鳥,可以隨便忽悠。聽到駱陽這個猜想,完全不顧其宗師的形象,翻了一個白眼,道:“你武俠小說看多了吧?還天材地寶呢!在怎麼厲害的天材地寶,沒有經過人爲的煉化吸收,也不可能自己變成內力。而且如果經脈不夠寬闊,強行煉化吸收太多的天材地寶,最終只能被活活撐得走火入魔而死。”
“呃,那應該是因爲我修煉的功法比較特殊吧……”
在專業性的問題上,張寶華顯然具有一種刨根問底的精神。這點可以從他對二十多年前的病例進行回訪這一點上看得出來。所以在聽到駱陽這句話之後,他充分發揚出了刨根問底的精神,順理成章地道:“你修煉的是什麼功法?給我看看。”
直接讓對方將修煉的功法拿出來看看,對於學武之人而言是大忌,但是張寶華的身份特殊,有收集各種頂級功法的義務。而駱陽作爲陸老的孫子跟對方的利益也是一體的,雙方之間自然不用像一般人那麼藏着掖着。
當年陳阿婆讓駱陽修煉這套功法的時候,也沒有交代說要讓他必須保密不得外傳之類的話。當年他甚至想過在小夥伴中普及,只是很多人練了一段時間看不到效果,都放棄了,只有他一個人在陳阿婆的督促下堅持了下來。所以他很痛快地就將一整套功法給張寶華背了一遍,然後蹲在地上,把與之對應的幾幅行功路線圖也畫了出來。
那是一套無名功法,記載在一張不知道哪個朝代流傳下來的牛皮上,看着就像是古代小說裡面的那種絕世秘籍。只是其具體來歷,就連陳阿婆也不知道,只是從小就知道家裡人把這東西當做寶貝一樣珍藏。小的時候,他弟弟也因爲好奇,修煉過一段時間,可是由於很久都看不到效果,所以就放棄了。
陳阿婆三十多歲的時候,雙親、弟弟、丈夫相繼去世,接連的打擊給她的精神帶來了極大的傷害,整夜無眠。有一次,她無意中將這份功法從櫃子裡面翻了出來,不知道出於什麼養的原因,然後試着修煉了一下,結果發現精神狀態好了很多,而且睡眠質量也得到了極大的改善。堅持了幾年,她發現自己居然變得越來越耳聰目明。
(本章完)